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两兄弟显然也听出是那个女记者,曹东昌平时也不爱多管闲事。现在仗着喝点酒,瞬间热血沸腾起来:“哥,肯定是二流子欺负那个女记者,我去看看。”
说着冲着前面跑过去,曹东发怕弟弟吃亏,也赶紧跑着过去。
周晋南依旧不缓不慢地走着,感觉那两兄弟再怎么也能拖延一下时间,最起码也是先动嘴后动手。
而且他还真觉得该让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吃吃亏。
却没想到曹东昌喝点酒,冲过去就跟人打起来,对方七八个人,又是天天打架惹事的主,在火车站一带都没人敢惹,晚上喝了酒出来遇见个穿裙子的姑娘,肯定要调戏一番。
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莽夫,竟然敢直接动手。
几人身上都带着匕首和尖刀,二话不说掏出刀子就朝曹东昌身上戳。
曹东发晚到一步,过去时弟弟已经被人一刀深深戳进小腹。
怒吼一声:“你们干什么。”
周晋南听动静已经冲到跟前,虽然对方有刀,却依旧三拳两脚将几人踹翻在地,有挣扎想起来的,又被他狠狠地补了两脚。
瞬间一片哀嚎声,躺在地上打滚。
曹东发过去抱住躺在地上的弟弟,一摸他小腹,全是温热的血,吓得带着哭腔喊起来:“东昌,东昌!”
周晋南收拾完几人,看都不看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于静,过去打横抱起曹东昌:“快,去医院。”
曹东发忙不迭地爬起来,腿吓得打着哆嗦,抖着:“医院,医院在哪儿边?”
周晋南刚来,又是黑灯瞎火更不知道医院在哪儿:“你去旅馆问,我朝火车站那边走,那边肯定有医院。”
曹东发连连点头:“好好。”
边抹着眼泪边踉踉跄跄地跑着去找人问路。
周晋南懊恼,他要是拦着冲动的曹东昌,肯定就不会有这样事情发生。
紧紧咬着后槽牙,抱着近八十公斤的曹东昌努力奔跑,好在他力气够大,当年训练时负重都超过百公斤。
曹东发问了医院也跑着追来,一刻没耽误地冲进医院。
人送进抢救室后,周晋南才感觉累得虚脱,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呼呼喘着气,身前和手上都是血。
曹东发也没好到哪儿去,又急又怕地狂奔后,脸色惨白,还有血迹,是手上的血抹在了脸上,红着眼嘴唇哆嗦地问周晋南:“老弟,我弟不会有事吧?”
周晋南皱着眉:“失血有些多,刚才脉搏已经很微弱,情况不是很好。”
曹东发眼圈更红了,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我弟妹刚生了孩子,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后日子怎么过。”
用袖子使劲抹了下眼睛:“我们出门前还去问过北山姥姥,她就说东昌性子冲动,出门切记平安第一,遇事不能冲动。说东昌这次有一劫,要是躲不过去就要了命的。”
周晋南更自责,他要不是那一瞬间因为对于静的厌恶而生出了私心,曹东昌就不会出事,伸手握着曹东发的肩膀:“他不会有事的。”
抢救进行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结束。
于静也跌跌撞撞地跑了来,脸色吓得青白一片,看见周晋南身上的血,还有曹东发脸上的血,让她更加恐慌,声音都发着颤:“那个大哥没事吧?”
周晋南瞥了她一眼,去一旁的窗前站着,他现在不仅担心曹东昌的安危,更好奇曹东发口中的北山姥姥。
是一种直觉,从两人最终反复听到这个名字时,他总觉得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会占卜会算命的人可能很多,也可能不是。
可他却觉得不能放掉这个线索。
曹东发看了眼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瑟瑟发抖的于静,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呢,我们这里并没有你们省城安全,二流子盲流都很多,路上劫道的也多,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注意安全。”
于静咬着下唇没吱声,是真的害怕了。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医生才从手术室里疲惫地出来。
曹东发有些激动地迎上去:“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眉头:“脾脏破裂,失血过多,现在就看他能不能度过二十四小时的危险期。”
曹东发不自觉地退了两步,话都说不完整:“那是……人没了?没救了。”
医生摇头:“你们送来得够及时,只要明天能醒来,就没问题。”
但到底能不能活着,医生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医生走后,曹东发在原地转了着,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突然走到周晋南身边:“我要回去找北山姥姥问问,她肯定知道我弟弟能不能活。”
周晋南拧眉:“能把人接来吗?”
曹东发摇头:“不行,她脾气很古怪,连门都不出,更不会来市里了,我回去问问就行,小老弟你帮我看着点。”
最后还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回,争取早点回来。”
于静听说曹东昌暂时没有大碍,也是松了一口气,听到曹东发要回去问神婆之类的求生死,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时候,如果不行我们就想办法转院,找更好的医生治,你怎么还能讲封建迷信呢?”
周晋南从来没有讨厌一个人讨厌得想掐死她,此刻就有了这种心情。
看着明明是因为她才出事,现在还一脸义正言辞说教的于静,手指蜷缩了好几下,才压下心里的愤怒。
看着曹东发:“你告诉地址我去问吧,你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什么情况还需要家属签字。”
曹东发犹豫了下,北山姥姥可是不愿意见外人的,可是想想弟弟现在情况危急,能不能醒过来并不知道,万一死了,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瞬间红了眼,一咬牙:“行,我给你地址,就在我们曹家梁子往东走七八公里的山坳里,有一处冬窝子,以前是牧民冬天休息的地方,后来一直没人住。现在北山姥姥住在那里。”
“她不愿意见人,门口也洒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小心就会被毒到,你记得先在外面喊一声,就说我弟的名字。”
周晋南听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小心就会被毒到,心陡然提起,莫名地期待起来。Χiυmъ.cοΜ
拍了拍曹东发肩膀,转身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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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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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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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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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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