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迟乃是一个一丈有三的彪形大汉,是那一种穿上盔甲,在战场上一站,就能威慑三军的人物。而张表长的就比较文雅一点,有书卷气息。但是,往往是他这样有书卷气息的将领那才是最可怕的。两个人俱是一身盔甲在身,端是威风。
两个人亲自迎接出来,算是给足了乔迁面子了,那田迟粗旷的如破锣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三啊,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和岳父大人都等了你老半天了。这家宴可是为了你而开的,要是少了你,哪哪里成啊。今日你可要先罚三杯了。”
三人结伴进了大厅。里面却实在是豪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高大的榆木雕花八扇曲屏风,屏风上下均以金丝镶嵌,显得格外富丽堂皇。乔迁可以肯定,要不是怕谕制,程府的这个屏风一定是九扇而不是八扇。九乃至尊,帝王之家才能用的东西,自然不是他程府可以用的了。除非是皇帝赐的。或者他程相爷有造反的心思。
大厅里一套镂空牡丹富贵红木家具,一般老百姓想都想象不出来这套家具的价值。那正中高大的腾云飞天太师椅上做的一个胖的象董卓一般的人,不用问就是程相爷了。
这个屹立礼堂官场几十年的程相爷,一点的官威都没有,坐在那里就想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胖子。估计下辈子一定投个猪胎的那一类人,这一辈子,程相爷可是大富贵的人家啊。可是,也就是这个胖子,被李唐官场上下称为屠夫。
果然是个干脆人物,在乔迁见过礼以后,程相爷吩咐三个女婿就坐,然后就直接奔主题:“我李唐自高祖太原起兵,就非常注重武工的修为,文治可以治理天下,但是真正定天下的却是武功了,我程家先祖知节公也是凌烟阁的英雄,所以,进我程家做女婿,那是要经过考验的。静远啊,不是我这个做岳父的偏向哪一个,你可以问一问田迟与张表两人,他们进我程家,都是有老夫我亲自把关的。
不过现在老夫年岁已大,正好老大老二两家人都来了,就有他们两个来试一试你的身手。你看如何。”静远就是乔迁的表字,按照李唐现在的法律,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表字的,表字那可士族和读书人的专利。乔迁这个表字,那就是取宁静致远的意思。
这个时候田迟在一旁连连推脱:“岳父大人,此话不妥啊,要我们两个和静远比,那却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两个到现在还是在道士这个级别徘徊。静远已经都是真人了,我们就算是两个人绑在一起,也不是静远的对手啊。”这话虽然在表面上是推脱,但是,乔迁怎么看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挤兑自己。
果然,那程相爷看了一眼乔迁道:“静远啊,这话原也不假,你一个真人级别的高手,却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你看这样可好,既然是比试武功,那就不要用法术了,是不是?比一比你们三个兵器上的功夫如何。”这个时候程相爷顿了一顿。接着道:“当然了,这样一来,你就吃了一点亏。我却不能让别人讲闲话。我在京西有一处园子,是和皇家山林临近的一处地方。你若是在这两场比试都胜出了,那么,这一处园子就送与你了。”程相爷讲的话一副大义凛然,不偏不颇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他是在与田迟演的双簧。
乔迁和李元霸在大街上打了一架,却是虎头蛇尾,大家都没有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乔迁就飞走了。所以,在场的人都以为乔迁用道家法术对付的李元霸,却没有明白,其实,就算是李元霸,也不敢和乔迁叫板,可惜啊,田迟与张表并不知道这些。要不,借他们两个人十个胆,他们也不会傻到去找乔迁的晦气。
但是,仔细的一琢磨,这话却是另有深意了。修士的强项当然是法术了。现在让乔迁一个修士放弃法术,去和两个在战场上久经考验的两的将军去比试兵器,那就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了。明显的就是要乔迁下不来台。
谁不知道,象秦家,程家这样的凌烟阁家族,选女婿的考验都是在凌烟台上比试的。那凌烟台就在凌烟阁的外面,乃是李唐的皇家擂台。在上面比试的话,至少有五万观众会到场观看。而程相爷也正是吃准了乔迁不敢去比试,所以,才提出来这样一个建议。
但是,他却不知道,今天的乔迁可不是昨天的乔迁了。现在的乔迁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个人肉靶子,正大光明的揍上一顿。那李元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在大街上和乔迁打了一架以后,回去就闭关去了。搞的现在乔迁想打个人都找不到,闲的手正痒痒着呢。现在居然有不怕死的送上门来。他自然是乐意的。于是马上道:“长者赐,不敢辞。三天后我在凌烟台上领教两位将军的高招。不知道岳父和两位将军以为如何。”琇書網
乔迁的这一举动让三个人一愣,莫非这小子脑袋进水了。一个人挑战田迟与张表两个人,还是一个修士。不是说修士的肉体修炼是最差劲的吗?这可是一下向李唐的两员虎将比武,不是比法术。
田迟与张表两个人可是勇冠三军,就算是禁军统领都不敢说在兵器上一定就胜了田迟与张表。[注:李唐禁卫统领是由李家嫡系担任,不是功夫好就可以的。]军现在乔迁居然同意一两人比试,那程相爷心中暗想:‘既然你想死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本来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将这一门亲事给退了。你安心做你的真人,我好将三丫头嫁给一位皇子。没有想到你居然那么不识趣。’这个时候程四小姐已经跑去做试验去了,她若是在场的话,一定将乔迁的身体连诸葛七星弩都打不穿的事情给抖露出来。这样程相爷怕就要重新考虑自己的想法了。
程相爷脸上阴晴不定,嘿嘿一阵冷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既然你意如此,田迟,张表你们两个人可不要丢脸啊。”他的意思自然是让田迟与张表两个人出死里,一定要整死乔迁。在凌烟台上比试,就算是天时与张表两个人失手将乔迁给杀了,三清神殿也讲不出来什么,毕竟凌烟台的合法地位就是三清神殿也承认了的。
而田迟那是程相爷的死党,对程相爷的话那是言听计从,所以,听到程相爷如此讲,立刻就打蛇上棍地说道:“既然是比斗,那就不可没有彩头,我却在这里有一颗天香珠。可做为赌注。不知道静远意下如何啊。”在田迟看来,比法术自然不是乔迁的对手,但是要说兵器,看乔迁弱不惊风的样子,收拾乔迁还不跟杀小鸡子似的。
天香珠可是一件好东西。《山海经补遗》有记载。雷泽之东,有参天大树,高入云霄。其木有奇香,燃之,置与榻,绵延三月不绝。曰天香。意思就是说,在雷泽以东的地方,有一株高耸入云的大树。它的木料可以发出来奇妙的香味,燃烧在卧榻之上,香味三月不绝。因此,大家就称它为天香了。
这个时候乔迁看到田迟手里那金黄色的天香珠,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立刻就想起来了他手里那烟锁重楼的铜牌,和从孙首富那里得到的那颗冰心,三者除了都是珍贵的古董,本来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却在这个时候同时出现在了乔迁的脑海里。
冥冥之中的那一点点的天意,在乔迁心头闪过,马上又消失的没有了踪影。不过,感觉上又告诉乔迁,这一颗天香珠不是一般的的古董,好象对自己非常的有用。至于能有什么用,乔迁现在却也是一片混沌。
可惜,天香树在洪荒大战的时候毁与一场战争。自此天香树绝迹。而流传下来的天香木少之又少,这一颗天香珠,算的上的异常珍贵的了。在古董界,这天香木向来是与田黄石的国色并列的宝贝。两者皆是国之瑰宝。田迟的这一颗天香珠可是家传之宝。他出来与乔迁赌斗的时候,就连张表在一旁都露出来了贪婪的样子。
田迟拿出来天香珠,就是想乔迁也能拿出来相同的宝贝。乔迁身为腾王阁和黄鹤楼的大东家,要说身上没有宝贝,打死田迟都不相信。而田迟正是有对乔迁必胜的信心,所以他才敢用天香珠来打赌。
乔迁号称什么,那可是刮地三尺啊,入了他眼睛的古董,向来就是有杀错,没放过的。更何况现在乔迁已经感觉到了天香珠对他有特别的用途,自然就是更不能放过了。
看到田迟得意洋洋的样子。乔迁的心里一阵美滋滋的,又有不怕死的来了。他就看不得别人有点稀罕的玩意得意洋洋的样子。当下不动声色的拿出来一块晶莹的美玉。一块美的不象凡间俗物的美玉。
那美玉拿了出来,大厅里立刻边的心旷神怡,就连见惯了宝贝的程相爷都动容了。其他三个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就很容易的认了出来,乔迁手里拿的美玉,就是冰心了。
乔迁不紧不慢地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我这一块冰心,可与田大哥的天香珠比得。”冰心也是同天香木一般,处在传说中的一件古董,鲜有问世。天下之间,冰心的数量绝对不会比天香木要多。尤其的读书人,将冰心置与书房,几乎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此话有点夸张,但是,冰心安心凝神的功效还是很大的。对于修士来讲,那可防止心魔。帮助修炼。极有用途。
对田迟这样上阵杀抵的人来讲,在战场上保持一颗冷静的心,那是十分必要,关键时刻甚至可以救命的东西。所以,他想都没有想,连忙点头道:“当然,当然。静远有此宝物,正与我这天香珠相当。伯南,你可愿意参与一把。”伯南就是张表的表字。
张表此人在这样时候却多了一个心眼,乔迁那最年轻的真人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他要是没有把握,会傻到拿冰心来与你对赌。当下借口说道:“你们两个都拿出来了这样的宝贝,让我怎么出手,有珠玉在前,我的却成了瓦砾了,不来现眼也吧。”
此话讲的甚是圆滑,既捧了田迟与乔迁两个人的富有,又不动声色的免了自己不愿意赌斗的尴尬。他这样的回答就是程相爷在一旁都暗暗点头。
能做程相爷的女婿,自然是有不凡之处,这张表虽然不是程相爷的死党,但是却也是深得程相爷的欢心的。
那张表接着有出了一个让程相爷更舒服的注意:“我说两位,既然是彩头,那却不能让你们两个人来持有了,免得以后有了纠纷,那就不美了。我这可是丑话讲到前头,不是不信任你们两个。二位可别多心。而是赌场规矩就是如此。我有个建议,你们二人可将各自的彩头交到岳父大人那里,到时候让岳父大人在凌烟台上,当着天下人的面给胜者,岂不是一件美谈。”宝贝一旦到了程相爷的手里,如果有一天突然姓了程,那却也不奇怪。程相爷对这个提议当然赞同了。
马屁精,阿谀奉承,这就是张表给乔迁的印象。不过,让乔迁自叹弗如的是,马屁能到这个功夫,也不容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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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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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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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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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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