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阴森的脸往我这边一偏:“谁找死?”
我藏在人后大骂:“你找死,有种你进来啊!”
我刚说完,那纸人还真他妈飘了进来,吓得一群人尖叫不断。
“小先生,你来保护九爷!”阿彪冲我喊了一声。
说罢就挺身上前,暴喝一声:“围杀!”
那十名护卫虽然人人惊惧,但还是硬着头皮掣出短棍,跟着阿彪疾奔上前。
然而他们动作虽然迅捷,那纸人却是更快,白影一晃,就一跃而起,扑到了一名护卫头上。
“啊!”那护卫高声惨呼。
伴随着纸人诡异的笑声,殷红的血珠子随风飞溅!
我护着贺九爷退后,此时院中灯光大亮,看得颇为分明,原来那纸人手上长出了黑色的长指甲,锋利如刀,那护卫一张脸被抓得血肉模糊。
阿彪等人急忙抢上救援,白影却是倏忽消失,如同鬼魅,眨眼间趴在了另一名护卫背上。
那护卫如同背了一块千斤巨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瞬间被压在地上,只听到骨头碎裂之声,当时就没了动静。
其他人吓得骇然惊呼,那纸人却已转移了目标,搂住了一名护卫的脑袋。
就在这时,只听“锵”的一声响,咒音震荡,那纸人呆了一呆,顿时被阿彪抓住机会,抢身上前,五指成爪,一把锁住那纸人脖子。
姓孟的手持黄铜碰铃,双手一合,又是发出锵的一声!
另一名弟子左掌前推,掌中殷红如血,应该是画了某种符咒,口中喃喃。
那纸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其余护卫见状,纷纷扑杀上去。
突然“嗤”的一声火光爆起,那纸人无风自燃,阿彪等人急忙后退,却也有好些人被火焰灼伤。
那纸人燃得极快,片刻就化为了灰烬。
劫后余生,好些人高声欢呼起来。
姓孟的一脸冷酷地收起碰铃,傲然道:“妖孽,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我无力吐槽,凝目望向雾气深处。
“呵呵呵呵!”
一阵阴森凄厉的笑声自雾气中传出。
不一会儿,就见白影一晃,又一具纸人自雾中现身,五官依旧是贺家二小姐的样貌。
不等众人惊呼,紧接着白影浮动,又一具纸人冒了出来。
也就片刻功夫,至少站出了十余个恐怖的身影,并排围在院门前,面目阴森,诡异之极!
伴随一阵凄厉笑声,一具纸人飘了进来,眨眼就扑到一名护卫头上,指甲乱舞,瞬间鲜血飞溅。
姓孟的师兄弟二人又是如法炮制,一人施法碰铃,一人手持符咒,阿彪身手过人,贴身格斗擒拿,花了好大功夫,再度将那纸人擒下。
那纸人随即自燃化灰,而护卫又重伤了三人,剩下的五人也是血迹斑斑,各自挂彩。Χiυmъ.cοΜ
阿彪脸上也挨了一下,鲜血淋漓。
可是没等他们喘口气,又是一具纸人飘了进来。
一群护卫包括姓孟的师兄弟二人,都是脸色煞白。
“这……这是鬼,我们根本杀不了!”有人颤声叫道。
“闭嘴!”阿彪面沉如水,擦了一把脸上淌下的血厉声道,“大不了是个死,怕他个鸟!”
纸人发出一串呵呵冷笑:“我既是地狱,今晚你们统统都得死!”
噌的一声,长出十根漆黑的指甲,如同猛兽的利爪。
我见状,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叫一声:“有鬼,有鬼啊,赶紧跑啊!”拉着贺九爷就往别墅里头跑。
那些个佣人被我一叫,吓得闹哄哄地跟着一窝蜂地往里逃去。
“当心!”
“我他妈的!”
身后阿彪和那姓孟的齐声大叫。
我心中默数:“一、二……”
数到“二”时,身形突地一顿,脚步交叉,右手后挥,堪堪拍在那纸人脑门上。
顿时一道血箭自纸人颅顶飚出,同时雾气深处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一脚将其踹翻,不着痕迹地把夹在指间的阳铜钉收回。
此时阿彪等人已经赶到,扑上来各自施展手段将纸人锁拿在地,姓孟的师兄弟也是严阵以待。
只见那纸人头顶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转眼间就将雪白的纸人染成了红色,院门外那十余具纸人同时腾起一串火焰,转眼化为灰烬。
地上那具纸人被血水浸染后,也化成了一滩湿纸,软趴趴地贴在地上。
“怎么回事?”姓孟的惊疑问。
贺九爷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我没空理他们,赶紧过去查看几重伤倒地的护卫,伤得很严重,不过幸好都没有伤及性命。
其实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只要是操控纸人,必然是用附魂的法子。
纸人只是附魂的依凭,就算被打杀几次,也没有任何作用,对方顶多就是再换一个壳而已。
我年纪轻,又没有刘飞鹤的名气,隐在人群里毫不起眼,不会让对方生出什么戒心。
这优势要浪费了那多可惜?
所以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得一击必杀!
我早早在手掌里夹了一枚阳铜钉,看准机会,故意装作惊慌失措,拉着贺九爷往屋里逃,引诱对方来追。
我们这派的阳铜钉,以阳铜锻打,再镂刻镇煞灵咒,以秘法炼制,虽然比不上白骨钉,却也相差不多。
对方附魂在纸人上,被阳铜钉贯穿脑颅,不管是人是鬼,怕是都得残了。
都说术法对决,千变万化,凶险莫测,稍一不慎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啧啧,引以为戒,引以为戒!
阿彪包扎好脸上的伤口,指挥佣人把受伤的护卫搬进屋去。
贺九爷找过来和我商议,没说几句,突然有人指着院门大叫:“有东西!”
“是我们!”雾气涌动,从里面跌跌撞撞跑进来几个人。
“师父!”
“刘大师!”
众人惊喜大叫。
原来是刘飞鹤,身后两名弟子各背着一人,看穿着应该是之前失踪的两名护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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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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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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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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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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