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前的情形来看,那东西的确是被招灵招出来的。
前些天曹琳琳那六个女孩子的失踪,只怕也跟这有关。
我站到窗口琢磨了一阵,到旁边的书房找出一支毛笔,一瓶墨水,再取了一张白纸,然后再纸上画了一组符咒。
这叫做“招灵幡”,原本应该用朱砂或者专门的符墨绘制,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温养,效果才佳。
不过我临时绘制,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效果弱点也就只能弱点。
将绘好的招灵幡用针线缝在一根筷子上,插在桌子正中央。
然后在招灵幡四周点了八根蜡烛。
原本应该是用线香最好,不过一时间找不到东西,也就只能以蜡烛代替。
一切准备就绪,我结咒施法,起了个招灵术。
相比笔仙这种招灵游戏,这招灵术自然是要专业得多。
法咒一起,屋中顿时阴气森然,不得不说,这招灵术还是有些邪门的。
可结果却并没有我预想的效果,在施展招灵半个多钟头后,屋中除了温度降低了好几度,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变化。
我微微有些沮丧,只好收了法咒,准备另想他法。
正在这时,只听到楼道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我轻吁一口气,凝神以待,脚步声渐近,一袭白影在门口一晃,转进来个人。
“咦,你怎么来了?”我笑道。
来人皮肤雪白,梳了个丸子头,收拾得干净利落,双手插在衣袋里,不是小石头又是谁?
她没睬我,目光流转,在屋里扫了一圈,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我插在正中的招灵幡,说道,“画的什么,可真难看。”
我笑说:“当然比不上你的字好看。”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呆在这里干什么?”她来到窗口,往外看了看。
我说当然是等着你来。
“呸,你又胡说八道了是不是?”她恼道,转过来横了我一眼。
我一想,这话的确是有些暧昧,说的好像是我俩约好了深更半夜跑来这里幽会似的。
不过看她脸带薄怒的样子,我却是觉得十分有趣,笑道,“我可没胡说,依着你性子,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来掺一脚?”
她冷哼道:“你很了解我么?”
我笑说:“还算挺了解吧。”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从兜里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放在桌上。
我一看,是个矮身的透明玻璃瓶子,里面盛着朱红色的粘稠液体,拿过来扭开瓶盖一闻,就知道这是特殊调制的符墨,里面混合了朱砂。
“我说你真是特别神通广大,怎么知道我需要符墨的?”我诧异地笑问。
她没睬我。
我取了毛笔,准备再重新画一道招灵幡,只是转念一下,又把笔放了下来,“你有没有更好的招灵法子?”
刚才我用的招灵术无效,应该不单单是符墨的问题,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东西起了戒心,藏着不肯出来。
所以要想把那东西逼出来,只能是用更高端的招灵术,最好是能够强制招灵那种。
小石头道:“纸呢?”
我去取了一张白纸过来,笑着把纸笔递给她。
她接过去,一手执笔,醮了符墨,在纸上画出一笔。
我瞧得暗暗钦佩,要说这笔势的运转,我真是拍马也比不上人家,跟她比起来,我画的符文真是叫鬼画符。
我凑在旁边,瞧着她把一组符文全部画完。
这样的符文结构我没见过,但看样子,应该是比我之前用的招灵幡更加复杂,也更为深奥。
“做成幡插在桌子中央。”小石头道。
我用针线缝合到筷子上,插到桌上。
“亏你想得出来。”她忍不住笑道。
“因地制宜嘛。”我笑说。
筷子的长短粗细都正正好,拿来临时凑凑,还是挺合适。
小石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叫我站到一边去,“别发出声音,别发出动静。”
我避到角落,调慢了心跳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她雪白纤长的手指结了个指诀,红润的嘴唇微微开阖,默诵法咒,往招灵幡上一指,顿时屋中起了一道阴森的气流。
如同一阵风掠过,招灵幡顿时猎猎作响。
她这作法过程也就是片刻,随即就散了法咒,手托着腮帮支在桌上,有些无聊地看向窗外。
我本想问问她情况,不过想到一开口,肯定又要被她嫌弃,索性就忍住不问,静静体察屋中阴气水平的波动变化。
一时间屋中万籁俱寂。
过了大约一刻多钟,小石头手掩到嘴边,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我忽然察觉空气中的阴气剧烈地波动了几下,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微微阖了眼皮,坐在那如同睡着了一般。
屋中的蜡烛火苗呼的拉长,短短一瞬间,又急剧收缩。
光影变化之中,突然一道黑影从门外飞射进来,速度奇快无比。
以我此时的眼睛,根本追不上那东西的速度,手中立即夹了一张通幽宝钞。
那东西在屋中闪了几闪,就朝着小石头直冲了过去,只见她托着腮帮坐在那一动未动,突然间右手一揽,将桌上那面简易的招灵幡抄入手中,往空中一卷。
顿时听到“吱”的一声尖叫。
小石头这时才慢吞吞抽出左手,手指在茶杯上沾了一点水,曲指往招灵幡一弹。
原本在不停扭曲晃动招灵幡顿时消停下来,没了动静。
这一番出手,行云流水,信手拈来,我看得啧啧暗赞。
“厉害厉害。”我拍手道。
她却压根没睬我,把招灵幡一挥一收,就见一团东西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四脚朝天直挺挺地躺在那里。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眼睛看不太清,只好凑近前去,见这竟然是一只黄皮子,头上一撮白毛,两颗眼珠子闪烁着赤红的血光。
黄皮子,就是通常所说的黄鼠狼。
不过黄皮子向来邪门,容易成精,民间都把他们叫做黄大仙。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只黄皮子,我却有些诧异。
这东西爪子极为锋利,黑漆漆的,尤其是两颗血红的眼珠子,嗜血而残暴,而且从这东西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尸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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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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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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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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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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