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现不对,我居然能勉强看清东西了!
这周遭已经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隐隐透着些许的亮光。
“你怎么样?”我想爬起来,却是力不从心。
我见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不由得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那女人呢?”我打量四周,隐约能看清我们还是在隧道中,但那怪异妇人却已经不见了。
“我也……没看到。”她断断续续地说,气息虚弱,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我使了使劲,发觉胸口烦闷欲呕,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只好作罢,这时就发觉那妹子躺得离我极近,几乎是脸贴着脸,能轻易地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m.χIùmЬ.CǒM
我不禁笑道:“看来咱们这回真的死在一起了,就是这样子实在容易让人误会。”
“你……你还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她怒道,只是话一说完,就喘个不停,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我见她柔弱的样子,不由暗暗自责,心想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怎么就这么喜欢跟她开这种玩笑,简直比色胚还不如!
使出所有力气想要往旁边挪上一挪,离她远一点。
谁知我俩躺的地方是块不知从那掉下来的大石头,这一挪动,再加上手脚无力,竟然一骨碌就直接摔了下去,后背着地撞得我眼冒金星。
“你怎么样?”只听上头传来那妹子焦急的声音。
我听得心中一暖,只是这摔下来之后一时有些闭气,说不出话来。
她又叫了几声,紧接着听到一阵细微的悉索声,我仰头看去,见石头上方露出半张雪白的脸蛋。
“你有没事?”妹子焦声问。
我张了张嘴,终于喘过一口气,喜道:“你能动了?”
“你有没伤到哪里?”她问。
我苦着脸说:“屁股摔两瓣了。”
她没忍住嗤的笑出声:“活该!”
刚说完,突然身子一滑,从石头上摔落了下来。
我吃了一惊,紧接着就觉一个柔软的身躯砸在我胸口上,差点又一口气闭了过去,连着咳嗽了几声。
她有我这个肉垫挡着,倒是没受多大伤。
我知道这妹子脸皮薄,她这靠在我胸口上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恐怕又得恼羞成怒,吸了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边上挪了一挪,跟她分开。
“算你聪明。”她说。
我笑:“学乖了。”一说话,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你没事吧?”她忙问。
我说:“除了屁股疼,其他没大事。”
“呸,你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贫嘴。”她啐道。
我笑了几声,问:“你怎么突然能动了?”
她也是脸有疑惑,过了一会儿,说道:“有可能是阵法发生了什么重大变化,禁制也就自然解掉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时隧道中的样子,的确跟之前大不相同,难道刚才遇到那找孩子的妇人时,真的误打误撞扰乱了大阵?
只可惜我俩现在都是浑身无力,连坐起都办不到,也没法好好看看周遭。
一直躺了有大半个钟头,我们才恢复了些体力,大概是由于之前就中了禁制的缘故,那妹子伤得要比我厉害,人站起来还在打飘。
我见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说:“要不我扶你一把?”
“不许再碰我!”果然,我被她冷着脸狠狠地剜了一眼。
我俩就扶着墙,脚步蹒跚地往前摸索。
这隧道之中虽然还是十分昏暗,但却已经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我勉强能看见眼前的景物。
再走了一路,突然听那妹子道:“前面有东西。”
我一凛,问看到了什么。
“好多死人。”她秀眉微蹙,凝视着前方。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过去看看。
继续走了大概四五十步远,我就看到两具尸骨横在地上。
两人的衣物还能看出大概的模样,身体却是早已经化成了白骨,看着很是凄厉森然。
再往前走,地上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尸骨,密密麻麻,匆匆看过去,少说也有数十具!
“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我俯下身查看边上的两具尸骨。
“从这些人的衣服穿着看,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妹子说道。
我看过他们的骨骼,这些人死的时间的确应该是十数年以上。
难道这些尸骨,是跟二十多年前那场离奇的事故有关?
我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疑。
再往前找过去,我们发现了一个和其他全然不同的死人。
这是个满头银发的瘦削老人,靠墙而坐,双目微阖,死前的神态极为安详。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老人应该已经死了很久,可他的尸体却是不腐不烂,此时看来依旧栩栩如生,如同睡着一般。
但我仔细看过,他身上并没有使用一些保存尸体的秘法,也不是什么炼尸,看起来似乎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
这真是奇了。
我注意到,在这老人的身前还放着一个黝黑的大盒子,隐隐泛着金属的光泽,但一时又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面镂刻有复杂的符文,一看就不普通。
我俩却都没有去碰那盒子,妹子蹲下来,伸手拂去地上的灰尘,就见几个文字显露了出来。
我也过去帮忙,将灰尘掸去,就见那文字越露越多,瞧着像是被人用什么利器给刻上去的。
“我自知大限将至,留书与此,望有缘者见。”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字是眼前这位老人留下的遗书,再往下读,却是越读越是惊讶。
原来,这老人曾经被人围捕追杀,后来他无意中逃到了这条猫狸岭隧道,经过观察后,他发现这猫狸岭的地形和环境,十分适合摆下一门他自创的阵法。
于是他隐匿在猫狸岭中,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在隧道中布下大阵。
而这时前来围捕的人也发现了他的踪迹,他借机将所有人引入隧道之中,从而触发大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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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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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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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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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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