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烟惊了,急忙扶起岑老爷子。
“只要你肯治,多少钱我们都能给得起!”
岑修在一边补充一句。
“爷爷,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岑老爷子问道。
席烟缓了缓神,说道:“岑修的腿受伤程度和别人不一样,可能治疗的方法也不一样,我不保证能不能成功,毕竟是从楼上下来,摔断的腿。”
“没关系没关系,爷爷都可以理解的!”
岑老爷子摇摇头。
看着岑老爷子这个沧桑的模样,席烟不免有些感慨。Χiυmъ.cοΜ
虽然岑老爷子有时候明面上是挺讨厌岑渊的,但是毕竟是自家的血脉,又怎么会狠得下那个心来呢?
傅忱站在席烟的身侧,握了握她的小手,给她鼓励。
席烟叹气,只觉得压力山大。
岑渊很快就醒了,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他的眼神忽而变得有些冷厉起来。
“该死!”
他用力地试了一下,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
再用力,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啊!”
岑渊气急败坏,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砸向自己的腿。
“您这是在做什么!”
护士从门外进来,一下子夺过了他手里的烟灰缸。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岑渊整个人都慌乱极了。
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慌乱。
“先生,您的腿……”
“你的腿因为从高处坠落,暂时导致肌肉坏死,动不了了。”
没等护士说话,席烟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岑渊抬头就这么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深意。
“怎么是你?”
“你爷爷求着我,让我给你治腿,不是我,你难道等着截肢吗?”
席烟扫了他一眼。
这个女人说话向来很傲,岑渊咬了咬牙关,双手握拳,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还是别开了脸去。
“除了你,这个医院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先生,我们医院的医生都没有席医生有那么大的能力了,您的腿,如果不给她治疗的话,可能真的需要截肢了。”
护士在一边补充道。
岑渊的脸色一沉。
低眸看着自己的腿,整个人都有些炸毛。
“给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席烟对着小护士道。
小护士很麻利的给她拿来了医药箱。
席烟拿着小针头对准了岑渊。
“你要干什么?”
岑渊有些害怕。
席烟缓缓道:“给你治腿呀,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坐轮椅?”
闻言,岑渊的眼神暗了暗。
席烟轻车熟路地给他打了一针。
没有一丝的疼痛。
岑渊眼神黯然:“我的腿……为什么没有反应了?”
“你这不废话,中枢神经都损伤了,能有个屁的反应。”
席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岑渊:“……”能换个温柔点的医生吗?
“给我把里面的药按照三比二的比例调配一下。”席烟对着护士吩咐。
“好。”
护士立刻点头照做。
岑渊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自己的腿上折腾,突然只觉得腿部一个抽搐,生疼的感觉,袭遍了他的全身。
“不好意思啊,手滑。”
席烟说的漫不经心。
岑渊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碎了席烟的这张嘴脸。
这个女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你是故意的吗?”
“岑先生,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在手术台上怀疑你的医生,否则你的腿能不能接的上我都不知道。”
席烟没好气地说道。
岑渊实在是害怕席烟把他的腿给彻底地弄惨了,只得乖乖闭嘴。
席烟弄好之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她摘下手套和口罩,吩咐护士清理一下,自己这才出了病房。
岑老爷子上前一步,问:“烟烟,怎么样了?”
席烟摘下了口罩,不由得蹙了蹙眉,“不容乐观!”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说明了状况。
“爷爷。”
席晚急忙道:“没关系的,弟弟的腿不方便,我和阿修可以给他请最好的保姆的!”
“阿渊的腿不好,你就这么开心?”
岑老爷子对着席晚这句话有些不满。
席晚一愣。
“我、我没有……”
“爷爷,您这就误会晚晚了,晚晚为了阿渊的事情,跑前跑后忙个不停,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岑修立刻护着席晚。
岑老爷子不想理会他们,全部心思都在岑渊的身上。
席烟退到一边,拉了拉傅忱的衣角。
“怎么了?岑渊还有救吗?”傅忱问道。
席烟蹙了蹙眉,摇摇头,“悬!”
温瑶和岑渊摔下去的时候,温瑶整个人是压在岑渊的腿上的,所以这双腿能保住就算奇迹了!
“尽力而为,要是实在治不了了,咱们也别硬来。”
傅忱劝席烟放宽心。
席烟也希望如此呢,但是看到岑老爷子这个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岑爷爷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对岑渊嫌弃的要死,可是关键时刻,还是挺疼他的。”
席烟叹口气。
傅忱道:“这世界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孙子的爷爷。”
岑老爷子要是真的不疼爱岑渊,根本就不会让他认祖归宗。
但是岑渊的身份对岑家又是一个尴尬的存在,让岑老爷子也无法跨过这个鸿沟。
“对了,温瑶呢?”席烟忽然问道。
“在病房呢,温家人来了。”
傅忱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
席烟走过去。
温瑶的伤势要比岑渊重,不仅如此,她的身上还检查出了其他不同损害的伤害。
基本都是因为暴力造成的。
“我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温母看到女儿这个样子,瞬间就傻眼了。
“病人长期遭受到性暴力,这一点你们清楚吗?”
医生有些同情地问道。
温父温母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岑渊那个孩子,看上去彬彬有礼,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我劝你们还是给病人做一个全身检查吧,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医生言尽于此。
温父温母都傻了眼。
“瑶瑶,你告诉妈妈,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温母掩面哭泣。
席烟站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是活菩萨,渡不了所有人。”
傅忱知道席烟的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在她耳边说道。
席烟蹙了蹙眉。
“可是我们如果从发现的第一天开始就阻止这件事的话,还是有转折的机会的,不是吗?”
闻言,傅忱下意识地看着她。
“烟烟,你不神人,不会猜到下一步,罪魁祸首是岑渊!”
岑渊!
听着这两个字,席烟的手不由得捏紧了。
活该他需要一辈子坐轮椅!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去回去休息。”傅忱道。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席烟忙到现在也是累了。
席烟有些累得走不动道,傅忱让她在医院走道的板凳上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去给她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席晚过来的时候,席烟正在发呆。
“你一个人?”
席晚问。
闻言,席烟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什么好脸色。
“有事?”
“没什么,就是想来问问你都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
席晚双手环胸看着席烟。
席烟眯了眯眼。
“这好像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烟烟,我们都是一家人,告诉我有这么难吗?”
席晚有些委屈。
席烟却是冷了脸。
“我现在对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是来套话的,我奉劝你还是滚远点的好,你与其把心思花在这些事上,还不如想想,怎么弥补温家!”
席晚不以为意:“弥补温家?凭什么?”
“是温瑶自己愿意跟岑渊在一起的,这一点怨不了别人!”
听着席晚说的这句话,席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席晚,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席烟上前一步,席晚被她的气势吓到,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你想做什么?”
“席晚,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得报应吗?”席烟沉声道。
席晚微微蹙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
席烟都要被席晚给气炸了。
她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居然还在跟她装蒜!
“烟烟,你是不是在外人面前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你不能信那些话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席晚拼命地想要解释。
席烟却是看累了这样的戏码,冷哼一声:“是吗?你要是真的做不出来,就不会在这儿跟我扯这些了!”
说完,席烟就想走。
而席晚却是拉住了席烟的手,席烟想也不想地甩开她。
“啊!”
只听一声倒地。
席晚痛苦的声音传来。
“我的孩子……”
席烟回头看着流出来的血,一下子愣住了。
“晚晚!”
岑修赶来,看着这个情况,一下子懵了,看到一边的席烟,上去就直接给了一记耳光。
席烟一顿。
岑修沉着脸道:“席烟,你好狠毒啊!”
“阿修,我疼!”
席晚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席烟大脑断了片,她明明没有用力的!
“不是我!”
席烟的脸色有些难看。
“医生!快叫医生!”
岑修急忙抱着席晚去找医生。
席烟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无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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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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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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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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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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