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看了看,这厅中立着好些铁架子,是当初用来挂烤肉的,我过去将其中一个铁架子拆卸下来。
这时林阳已经领着面无血色的二女回来,问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郭灵丽抽泣着问:“你们……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帮我一起找找娜娜。”
她的个子本就娇小,此时梨花带雨的,尤其显得楚楚可怜。
林阳拍着胸口道:“你们放心,我和土豪哥都会帮着找的!”
“谢谢林阳哥,谢谢土豪哥!”郭灵丽抹了抹眼泪,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我见孙茜皱着眉头,一直盯着我看,心中微叹,没有说话,拿着拆下的铁架子来到酒池边上。
林阳和两个姑娘也是疑惑地跟了过来。
那铁架子是用来串烤肉的,很长,顶端还有倒钩,我将它伸进酒池里头,搅了一搅,没碰到东西,于是又换了一个方位。
“土豪哥,这是……”林阳盯着池子里的酒水问。
只是刚问到半截,猛地“啊”了一声,旁边两个姑娘也是掩嘴惊叫。
我伸入酒水中的铁架子一沉,已经是钩到了东西,用力一提,就见一团黑影从水下浮了上来。
林阳忙拎了八宝灯往下凑,借着灯光,就看清那是个人,虽然是面朝下趴着,但从身材体态,能看出是个短头发的姑娘。
“娜娜,是娜娜!”两个姑娘哭着尖叫起来。
我勾住那人的衣服,将她慢慢从水面拖了过来,然后倒挂下去,把她拉了上来。Χiυmъ.cοΜ
“娜娜,真是娜娜!”孙茜二人哭倒在地。
我见那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五官清秀,一头短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眼睛却是圆睁着,脸上满含了惊恐和不甘。
她早已经断了气,只不过死的时间应该不太久,肌肤泡在酒水里,微微有些浮肿,穿的一条裙子,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在外头的肌肤上,全是一个个漆黑的手掌印。
手掌还有膝盖上,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门上墙上的血手印,应该就是她逃进来的时候留下的。
从眼前这情形来看,这个叫娜娜的姑娘,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像猫捉老鼠一样逗着玩了好久,各种折磨,等到她精神崩溃,筋疲力尽逃到了这里,再将其虐杀,沉入酒池之中。
“怎么会这么狠毒,怎么会这么狠毒……”林阳喃喃地说着。
孙茜和郭灵丽二人更是哭得昏天暗地。
我给那姑娘仔细检查了一遍,越看越是怒气勃发,这姑娘死前应该是经历了无数的折磨,是被活生生给虐杀的!
挥手将她的双眼合上之后,我起身站了起来。
虽然我一直是习惯在任何时候都尽量保持冷静,但眼前这个已经冰凉的女孩子,实在是让我有些冷静不了。
“茜茜,都被那个人说准了,娜娜也死了,呜呜……”郭灵丽哭道。
孙茜两只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守在娜娜身边怔怔发呆。
我问:“哪个人,说了什么?”
郭灵丽被我一问,总算强忍住眼泪,抽噎着说:“就……就一个多月前,我……我们遇上一个人,他……他说我们都会死的,果然……果然……”
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还是孙茜沙哑着声音,把事情说了。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当时正好学校放假,她们八个人就结伴去逛街玩乐。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大家玩得也很开心。
后来吃完晚饭出来的时候,正好一个男人从餐厅门口路过。
那人长得干干瘦瘦,尤其脖子特别长,皮肤黝黑,头发却是又粗又硬,像个刺猬似的支棱着,偏偏又穿了一件长款的衣服,袍子不像袍子,风衣不像风衣,不伦不类的。
她们几个姑娘看得有趣,有人就低声笑说了一句,‘那个人像不像一只长颈鹿?’
孙茜她们一听,觉着还真有点像,忍俊不禁,嘻嘻哈哈笑了一阵。
本来她们也就是窃窃私语,小声嘀咕那么一句,谁知那男人的耳朵却是灵,板着一张脸走过来,问她们说是长颈鹿。
“那人的口音很怪,听起来很是别扭。”孙茜回忆说,“这事本来也是我们的错。娜娜就替我们跟他赔礼道歉,说我们无心的,对不住了。”
“那人却是把眼睛一瞪,说你们这么羞辱我,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吗?”
“其实我们也就随口说了一句,而且也马上道歉了,可那人却是不依不饶的。我们也有点生气,就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就说,‘你们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的,自以为有多了不起,都是些贱人!’他一指边上的酒店,说,‘你们八个人晚上陪我睡一觉,我考虑考虑原谅你们!’”
“这人就是个臭流氓,当时把我们给气的,把他大骂了一通。”
“那人冷飕飕地看着我们,说,‘那你们全都去死吧,正好叫你们这些人尝尝我的厉害!’说完就走了。”
“我们都当这人是神经病,被这一折腾,逛街的心情也没了,就回了学校。”
“后来,她们五个图新鲜,跑来这里过生日,结果就……起初我们也没往那方面想,可是现在娜娜也……”
孙茜说到这里,身子晃了晃,显然连番打击又心力交瘁之下,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难……难不成真跟这人有关?”林阳吃惊地问。
孙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但这事实在有点巧……”
我们几人都没有说话,四下里一阵死寂。
这时突然“嘎吱”一声响,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我看向门口,刚刚是那扇大门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只不过此时可并没有风,而且那扇门十分厚实沉重,就算有风,也难以吹动。
“你们快看!”林阳指着八宝灯叫道,声音带着哭腔。
只见八宝灯中的火苗,在不停地晃动乱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孙茜和郭灵丽二人也吓得不轻,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门口。
那厚实的大门又是嘎吱一声响,就像有人在后面缓缓推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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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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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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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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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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