淑妃甚至还搬出了已故的太皇太后,说的是她赏赐的。
边上的李明薇完全不知道淑妃要做什么,看歌舞看得昏昏欲睡,和李明启都默契的各自分了一半桌子,都要直接趴着桌案上睡过去的脑袋,被淑妃一句要搜罗每个人帐子给弄醒了。
他都还没回神,下面就有人说这是太皇太后赏赐的物件,自然要找出来,看看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拿了。
李明薇蹙眉。
他是不知母妃脑子又进什么水了,既然知道是太皇太后赏赐得了,不放在宫里落灰好好放着,拿出来做什么筏子,回头被倒打一耙说个不敬太皇太后御赐之物。
这不是给他找事吗?
他目光落到淑妃脸上,示意她不要闹事,每年围猎最后的宴会,李玕璋都是极其看重的,只要顺顺利利的,他自然会有赏赐,也会得李玕璋更多的器重。
淑妃这是给他搞得哪一出?
他怎么摊上这种坑儿子的亲娘的。
淑妃则是给她个笑意,示意他看戏就成。
李明薇:……
所以,他今夜又要被李玕璋骂了?
他看旁边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李明启,扯了衣袖的手帕给他砸脸上去盖着。
一群糟心玩意。
贺瑾听着搜东西,看阮今朝,很小声的问,“沈大哥送你的东西,都是能见人的,对吧?”
“他那抠搜玩意能送我什么值钱货?”阮今朝磕着瓜子呸了一声,指着贺瑾面门,“我就寻思,你是不是见天期待我出事,最好一个响雷把我劈死,你好娶你的情妹妹的。”
贺瑾扶额,“嘘嘘嘘,我求求你小声点好不好,被听着了怎么办。”
阮今朝磕着瓜子,“不认就好了,多大的事,你爹爹可是内阁管事的,你怎么怂狗似的,再不济,你大舅哥还是小侯爷呢。”
两刻钟后,的确是从各个帐篷都搜了些东西出来。
不少人都一一的解释,李玕璋摆摆手,“就看姑娘里面有没有就成了。”到底是太皇太后的东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出来的。
淑妃亲自下去认簪子,好几个被摸了簪子出来的姑娘都颤颤巍巍的,生怕是淑妃要搞她们的小命,见着淑妃的手一一的划过,都是吐了口气。
“这扇子倒是精致呢,怎么还是男子用的?”淑妃忽而摸着把扇子。
边上的宫婢就道:“这是从贺大奶奶帐子摸出来的,奴婢瞧着这坠子,似乎是沈世子一贯用的,因此就……”
高坐上,正拿着根排骨预备再啃两口的李玕璋,真的是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现在,真的很不想听到沈简和阮今朝的名字同时出现。
谢修翰真的太能号了!!
贺瑾呼吸都停了一拍,真的第一次有想打阮今朝的冲动。
这就是她刚刚说的,沈简送的东西都是能见人的!
贺瑾深吸了口气,脸上情绪稳定的极快,扬声起来,“这扇子能说明什么,又不是今朝一个人的帐子,这是沈世子送给我的,我觉得他扇面画的不错,因此求了一把来,难道不可以?”
淑妃却看阮今朝目光不对劲,“这话说的,那就给大家瞧瞧如何?”Χiυmъ.cοΜ
贺瑾感觉阮今朝抓了他的胳膊,他整个人都炸的四分五裂。
这里面怕不是写了什么情诗吧!
那宫婢道:“是在床头发现的。”
贺瑾很镇定,继续道:“昨夜我与夫人炫耀了下,就顺势放着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一会打开了他应该怎么收场了。
他余光摸摸朝着沈简看去,就见他难得抿紧了唇。
他更加笃定那把扇子上面有什么看不得的东西了。
淑妃望着阮今朝,慢慢打开折扇。
突然,贺琴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折扇子是大哥替我同沈世子求来的。”
王氏直接呆了,抓着贺琴,低声,“你胡说什么呢!”
这话一出,李玕璋默默放下的排骨,拿起来继续啃了起来,问题不大,反正沈简的婚事他不插手,贺琴要是攀咬,沈简那嘴不啄死她。
倒是太后来了精神,坐直望了起来,随即又失望的坐了回去。
高门大户相看,先看门户,贺琴即便是贺家的嫡女,到底是继室所生,外祖一家更是被贬谪出了京城,哪里配得上安阳候府,在看容貌,和沈简站在一处,压根就是公子带着丫鬟溜街。
太后看陪着她的柔妃,气得按眉心,“这姑娘,沈简是看上她哪里了?”
柔妃笑的完全是勉强了,袖中的手心都直接出汗了,很难得用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吃肘子肉的父亲——谢修翰。
虽然她都呆在深宫之中,可每次沈简和阮今朝来给李明启说东西,虽然一个月就在她跟前同时出现个两三次,但她也能感觉到,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的。
那扇子今个要是开了,绝对是要出事的。
谢修翰看闺女投来的求救目光,看她示意自个去看淑妃手里的扇子,脑子砰的一炸,嘴里的肘子肉都喷出来。
谢修翰咳嗽两声,“对不住,吃,吃激动了……”
自个闺女是什么意思,那扇子是沈简送阮今朝的?
还是沈简想要坑阮今朝,故意为之的?
柔妃看父亲的目光越发深邃,就知道他肯定想偏的十万八千里了。
淑妃只开了两根扇骨出来,宴会就已经紧张成了这样,她目光落到贺琴两声,一字一顿,“贺四姑娘,话是不能乱说的。”
贺琴直接跪了下来,磕头在地,“小女心悦沈世子已久,因此拜托大哥做媒,那扇子是大哥预备给我的,昨日我去过大哥帐子,娘娘大可派人去查,是我忘记带走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噌的就落到沈简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贺瑾都想顺着贺琴的话说下去了。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那扇子打开绝对是要出事的。
“是吗?”阮今朝呸了瓜子走了过去,直接把淑妃手中的扇子抢走,走到贺琴跟前,“沈简送你扇子,为什么要走贺瑾手里过,你喜欢沈简,可不要拉扯我和你哥哥来帮你逼亲。”
贺琴看弯腰看她的人,沈杳很轻也很低,“阮今朝,不要让贺家蒙羞,我这是在帮你。”
阮今朝看手里的折扇,“一把扇子罢了,你们想看就看吧。”
话音落下,她将扇子一开,就是普普通通一副劲松画面,不过印章处,落下的是世朔。
世朔。
是贺瑾的字。
“是世子爷送给贺瑾的。”阮今朝看贺琴,“哪里是给你的,你突然来这一下,倒是把我给唬着了。”
贺瑾才是被这一出搞得背脊都冒汗了,愣生生下去了半壶酒才稳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落款不是什么今朝玉玉一切都好说。
吓死他了……
这一出戏下来,倒是让贺琴成了笑柄。
“都看清楚了,看清楚我就拿走了。”阮今朝扇子一收走了回去。
“等等!”沈简突然开口起来,“好端端找个东西,倒是坏了本世子的名声,这笔账,是淑妃娘娘补偿我呢,还是贺四姑娘补偿我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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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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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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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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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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