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手往自己脖间一按,只见他手掌变得通红,热气逼人,转眼之间,那一道血线居然被他给烫熟了,凝固成痂。
胡海山呵呵一笑,嘴里却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袁世康等人大吃一惊,忙围了上来。
“不打紧,死不了。”胡海山摆摆手。
不过他口中虽说着死不了,脸色却是迅速灰败了下去,原本黑白相间的头发,也在转瞬间尽数变为斑白,就像转眼间苍老了数十岁。
“师伯,到底出了什么事?”袁世康脸色铁青。
胡海山苦笑了一声,“好厉害的手段,好诡谲的法术!”
原来,刚刚胡海山以本身精元救治胡成宇的时候,这是一个入定的状态,正当他心神游离之际,突然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孩童,手里拿着一把宝剑,飞快地向他斩来!
他在入定之中,无法动弹,瞬间就被那一剑斩中脖子。
不过中剑的瞬间,那剑身偏了几分,没有完全斩中,那是因为我和小石头挡了一挡。
“这怎么可能,我们这些人都守在屋里,根本没看到有什么小孩啊!”袁子枚难以置信地叫道。
胡父等人也是纷纷称是,他们刚才看得真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孩,更何况还提着宝剑?
我听胡海山这样说,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事情,问小石头,“有没听说过童子剑?”
小石头轻轻“嗯”了一声,说明她也知道这事。
就听袁世康惊骇地道,“难道是童子剑?”
其他人听得一脸迷糊,袁子康问:“大伯,什么童子剑?”
袁世康微微吐了口气,见胡海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吩咐袁子康姐弟二人,将房门关上,并且在门上贴了十来道符箓。
等会转过来,才深吸了一口气,道,“大概在四十多年前,有件奇事在咱们风水界流传甚广。”
“当时在荆州一带,有个十分擅长讨亡术的风水大师,名叫柴恕。”
“爸,讨亡术是什么?”袁子枚不解地问。
袁世康心情焦躁,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解释道,“讨亡术,又叫观落阴术,据说可以用此术,招来亡魂与人相见。”
“这门法术传自闾山派,这个道派有两个分支,其一信奉临水三夫人……唉,不讲这么多了……”
“那位柴恕大师就是从闾山派学了这讨亡术,在荆州之地名声大噪,许多人慕名前来寻他讨亡。”
“有一天,柴恕大师坐在家中时,突然门口来了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指着他大声呵斥,让他别再用这种招阴的法术,有违天道自然!”
“那位柴恕大师修为高深,自然不会听一个小小孩童胡言乱语,微微一笑,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孩童见他不听,就指着他高声斥道,如果再不悔改,三日后斩你首级!”
“当时柴家门外有许多路人,那孩童叫喊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了,不过大多数人都已经这是个笑话。”
“但是三天后,有人去柴家拜访,想请柴恕施展讨亡术,谁知道柴恕身上贴满了符箓,盘腿坐在墙角,脸色铁青。”Χiυmъ.cοΜ
“他嘴里喃喃着‘我命休矣,我命休矣’,那宾客正觉得奇怪,突然柴恕大叫一声‘小童提剑斩我’,然后脖间血光一闪,当即身首分离!”
“这事在当时流传极广,被人称为童子剑,不过是真是假,众说纷纭,没想到……”
袁世康说道这里,声音凝重。
屋里鸦雀无声,别说胡父胡母他们,就是袁子康袁子枚姐弟俩,也是骇得面无人色。
“这……这还能隔空斩人?”袁子康不可思议地说。
但刚才胡海山的遭遇,都是众人亲见,的确很像是传说中的童子剑。
所有人都是脖颈发寒,似乎有一把剑就悬在不知名处,随时能让自己脑袋搬家。
“应该也没有那么可怕,刚才要不是我在入定之中,应该也不会被他所趁。”胡海山道。
我听得心里一动,顿时就多了几分明悟。
看来这胡成宇被人吸干阳气,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刻意设计好的。
为的就是把这位袁门的元老给找出来,并且趁他施法救治胡成宇的时候,突然施展童子剑,准备一剑将其斩杀。
真可谓是一环连着一环!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设计,又为何要千方百计地除掉胡海山这样的一个闭死关的老人?
“子枚子康,设法坛!”袁世康沉声道。
袁子康姐弟俩当即领命,搬了一张木桌过来,点烛焚香,摆好香案,又在其上起了几道辟邪符箓。
袁世康站在法坛之前,凝神闭目,紧接着朝向东南方,起咒作法。
我虽然不知道童子剑究竟是什么,但从眼前这种种迹象来看,有可能是种神念类法术。
也就是通过神念,隔空斩物,而且发动极难,应该有许多条件限制。
就比如胡海山,他是个修行多年的高手,神念魂魄必定极为坚定,极难动摇,要是贸然对他施展童子剑,恐怕会遭到反噬。
所以对方在施法的时候,一定要趁着胡海山入定替胡成宇救治之时,这时候胡海山的神念最弱,而且没有防备。
但此时对方隐于暗中,如果要以童子剑斩人,像胡父胡母等普通人,自然是绝对无法抵挡的,至于像袁子康兄弟俩,能不能挡得住,只能说是在两可之间。
所以袁世康必须要设坛作法应对。
这种斗法,虽然看似双方相隔遥远,而且几乎都静止在法坛前不怎么动弹,但其中之凶险,远比那些面对面的交手来得更甚。
稍一不慎,就是个暴毙当场的结局!
屋中一团寂静。
胡父胡母还有范晓蝶,脸色惨白地守在胡成宇边上。
我和小石头给胡海山小心处理了一遍伤口,袁子康姐弟俩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口。
就在这时,突然间外面有人咣咣地拍了几下大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把胡父胡母等人给吓得跳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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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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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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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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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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