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庄里出来后,步行了好一阵,才打到一辆车。
之后我们就坐车出了抚阳,中间换了几次高铁,辗转了好几个城市。
每到一个地方,小石头就吃吃玩玩,把那里的景点逛个遍,看着漫无目的,好像就是出来度假旅游的。
我这些年除了陵县,也就在江城呆的时间多一点,这一回倒是托了她的福,见识了好些地方。
这一天,我们来到了徐州。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吃过晚饭后,她就把门一关,回了自己屋。
我在房里刷了一会儿手机,有些无聊,想起这徐州,可是袁子康的地盘。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到徐州。
后来再一想,出了袁子康意外,这徐州还有个老熟人。
刘飞鹤的大徒弟,孟大智!
当初从滇南回来后,孟大志就抱着他师父的遗物回了徐州,也不知道混得怎么样了。
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想着趁这个机会,晚上一起聚一聚。
只是打了好几次,手机都是没人接听,也就只好作罢。
之后跟宝儿联网打了两个钟头游戏,也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刚好小石头的门也开了。
然后我看得呆了一下,因为从里头出来的,不再是黄龙居士那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而是一个扎着马尾的俏丽姑娘。
这妹子总算不再假扮糟老头子了。
“不过你怎么又扮成小慧的模样了?”我问。
小石头没搭理我,她还是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卫衣,脚下一双雪白的跑鞋,头发用一根朱红色的发绳扎了,收拾得干净利落。
双手揣在兜里就往外走。
等我俩下了楼,到了酒店外面,小石头招了辆出租,然后说了地方。
我听那个地址,不像是什么旅游景点,倒像是某个人家。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车子在一处颇为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小石头打量了一眼,往小区内走去,我跟她并肩走着,问她,“找人啊?”
她没睬我。
我也是习惯的很了,她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咯。
这种老小区的房子,都是没有电梯的,爬楼梯来到七楼一户人家。
小石头上前敲了敲门。
过不多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眼角都是深深的皱纹,看样子平时风吹日晒就是干体力活的,十分辛苦。
“你们是……”他见到我们,愣了一下。
小石头笑着问道:“大叔,范晓蝶在家吗?”
男人“啊”了一声,憨厚地笑道,“你们找我闺女呀,在呢,你们进来!”
说着,把我们让了进去。
只见客厅的布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女子。
年轻的那个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没怎么打扮,模样却也颇为清秀。
另一人五十来岁,看着应该是母女俩。
“小蝶,你有朋友来了?”那大叔乐呵呵地叫道。
那个年轻姑娘抬起头,看到我们,有些诧异地起身问,“你们是……找我的吗?”
小石头端详了她一阵,从兜里拿出一块怀表,给她递了过去,笑道,“你看看认不认识。”
对方疑惑地接过怀表,打开来看了一眼,顿时怔在了那里。
我靠近看了一眼,那怀表里面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对夫妻抱着个一两岁的小女孩。
“这……这是我爸,我妈,还有我……你……这怀表哪来的?”范晓蝶一下子红了眼,抓着小石头的手急声问。
小石头柔声道:“是你奶奶的。”
“我……我奶奶?”范晓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那她在哪?”
小石头神色一黯,“她在不久前去世了。我找了好久,才知道你现在住在这里,改了名字叫范晓蝶。”
我听到这里,才总算有些明白了。
原来小石头跑到徐州来,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专程过来找这个名叫范晓蝶的姑娘的。
这姑娘应该是小石头某个长辈的亲孙女,只不过多年前祖孙俩失散了。
而且范晓蝶的亲生父母也在十多年前出了意外身亡,后来范晓蝶就她如今的父母给收养,并改了姓范。
小石头一直在找她,只是直到那位长辈过世之后,她才终于找到了范晓蝶的下落。
听说自己奶奶已经过世,范晓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范父范母都是心地善良的老实人,也跟着难过流泪,忙把我俩请到沙发上坐下。
“那你们两位是?”范晓蝶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看着我们问道。
“我是你奶奶带大的,我一直当她是亲人。”小石头眼眶发红,微笑道:“所以你可以叫我一声姑姑。”
我明显看到范晓蝶那姑娘呆了一下。
也难怪,不管是假扮的小慧还是小石头自己,论年纪都比范晓蝶要小了好几岁。
当人家妹妹还嫌小呢,居然狮子大开口,成了人家姑姑!
“啊这……姑姑?”范晓蝶那姑娘也是老实,居然还真叫了。
小石头喜得眉飞色舞,喜孜孜地答应了。
“那这位是?”范晓蝶看看我。
我在想,要不就当个“叔叔”?
还没等我说话,就听小石头道,“这个人你不用管。”
“哦。”范晓蝶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我哭笑不得,打量了一眼屋里,见不太宽敞的客厅里此时喜气洋洋,摆满了一些喜字和婚嫁用的东西。
“这是有喜事么?”我问。
范晓蝶脸蛋微微一红。
范母笑道,“是呀,小蝶马上要出嫁了,你们来得正正好,赶得上参加小蝶的婚礼。”
我笑说那真是赶得巧了,正好沾沾喜气。
正说话间,屋外有人敲门。
范父忙去开了门,就见外面来了两个女人。
为首的一人四十来岁,面容姣好,保养得宜,一看就是出身富贵。
“就是这里?”那女人皱眉道,“怎么住这种地方,房子又破又小,连个电梯都没有。”Χiυmъ.cοΜ
她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忙陪着笑脸道,“就是这里了,房子是老旧了点,不过范家闺女样貌人品都是顶好的。”
范父范母赶紧把三人迎了进来。
原来这来的两人,一个是范晓蝶未婚夫的姨妈,另外一个是二人的媒婆。
虽然范晓蝶和她男朋友是自由恋爱,但按照当地的习俗,还是必须要有媒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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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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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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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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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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