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客已经到了外面,为什么不进来,反而先送了贺礼进来?
着实有些蹊跷。
庄云鹏也是面色一凝,让人将盒子当众打开。
那人听命,把盒盖揭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啊的惊叫一声。
手没拿稳,盒子摔到地上,只见从里面滚出来一截东西。
赫然是一截手指,上面还戴着一只碧绿的玉戒指。
厅堂之中惊呼声此起彼伏。
“是大哥的戒指!”庄鸣鹿腾地冲了上去,把断指捡起。
庄夫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被庄鸣凤扶住。
“那些人在哪?”庄云鹏脸色铁青。
“还……还在外面!”
此时厅中已然完全没了丝毫喜庆的气氛,庄家众人和亲朋好友们,个个怒容满面,在庄云鹏的带领下,步出宴客厅。
袁子康他们也是义愤填膺地跟了出去。
我看了叶夫人一眼,见她微微垂着眼帘,看不出任何表情。
“出去看看。”等众人都离开后,叶夫人淡淡起身。
等我们到了门外,只见宽敞的庭院之中,站着六七个人。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个身穿墨色唐装的老人,身材高大,花白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
“不知各位是哪路的朋友?”庄云鹏拱了拱手道。
那些人却是一言不发,就跟没听见似的。
庄云鹏强按怒气,“你们送来的这份贺礼,庄某人收了!不知道犬子,究竟哪里得罪了各位!”
那群人当中,有个剃平头的青年嗤的一声笑道,“你也承认是犬子了,果然一对老狗!”
这话一出,不仅庄云鹏气得脸色铁青,跟着一起出来的亲朋好友们更是怒气冲天,纷纷喝骂。
那玩核桃的唐装老人,手里的核桃突然一停,冲着人群拱了拱手,笑道:“虚尘道长,多谢赏脸,不惜千里迢迢到这破地方来。”
在场众人听得都是一惊。
就见茅山那位虚尘道长微笑回礼道,“不客气,赵老相邀,贫道怎敢怠慢。”
那唐装老人呵呵一笑,又道,“游岳先生,咱们似乎还是第一次见?”
纪游岳笑道:“早就听闻赵老先生大名,只可惜一直缘铿一面。”
唐装老人朗声大笑,“这不就是见着了么?还有薛老先生,听说你身体不大好,还要麻烦你跑这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m.χIùmЬ.CǒM
那位青衣鬼手薛有年,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之后那唐装老人又相继寒暄了几人。
庄家众人哗然,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不管是茅山、天师道,还是薛有年这样有名望的高人,竟然都是受这赵姓老人邀请而来的?
自庄云鹏而下,绿柳山庄所有人脸色难看。
我看的颇觉古怪,问邓老九,只不知道那赵姓老人的来历。
邓老九微微眯了眯眼,道,“这人既然姓赵,又有那么大面子能把这些人请来,难道是陶然居的赵天河?”
我听得有点耳熟。
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就是那个开古玩店的风水大师?”
邓老九笑道,“你这样说也没错,不过陶然居,主要是经营的古玉生意。听说这个赵天河,古道热肠,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因此人脉很广。现在看来,远比传闻得更加厉害!”
这时只听庄云鹏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剃平头的青年讥讽道,“连陶然居主人你都没听说过,还混个什么劲!”
跟他同来的几人一阵轰笑。
我一听,还真被邓老九给说中了,这唐装老人,果真就是赵天河。
庄云鹏神色一凝,沉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赵老,恕我眼拙了。不知我家鸣鹤人在哪里,又是哪里得罪赵老?”
赵天河手里转着核桃,朗声笑道:“倒也不是得罪了我。赵某人这次邀了这么多朋友前来,是想替我这弟子讨一个公道!”
说着,拍了拍那平头青年的肩膀。
庄云鹏仔细打量了那青年一番,皱眉道,“不知阁下要讨什么公道?”
那平头青年“呸”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讨什么公道?哈哈,灭门之仇!”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年轻人,话可不要乱说!”庄云鹏强压着怒气道。
平头青年冲他一指,厉声喝道,“你这老狗,还记不记得五年前,南阳岗谢家村?”
我听到“南阳岗谢家村”几个字,心里咯噔一声,转头去看谢宁,见她也是极度震惊。
五年前,南阳岗谢家村,除了谢宁兄妹侥幸逃生,整个谢家村一夜之间离奇灭门,当年被称为风水第一案。
但凡是风水圈子里的人,对此事都有耳闻。
一时间,场中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南阳岗谢家村的惨案,当年轰动风水界,大家多有耳闻,庄某当然也知道一二,不过此事跟我有何关系?”庄云鹏道。
平头青年双眉倒竖,向他一指,“那你敢说,当年你没去过南阳岗谢家村?”
庄云鹏怔了一下,“自然是去过的,不过当时去过的人很多,不止我一个罢?”
平头青年冷笑:“事后去过谢家村的人的确很多,但是谢家村灭门当晚,出现在谢家村的可就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庄云鹏勃然色变。
平头青年呵呵惨笑,“当年你在谢家村屠我全村老小,可惜你没想到,还漏了我一个吧!”
人群顿时哗然。
这青年一番说辞,竟然是直指当年谢家村的灭门惨案,是庄云鹏犯下的!
“胡说八道!”庄云鹏厉声呵斥。
平头青年神色狰狞,“那你敢不敢发誓,说你出事当晚没在谢家村!”
庄云鹏一时语塞。
场中哗然声更甚,庄云鹏这一迟疑,就说明谢家村灭门当晚,他竟然真的身在谢家村!
“我当年的确路过南阳岗,但出事的时候,我并没有去谢家村!”庄云鹏解释道。
平头青年呵呵大笑,“好你个老狗,我亲眼看见你走进我们村,你还敢狡辩!”
人群又是一阵喧哗。
虚尘道长诧异道,“你是谢家村的遗孤?”
那平头青年惨笑道,“不瞒各位,我叫谢岩,当年因为不在村里,才堪堪躲过一劫!不过在村口,我亲眼看到这人进了我们村!”
说着,恨恨地冲庄云鹏一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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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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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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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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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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