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几眼,没想明白这妹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说巧合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我们都不说话,四下里就一片寂静,倒也显得颇为和谐。
转眼时间就过了子时,我背起包来到隧道口,只听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响,那妹子也起身走了过来,跟我并肩站在隧道前。
我侧头看她,见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目光直视前方,却是压根没理会我。
离子时一刻,越来越近。
我轻吁了一口气,掐着时间,迈步朝着隧道中踏去,就在我动身的一瞬间,那妹子也紧跟着迈出一步,几乎与我齐头并进。
我把一切杂念抛诸脑后,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眼望去,隧道深处漆黑一团,深不见底,空气颇为沉闷,泛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我从包中拿出那盏龙凤灯,点燃了灯火,随即昏黄的灯光略微驱散了黑暗。
那妹子双手插在衣袋里,跟在我身旁亦步亦趋,走了约摸有半个多小时,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废弃的隧道好像没有尽头似的,简单枯燥地重复着。
我暗自记忆隧道中出现的地形,随口问:“其实你就是小石头吧?”
她没睬我。
不说话,那我就当她是默认,反正我心里几乎已经认定了他俩是同一人。
“为什么叫小石头,我猜猜,你姓石?”我边观察地形边说。
她又是不理不睬。
“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喜欢假扮成别人呢?”我继续说。
她还是不睬。
“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其实颜值这种事情,不用太在意的。”我说。
“是呀,长得太难看,怕吓死人!”妹子冷冷地说。
我心中暗笑,果然这全天下就没有喜欢被别人说自己丑的女人。
之后又闲扯了几句,这妹子却是不再睬我。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有两人同行,却终归比一个人走在这冷寂万分的隧道中强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个钟头过去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程,这会儿我们应该已经从隧道中穿了出来,但如今前方漆黑一团,看不到尽头,看来费大给的法子果然有用,我们的确是走进了撞邪的隧道。
还是接着往下走。
一直走到了凌晨三点多钟,这隧道却依旧像无止境似的,看不到尽头。
我停下脚步,伸了个懒腰说,“休息会儿吧。”在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那妹子也跟着停下,踌躇了片刻,坐到了边上一个石墩上。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破身体的精神头真是越来越不足了,容易疲倦发困,闭眼调息了一阵,仔细将之前路过的地方回忆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我从包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给那妹子递了过去,她却没接,从她自己包里拿了个保温杯出来,打开喝了一口。
我也不尴尬,把水收回来自己喝。
休息了一阵之后,继续上路
这时已经是到了后半夜,我越走越绝困乏,哈欠连天,再走一阵,我突然发觉不太对劲。
虽说我从滇南古墓回来后,身子就一直阴气缠身,容易困倦,但也不至于困到如此程度。
我不由得暗暗警醒,起了一个清心咒,打算用法术让强提一下精神。
谁知不用还好,这一用清心咒,顿时困意如山般袭来,只觉脑子轰的一下,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下去。
就觉后背的衣服被人一把拽住,只听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叱了一声,“醒醒!”
我一惊,强忍住睡意,猛地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只见那妹子拽着我的衣服站在一边,正微蹙着眉头看着我,不由惊出一声冷汗。
到了这个地步,我哪还能不知道,这肯定是隧道的古怪。
没想到我居然不知不觉地着了道,要不是这妹子及时叫醒我,只怕就要糟了。
她从包里拿了个红色的陶瓷小杯子出来,旋开保温杯的盖子,倒了小半杯递给我,“我喝过的,不嫌弃就喝了。”
我见那杯中的水碧绿澄澈,但又不像是普通的茶水,接过来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即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将杯中水一口喝尽,有点苦,苦中还带着点甜,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又把杯子还了回去,感激地道,“谢啦。”
那妹子自顾把杯子放回包中收好,却没睬我。
我这一杯茶水下肚,顿觉困意散了许多,看来这妹子之所以没有着道,就是因为一直在喝这茶水,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茶?”
她没搭理,继续往前走,我只好跟上,和她并肩而行,正要说话,突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是脚步声!
我心中一凛,那妹子想必也是察觉到了,目光往前方凝了一凝。
不过我们都没有放缓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
手中的龙凤灯略略驱散黑暗,随着越来越接近,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过不多时,就见一个黑影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他左手还拎着个什么东西,直挺挺地走了过来,看着颇为僵硬怪异。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再走一阵,就看清了那过来的东西,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这人穿着一身粗布黑衣,衣领高高竖着,但之上却是看不到他的头颅,这竟是个没有头的人!
他左手上拎着个圆溜溜的东西,赫然是个稻草做的脑袋!
我下意识就想到了般若山庄的无头神将,跟这东西倒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难道也是一具无头炼尸?
我侧头瞧了一眼妹子,她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显然也颇为在意。
双方越走越近,借着灯光,对方的形貌也看得越发真切。
我俩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要和那东西擦身而过,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我的头呢,谁能帮我找找我的头。”
这声音阴气森森,空洞洞的,就像一道阴风从耳畔掠过,让人毛骨悚然。
我俩都没有理会,自顾往前走,那东西却一个转身,开始追着我们,幽怨的声音不停传来,“还我头来,我的头呢,我的头呢……”
真不知道一个没有脑袋的东西,是怎么能发出声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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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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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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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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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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