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插嘴,让刘大师先把事情说完!”贺九爷训斥了一声,看他的样子,显然也是紧张万分。
因为这薛家的命运,几乎就跟贺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刘飞鹤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当初刘飞鹤师父觉得事情不简单,就一直往薛家上几代追溯,发觉薛家原本并不是柳州人氏,而是在一百三十年前,才从外地迁入柳州的。
也是从这一代开始,薛家的女儿才出现异常。
自从薛小姐爷爷散尽家财,出家为僧消失后,薛小姐父亲对于家族之事就所知甚少了。
刘飞鹤师父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无法推算出薛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他以风水之术,遍观薛家祖宅,终于让他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中就供着一尊神像。
因为当时发生的事对刘飞鹤影响极大,因此记忆极深,刻骨铭心,他清楚地记得这尊神像的身形、衣饰、姿势、还有那佛指,就跟贺家那尊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神像的材质略有不同,那一尊用的是白色玉石,规模也小得多,只有一人多高。ωωω.χΙυΜЬ.Cǒm
而最让刘飞鹤在意的是,那尊神像的脸,同样国色天香,勾魂夺魄,但跟贺家这尊却是截然不同。
大概是三天之后,刘飞鹤突然被师父叫了过去,说是要和薛父出去一趟,让他留下来帮着薛母料理薛小姐的身后事。
刘飞鹤一时也没有多想,点头答应。
但谁知他师父和薛父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刘飞鹤那时才猛然惊觉,师父有可能是找到了某些线索,所以带着薛父去调查了。
等他再去找那尊神像时,却发现那神像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后他多方查找,一直也没有师父和薛父二人的下落,从此抱憾终身。
我听得一阵唏嘘,这薛家和贺家的遭遇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薛小姐那位祖父,却是更有决断力。
正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薛家女儿惨死,所以干脆狠下心自己出家为僧,并且要求儿子终身不娶,让薛家断子绝孙,以此来斩断这恐怖的恶果!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这薛、贺两家的可怕事情,必然和这诡异的神像有关!
贺锦堂突然问:“老祖宗会不会把秘密藏在了神像上?”
我和刘飞鹤师徒绕着神像缓缓转圈,只见这尊神像通体漆黑,一时也瞧不出用的是什么样的石材。
“这供桌会不会有问题?”刘飞鹤那个姓孟的大弟子指着供桌问。
贺九爷摇头:“我时不时地会下来供奉,也查看过很多次,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姓孟的却不甘心,过去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番,没有收获。
他师父刘飞鹤盯着神像,呆呆不语。
我退后几步,眯着眼仔细端详整尊神像,手指背在身后飞快掐算,悄然用上了相术。
相术,其一在观,其二在算。
除了天地人之外,世上每件物品也都有其品相,所以无物不可相,无物不可算!
只不过这门学问最是玄之又玄,凭借的往往只是灵机一动。
算来算去,只觉得这尊神像,最不协调的,就是那张脸!
再联想到之前刘飞鹤所说,薛贺两家的神像其他都一模一样,唯独脸却截然不同,猛地心中一动,抬头仔细看了一阵,说道:“头上可能有古怪。”
其他人听我一提醒,睁大了眼睛仰头看去。
其时灯光昏暗,而且这石像高达二十来米,又是黑石所铸,从下面看上去,根本瞧不分明。
“你说的有什么古怪?”姓孟的不以为然地说。
我也只是心中猜测,并不肯定,朝贺九爷道:“我想上去看看,是否方便?”
毕竟这是贺家供奉的神像,擅自攀登,是有亵渎的地方。
贺九爷微一迟疑,就点头答应了,又问我需要什么工具设备,他好让阿彪去准备。
那姓孟的呵呵笑道:“这需要什么工具,我上去看看!”
说着,撸了撸袖子,双腿一蹬,就攀了上去。
我见他双手连抓,蹭蹭就蹿上了数米,身手倒是不错,我伸手摸了一把神像那黑色的石料,只觉触手冰冷,颇为粗糙,随后慢腾腾地攀登而上。
那姓孟的却是蹿得极快,片刻功夫就来到了神像腰间的位置,挂在那里,扭头冲我笑道:“速度跟个蜗牛似的,还玩个什么,要不要哥来带你一把?”
我笑笑:“还是当心你自个儿吧,别摔了下来。”
仍是不紧不慢地往上爬。
姓孟的傲然笑道:“老子从小被师父扔在悬崖上攀爬,这种地势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上去,能难倒我?”
说着手脚并用,奇快无比地向上登去,下面传来一阵惊呼和喝彩声。
我一边攀爬,一边仔细观察。
相术的第一要义,本来就在于“相”。
相的意思就是“观望”,其重要性尤在“计算”之上。
当然,“观望”的意思,并不是单指眼睛看,而是包含了“形声闻味触”五感,通俗来讲,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所以身为一个相师,首先必然要有极为敏锐的五感,时时刻刻要对周围的环境有着最清晰的认知。
这尊石像通体由不知名的黑石所筑,工艺精湛,看上去浑然天成,而且就算是衣饰中最为细小的花纹,也被雕刻得惟妙惟肖。
我正赞叹这尊神像的巧夺天工,突然在她的腰间看到了一个东西。
看形状,似乎是一枚圆形的玉玦,悬在腰上,当初打造这尊神像的工匠,甚至把这块玉玦上的纹路都仔细雕刻了出来。
这块玉玦被衣物遮挡了小半块,从露出的那部分看,这似乎是个构造极为繁复的符文。
我正暗暗惊异,只听头顶上姓孟的“哈哈哈”大笑三声,原来他已经登上了神像的肩膀。
他昂首阔步的,沿着神像伸出的手臂走了几步,来到脖颈处,咦了一声说:“这好像是有点古怪。”
我这时已经登到了神像上腰的位置,极目望去,见那神像修长的脖颈处,似乎有一道极细的印痕。
见那姓孟的伸手去摸,急忙叫道:“别乱碰!”
那姓孟的却是不以为然,伸手就在脖颈处摸了一把。
只听喀拉拉一声响,我瞬间毛骨悚然,那神像的脖颈处居然出现了一条裂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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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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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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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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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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