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简单,安置的铺面出了问题。
这时候就不得不感叹一下地头蛇的流氓威力了,置办商铺的钱都是阮今朝是实打实花的,也算是她送给贺瑾日后的聘礼了,且位置也选的上佳,自然不能黄了。
阮今朝走进茶楼上了二楼雅间,里面等着的夏清渊见她进来,率先开口,“阮姑娘不必慌张。”
阮今朝没好气,“不是您家买卖您自然不慌张,对,我家这点钱夏老板自然是不在意的。”
夏清渊忙道:“这话太过严重了,只是几次送帖都未曾得一言半字,夏某惶恐是沈老板下了命令,不许您出门呢。”
“既如此,敢问夏老板又是要说什么?”阮今朝走上前,坐都难得坐。
她别过身,尽力保持不打人的耐性,“你的确是雍州商贾头子,想要弄的我家几间铺面破产易如反掌。”
“不过这点小钱我也不介意,都不需要给夫君传书去了,夏老板倘使容不下我,我立刻关了铺子买了宅子离开雍州此生不再踏入便是。”
你要玩我是奉陪到底的。
夏清渊递茶过去,见阮今朝侧身连个眼神都不给,倒未曾觉得尴尬。
他无声谈了口气,带着些极自然的委屈,“我总觉得阮姑娘对在下是有误会的。”
“那日你醉酒,夏某的确刚巧送了个生意上的朋友回去睡觉,恰巧看着你一个人倒在横廊上,到底我东道主,怎么不管?”
他反问阮今朝,“想来阮姑娘若是家中宴会,看到有客人落单,又是姑娘,必然是要上前询问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夏清渊不管阮今朝听没听见,继续,“阮姑娘也在我府邸住了几日,应该记得你落脚的那片都是商贾人家,你若是不信,我可去请那日醉酒送回的友人来作证,也好还你我二人各自一个清白……”
最后一句话尽然来带着些酸楚。
“说实在的,您夫君那日动静委实打了些。”夏清渊微微叹了口气。
他颇为提阮今朝打抱不平,“怎么能将你一个丢在黑夜里头,哪里临着水,你有半醉半梦,若是被个飞来的蚊虫吓得落水了,先不说您夫君伤心与否,我这做主人的必然要落人口舌的。”
其实,阮今朝对那日醉酒的事情已记得模糊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夏清渊突然伸过来的手,以及沈简不悦的神情。
看阮今朝目光落回来,夏清渊将茶水推到对坐,他叹息,“至于黛黛,的确是秦宁儿的手段,阮姑娘大可去光明正大的扫听,且您夫君是和秦宁儿单独谈过买卖的,我的确不好插手……”
阮今朝看他,嘲讽笑道:“所以,夏老板到底想说什么?”
夏清渊就笑笑了,“我只是想和阮姑娘做生意,不知道沈老板为何对我敌意怎么重。”
这也是阮今朝一直很好奇的,沈简说同夏清渊有仇,偏偏就是不告诉她,这一世,沈简应该是初见这个人才对的,难不成是沈家在雍州的生意被夏家搅和了。
对啊,沈简来这里不就是替他母亲查账的吗,难怪不得……
她就说沈简着怒气来的莫名其妙的。
夏清渊感觉阮今朝对他的敌意慢慢的消散下去两份,放低了语态,“我只想同你做生意上的单纯的朋友,沈老板整日日理万机找不到人,因此只能同您讲讲。”
他摇摇头,“咱们关起门来说句实在的,沈老板的确小气了点……”
“他的确有点小气。”阮今朝不否认,也同时维护,“但也是你惹到他了,他素日不是这样的。”
夏清渊一笑而过,“阮姑娘倒是颇为维护您夫君。”
没有,她只是说句公道话,沈简需要维护吗?不需要,他那狗嘴能把人给气死,更别说搞人的手段也是阴损的厉害。
夏清渊的话还在继续。
“我作为旁观者,倒是想说句真心话,沈老板似乎不怎么给您自由。”
“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不过也对,沈老板做生意的确很有一手,我都挺想同他多取取经,奈何每次都挺不耐烦,时常拿着要回去陪你做筏子……”
说着,夏清渊话锋一转,就道:“今日我请阮姑娘喝茶,您夫君回来晓得了不会生气吧。”
他说着,端着茶盏,“这是新茶,阮姑娘坐下来好好尝尝?”
阮今朝总觉得夏清渊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又透着股子阴阳怪气的。
她并没有落座,”所以,你约我出来目的何在?”
夏清渊很是诚恳,“只是想和阮姑娘好生谈谈生意,关于边塞那头的商道。”
阮今朝看他,直言不讳,“我总觉得你在挑拨离间。”
“阮姑娘不信我?”夏清渊露出伤心的模样,“我怎么会挑拨离间你与沈老板的感情……”
阮今朝点点头,“我更信我夫君。”
夏清渊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沈老板说我挑拨离间?”
“对。”阮今朝把沈简买的彻彻底底,“让我离你远点。”
“所以,是沈老板在撩拨你我之间的生意了?”夏清渊露出难受的模样,那副俊雅的脸上突然的失落,颇为可怜。
似乎阮今朝再说一次过激的话,他就能哭出泪来。
夏清渊正色,“阮姑娘,我是真心想同阮姑娘单独做你我的生意,难道你不想帮着娘家多赚点银子,我有货物,你有门路。”
“这样说可能会让你生气,只是,你与沈老板虽是夫妻,在赚钱一事的看法必然是不同的……”他顿了,“毕竟每个人对事物局势的看法都是不同的。”
说到了钱,阮今朝的确有点心动。
每年京城拨的军费粮草压根就不够,她看着是三品武将的独女,大部分时候,其实真的穷的要死,家里除开房子大点,仆人大多数是母亲陪嫁的。
节省下来的钱都丢到了军营去了,到底还是杯水车薪,她为了帮阮贤解燃眉之急,的确是出入关外做过几次生意,收益不菲。
她陪嫁的银子,算是家底了,不,父亲把棺材本都给他了,谢婉当年的嫁妆都全部给她了,就是希望她在京城不要那么节俭,花钱买点开心。
这些银子和离之后带回去,丢到军中去,恐怕都不够三年的,她也用过生钱的法子,但赚的数额的确太少了。
她望着夏清渊,的确有点心动,不过瞬间沈简咬牙切齿的画面闪到脑海中,她犹豫了下,“这事我要在想想,过两日回复可行?”
阮今朝回了府邸,适才偷听墙角的佟文深感大事不妙。
阮今朝果然同沈简预估的贼好骗。
夏清渊这臭婊子的几句话就给说动了。
这人也是神奇,对着自个主子心眼多的出奇,对着外头的男子一点都不怀疑的吗?
佟文觉得可能要出事,就立刻想去给沈简传书。
却是——
“我,我鸽子呢!”佟文看着空荡荡的笼子,在屋子里头翻箱倒柜了许久,惊呼起来,“我鸽子呢!”
他叫嚷着冲出了屋子,“鸽子呢,你们谁看到我屋里的鸽子了!”
那鸽子是专门养来送信的,即便放出来都不会乱跑的,最多就在院子里头散散步。
扯了两个下人都是摇头,佟文挠头,就看勇叔和阮今朝正蹲在小厨房外头,手里拔着毛。
这毛怎么看着熟悉的很,在看阮今朝拎着的小脚脚,扑哧扑哧卖力的拔毛……
“你们在做什么!”佟文疯了,跺脚大吼,“这鸽子哪里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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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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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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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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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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