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说这么多?
孟离苦笑道:“据我所知,你们蛇窝与他有过接触。”
“的确如此!”苏先生倒是直言不讳,目光在王二苟和孟离身上一扫而过。
“我们这行的规矩,两位可能不知道,顾客的信息,我们一般是不会透露的。”
“你刚才也说,那是一般情况,交易结束,自可无虑。”王二苟微微一笑,指出了关键。
苏先生眉毛一挑,忍不住打量了王二苟一眼,笑道:“想不到这位朋友还是行家!”
王二苟谦虚道:“行家算不上,只是略通一二。”
孟离笑道:“苏先生,你们蛇窝与张横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即便有交易,也早该结束了吧?”
苏先生苦笑道:“原本是这样,但中间出了一点变故,就一直拖了下来。”
“什么变故?”孟离微微皱眉。
苏先生无奈道:“张横欠我们银子。”
没有结款的交易,自然算不上完成。
“我还以为是什么。”孟离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豪气道:“张横欠你们多少银子,我帮他结了就是。”
坐拥面馆和武馆,孟离现在可谓是财大气粗。
苏先生伸出两根手指,笑眯眯道:“不多,两百纹银而已。”
啪!
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孟离扬起下巴。
有钱,豪横!
苏先生默默将银票收起,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一个问题一百两!”
“我靠,你怎么不去抢?”王二苟惊得张大嘴巴。
一个情报一百两,这买卖与他在靠水镇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但是……
有钱,豪横!
啪!
孟离又拍出一张银票,面容冷峻道:“我要知道张横住的地方。”
西水坊街中,一座茅草屋分外扎眼。
张横坐在屋子里,一个人发呆,看上去是那么无助。
在界水城,张横没有亲友,唯一可以依靠的韩非,也在不久前死于非命。
现在,身无分文的他,已经沦落到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可即便这样,蛇窝的人,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看来传言说的没有错,这个组织从来都只认钱,不认情。
几乎已弹尽粮绝的张横,深深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与此同时,茅屋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轰!
大门洞开,一股狂风灌入房间。
“谁!”
张横双手抓住桌子,这就要拍案而起,但向门口看去时,却又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从头凉到脚。
“孟,孟离。”
见到黑瘦的少年,张横顿时从座位上站起,如同见鬼一般。
他落魄至此,可以说,九成是拜此人所赐。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孟离冷笑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我们怎么找到你,这一点你不必管,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认清形势。”
少年志在必得的样子,吓到了张横,让他本就紧张的心,变得更加恐慌。
“你们想干什么,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们难道还不肯放过我吗?”
张横拍着自己无力的双腿,声嘶力竭。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这是在色厉内荏。
如果说,郭泗的死只是吓坏了他,那么,韩非的死则让他感到绝望。
王二苟冷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咎由自取,难道你以为我们会可怜你?想想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吧,他们比你可要无辜多了!”
张横心神一震,像是被重锤袭击,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良久,终于认命的男子,苦笑一声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你们是来杀我的,那就赶快动手吧!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孟离道:“你放心,我们这次不是来杀你的,反倒有件事,需要请你帮助。”
“请我帮助?”
张横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但很快,他就得到孟离的再次确认。
“没错就是要请你帮忙!”
接下来孟离将双腿残疾的张横带回武馆,着重了解考兰山脉的情况。
张横出自考兰山脉,对山脉地形,以及其中的匪团情况十分了解,也许会对他们攻克强制任务起到决定性的帮助。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虽然,张横曾经作恶多端,残害了不少人命,但当孟离有了需求时,还是决定和他合作。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达到要为公平和正义买单的境界。
就连嫉恶如仇卜大小姐,在见到张横后,也只是略微惊讶,不置可否。
晚饭,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度过,草草吃过晚饭,张横拄着拐,跟着孟离一瘸一拐地走进客厅。
“坐,现在你是我木刀武馆的客人,不用客气!”
孟离伸手指着客厅里的桌椅,转身将门换上,而后坐在一旁。
“孟馆主,有什么话,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了吗?”
张横屁股落下,却只坐了半个椅子,既拘束又紧张。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将他从茅草屋里带了回来,又管他吃住,但对那所谓的帮助却闭口不言,这让他很是不安。
张横的不安,源于未知。
从西水坊到北安坊,哪怕已经吃了一顿晚饭,他也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对方。
孟离给他倒了一杯水,微微一笑道:“你觉得考兰山脉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考兰山脉?”张横骤然警惕,反问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孟离笑道:“我有一个任务,跟考兰山脉有关。你在那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应该对那里十分了解。”
“你不会是想将考兰山脉上的匪团都灭掉吧?”
张横开了一个玩笑,本想缓解自己尴尬的心情,未曾想却炸起一个惊雷。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孟离点点头,语出惊人。
换路线的事,孟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好,为了保证优等完成率,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将山脉里的匪团灭掉。
“这是不可能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孟离平静地看着他。
张横道:“考兰山脉上的盗匪不下千人,各大匪团又都是狡兔三窟,就连界水官府都无能为力,仅凭你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做到。”
孟离严肃道:“所以我才需要借助你的渠道,打入到他们内部,山脉中的各大匪首,境界最高的也不过一个真气七锻的姜苗,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真是疯了!”
张横看向孟离,像是再看一个疯子。
妄想以一己之力对抗众多匪团,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考兰山脉的隐患由来已久,这个问题就连官府都解决不了,更何况是一己之力?
孟离也承认,他的想法的确有些疯狂,但这个想法却不是无的放矢。他的刀法本就擅长以少胜多,再加上行气丹续航,若是有个先声夺人的机会,未必不能将众匪首一网打尽。
只要能够将众匪首斩杀,那些匪团必然会方寸大乱,分崩离析。
孟离双眼微眯,盯着张横的双腿道:“其实你的腿,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希望,只要你肯帮我,我可以帮你把腿伤治好。”
“我的腿能治好?”
闻听此言,张横心头猛跳。
“能!”孟离点点头,无比肯定道。
之前他在研究灵食谱时,曾发现一张十分有趣的灵食,类似药物,能让人筋膜重生。
“怎么样?愿不愿意?”
张横不假思索道:“我愿意!”
孟离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张横苦笑道:“考兰山里的匪首,每个月十号都会在姜苗的组织下进行集会。你若想将他们一网打进,这是唯一的机会。”
孟离闻言起身,背着手,在屋子内缓缓转了一圈。
咚……咚咚……咚……
他的步子缓慢却有力,每一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有如擂鼓,扣击在张横的心头。
张横的心仿佛快要跳出来了,就在这时,孟离开口问道:“我怎么才能加入到这次集会?”
张横不假思索道:“姜苗有一个手下,名叫苏阿,我与此人有过命的交情,郭老大出事前,他曾不只一次邀请我改换门庭,我可以修书一封,你带着我的亲笔书信,一定可以混入其中。”
孟离摇摇头道:“不,这次你要陪我一起去。”
鉴镜府今天出了一件大事,所有有关考兰匪团的任务,全部都被一家武馆接走,这家武馆名为木刀武馆。
当正在鉴镜府后院办公的白也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个孟离,不会是要将考兰匪团全部歼灭吧?”
孟离的强制任务由他亲手发布,任务的内容,他自然知道。其中,考兰山脉这一关,是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当然,以木刀武馆刚刚创立的程度,首次完成的强制任务,难度必然不会太高。
剿灭匪团,自然也不在这个任务的考虑范围内。
在白也看来,通过考兰山脉的最稳妥的办法是敲山震虎。
贡队途径,两地官府必然沟通,只要孟离运作一下,界水城的官府不会无动于衷,即便只是发布一个装模作样的剿匪通告。山脉里的匪团也会投鼠忌器。
将考兰匪团一窝端,这是白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孟离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只是一次强制任务,你至于吗?
得知木刀武馆动作的,自然不会只有白也一个,萧自聪恰巧是其中之一。
当孟离被嘲笑不自量力时,这个对孟离一直都保持极大关注的男子,却有种大事即将发生的预感。
就在孟离带着张横前往考兰山脉时,他也乔装打扮,走向考兰山脉。
他倒要看看,这个孟离怎么以一己之力,解决考兰山脉中的匪患。
考兰山脉主峰,山峰奇险,风景秀丽,峰头云峦涌动,为山脉中众峰之最,也有西州第一奇峰之称。
主峰南侧,半道中削,在山腰位置有一处天然平台,视野开阔,为一座瞭望台,可鸟瞰峰下。
此时在这瞭望台上,正有一支五人匪队,观察着山下情况。
五人为首者,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此人身形清秀,面容阴冷,嘴角处有一道鲜红疤痕,状若蜈蚣。
正是姜苗手下得力干将,冷面蜈蚣,苏阿!
苏阿以前不叫冷面蜈蚣,因为面部受伤,再也笑不出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号。
要说苏阿脸上这道疤,还要从两年前的一桩剿匪案说起。
当时界水城倾尽全力,誓要灭掉考兰山脉这个大毒瘤。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官兵们对考兰山脉发动攻势。
仅是一场交锋,由十一匪首联合的匪团势力便陷入溃败。
当时便已是众匪团之首的姜苗匪团,因被官府着重攻击,险些毁于一旦,关键时刻,是苏阿挺身而出,将官兵引走。
这道疤痕,就是在那时留下。
虽然在脸上留下一道永远消除不掉的痕迹,但苏阿却并不在意,相比性命,一道疤又算得了什么。
说起来,那日若非张横援手,他也不可能从众多官兵的追杀中侥幸活命。
苏阿看着下面的山道,怔怔出神。
听说前不久郭泗匪团被灭,也不知他那位张兄弟怎么样了?
忽然,有一辆驴车驶入山道。
“有情况!”
苏阿冷冷一声,在提醒众人的同时,向驴车看去。
数百丈的高峰,落在他眼中,那驴车无异于一粒芝麻。
莫说是车上之人的容貌,即便是驴车的情况都难以发现。
但武者的目力,却远远胜过常人,以苏阿如今六锻的真气境界,即便隔着数百丈,驴车上的状况,也能看出一个大概。
驴车上共有两人,当看清其中一人时,苏阿揉揉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琇書網
是张兄来了!
四名手下见他如此激动,大感意外,问道:“苏哥,下面那是什么人,兄弟们跟了你一年多,可从来没见你这样。”
苏阿道:“下面那是我的恩人,走,兄弟们,跟我去迎一下!”
说完,带着四名手下向山下走去。
“张横,前面都已到考兰主峰,怎么还不见姜苗匪团的人来截我们?”
孟离赶着驴车,对坐在一旁的张横问道。
一路上坐着驴车颠簸至此的张横苦笑一声,道:“就快了,只要我们走去考兰主峰,姜苗匪团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考兰匪患由来已久,早就形成了一条成熟的拦截体系。
山脉中的群山,由各个匪团分据,由此划分出的山路,也分别由众匪团各自把守,互不干扰。
走入哪条山路,便由哪家处理,生意是好是坏,全看过路人的选择。
孟离和张横此时有的这条路,便是由姜苗匪团主管的山路。似姜苗匪团这等纪律严密的匪团,张横可以保证,一旦他们进入山脚,姜苗匪团便会闻风而至。
果不其然,只是过了一刻钟,山道上便有一道烟尘向下延伸,看其延伸的方向,正是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
孟离暗道一声来得好快,只来得及向张横投去一个眼神,山道上便已有五人俯冲出来。
为首一人面带疤痕,看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孟离见到来人,立刻跳下驴车。
之前他和张横讨论过姜苗匪团,对苗匪团的情况有所了解。
据他所知,在这个匪团里,张横认识的人不多,有交情的也只有苏阿一个。
他们两人入山,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也是为何之前会有“被截”之词脱口而出。
可当孟离跳下驴车严阵以待后,他却从对方的表现上察觉到一丝异常。
只见那疤面冷脸的男子,在见到坐在驴车上的张横后,双目中顿时闪烁出非同一般的神采。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孟离呆呆望着张横,恰巧见到后者激动地从车上站起,却因没有站稳而从车上跌下来的画面。
我靠,又是一位戏霸级的人物!
孟离见到这一幕,顿时错愕,也只有事先了解情况的他才知道,这一摔是张横设计之后的结果。
不等孟离有所行动,迎至此处的苏阿顿时惊呼一声:“张兄,小心!”
人影闪动。
伴随着一阵烈风,苏阿以身法飞至张横身前,在铁塔汉子即将跌落在地时,将其一把抱住。
双手触摸到张横身上,下一刻,苏阿神情大变。
“张兄,你,你怎会?”
张横抱住苏阿双臂,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压抑在心中的情感顿时爆发,落泪道:“苏兄,我已是一个废了人。”
这家伙,假戏真做了?
看着声嘶力竭,老泪纵横的张横,孟离眉头不禁一皱。张横,你可千万别给我演砸了。
此时的张横的确是真情流露,哭声中充满了变成废人之后的委屈,苏阿听到这伤感之声,顿时如遭雷击,呆愣当场。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苏阿大吼一声,脸上充满杀意。
张横看向孟离。
苏阿的目光随着游动,紧接也向孟离看去。
那是一对如同野兽的目光,双目绯红,像是要吃人。
我去,搞我!
孟离两眼一瞪,就在他以为张横要背叛他时,只听后者轻轻一叹道:“前段时间郭老大被杀,我也受到牵连,变成这个样子,多亏这我位小兄弟不离不弃,才能残喘至今。”
苏阿看向孟离的目光逐渐和缓。
“小兄弟,这些日子张兄受你照顾,我要好好谢谢你啊!”
“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孟离受宠若惊道。
很好,不骄不躁,又有敬畏之心,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苏阿点点头,满意道:“今天你们遇到我,我就不能置之不理,以后你就和张兄加入姜苗老大麾下,由我罩着你们。”
孟离双手握拳,故作激动。
张横叹息道:“唉,我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连累苏兄,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这是以退为进!
重情重义的苏阿果然中计,瞪着张横不满道:“你这是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听我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说罢,跳上驴车,不顾张横反对,亲自驾车,将张横送上主峰。
事情的发展,比孟离想象得还要顺利,登山过程中,孟离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与一同登山的四人拉近距离。
山路越来越崎岖,走到一半,众人不得不放弃驴车,改为步行。
张横腿脚不便,则由苏阿亲自背着,又让张横感动得不行。
过了瞭望台,留下四名手下巡视,苏阿继续背着张横向上走。临近峰顶时,张横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问答道:“苏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个姜苗老大的左膀右臂,竟然还亲自守山?”
苏阿哈哈一笑道:“张兄这才在外面飘荡了几天,怎么连自家的大事都不记得了?你忘了,今天可是匪团集会的日子。”
“哎呀呀,瞧我这脑子,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张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苦笑。
苏阿道:“说起来,这次的匪团集会,主要也是因为你们郭泗匪团。”
靠在苏阿背上的张横,偷偷向孟离看了一眼,不动声色道:“我们郭泗匪团不是都已经解散了吗?”
苏阿哈哈一笑道:“正是因为郭泗匪团解散,空出来的地盘才需要重新划分。除了你们郭泗匪团,一同划分的还有良因匪团的地盘。”
“良因匪团?”
良因匪团这四个字,让孟离想起了一些事,忍不住惊呼出声。
苏阿面色忽然一变,沉声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良因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人物,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得罪了大人物?”
孟离听的有点蒙。这是哪听来的消息,良因最后不是死在孟溪手上的吗?
张横也问道:“是什么大人物?苏兄可否透露一二。”
苏阿指了指天,神秘道:“这是上面给的说法,至于那大人物的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
孟离本以为,苏阿说的上面,就是指此山的匪团首领姜苗,可看张横也露出凝重之色,又将这个想法推翻。
上面的人?
难道在考兰山脉十一匪团之上,还有一个更庞大的势力在操控一切。
在这一刻,孟离忽然想起曾被良因视为首领的李老大。
李老大会不会也是那个势力的人。
觉得已经洞察到问题关键的孟离,心脏砰砰直跳,不过,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询问此事,只好将内心中的疑问暂且压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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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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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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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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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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