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腿脚一软,跪在了地毯上,刚好是昨晚受伤的那个膝盖。
闻行止吃痛的皱眉,余光又再一次注意到床头柜旁边的垃圾桶里,里面扔着一些带血迹的纸团。想到刚才膝盖的疼痛,他安慰自己,是不是膝盖受伤了。
挠起裤腿一看,什么事都没有。
而床被上的血迹是一团,那分明就是……
不能再想下去了,闻行止抬手摁住眉心,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不停地浮现出昨晚的某些画面。
他昨晚好像……亲了一个女人?
之后缠着那个女人喊姐姐?
最后还……和那个滚人滚床单了??
裤子上的痕迹,以及凌乱的大床,还有床被上那一团深褐色的痕迹,无不在昭示着闻行止,昨晚他喝醉酒之后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视线一转,再次看向落在床被上那一团深褐色的痕迹,最后用力的闭上眼睛,内心只有两个字:完了。
他不明不白的睡了这个女人。
偏偏这个女人还是……
闻行止去洗漱,换了一身衣裳,做完这些,看着镜子里神清气爽的自己,他懊恼的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雏鸡居然说没就没了。
关键是,昨晚那些事情的画面几乎都没有,只有他摁着苏慈宴亲的画面。
他该不会就几十秒吧?
所以这几十秒没什么记忆?
擦!
不可能!
裤子上的痕迹告诉他,绝对不可能只几十秒。
一定只是现在还没想起来,说不定等会脑子清醒点就能想起来了。
他到了楼下,发现除了佣人和管家没有别的人,他找到一个佣人问起:“我妹妹呢?”
荀叔说:“夫人和先生今早的航班。”
“今早的航班?去哪?”闻行止一脸懵。
一觉醒来妹夫拉着妹妹跑路了?
荀叔笑吟吟说:“先生早在一个月前就把时间腾了出来,就为了新婚后带夫人去度蜜月,第一站是新天鹅堡。”
闻行止:“……”
第一站就去那么远的德国?
“那之后呢?”闻行止问道。
荀叔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说:“下一站应该是卢森堡,再下一站应该是威尼斯,之后是哪,我就不清楚了,先生的意思是,应该会在除夕前回来。”
“除夕前回来……”闻行止抬手扶额:“这姓商的怎么想的,我妹妹怀着孕就带她东奔西跑,一不小心动了胎气怎么办。”
荀叔笑吟吟说:“是夫人想去,先生不会拒绝夫人的要求,这趟蜜月旅行都是专机,闻先生不用太担心。”
闻行止遂又问道:“我爸妈呢?还有我大哥二哥?”
荀叔告知了闻行止,昨晚流星结束之后,闻家人的去向。
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蒂景庄园,闻霁川带闻父闻母回了鹤亭墅,闻夜白那货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听荀叔的意思,有个女人带走了他。
那个女人难道是商璃?
佣人递来早茶,闻行止接过,喝了一口问道:“对了,昨晚在我房间里的女人走了吗?”
“走了。”荀叔回答。
昨晚苏慈宴走的时候,还特地来跟他说了一声。
闻行止试探的问:“她,她,走的时候,看起来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荀叔没听明白:“闻先生是指什么异样?”
“就……”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他干脆换了个方式问:“昨晚有谁看见她跟我在一个房间里?”
荀叔想了一下,然后对闻行止说:“闻先生你稍等一下,我去挨个问问。”
闻行止:“……”
他本来就要面子,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最后干脆摆烂心态,反正小妹和姓商的都不在,闻父闻父还有那个两个背时兄弟也不在。
他没吃早餐,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喝早茶,等荀叔回来。
不稍多时,荀叔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是这个庄园的佣人。
“闻先生,她知道,她知道。”荀叔边走边说话,嗓门还很大。
闻行止脸色有些绿:“荀叔,您说话小声点。”
“诶,好的。”荀叔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闻先生,她说昨晚都看见了。”
闻行止:“……”
接下来的话比较私密,闻行止不好直接问,就先把荀叔支开,等客厅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知情的佣人之后,闻行止顶着一张冰山脸,刻板的语气问道:“你知道昨晚在我房间的那个女人吗?”
佣人摇摇头:“不知道。”xǐυmь.℃òm
闻行止陡然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又听到佣人补充道:“但我知道她跟夫人是朋友,而且昨天从展览中心回来蒂景庄园时,我有注意到闻先生您身边跟着的人一直是她。”
果然是苏慈宴!
虽然他心里有数,但还是想找人证实一下,昨晚被他耍流氓睡了的人到底是不是苏慈宴。
现在得到了证实,心情反而坠落千丈。
他睡了苏慈宴?
他竟然睡了苏慈宴?
他怎么会糊涂到睡了苏慈宴!
“你昨晚还看见什么了?”闻行止冷着脸继续问道。
小佣人被闻行止冷冷的脸色唬到,但又不敢不回答,就还是老老实实把昨晚看到的都交代了:“我担心她的力气不够,扶不动您,所以就进来看看要不要帮忙,谁知道进来就看见你们躺在床上,她把您压在身下……”
闻行止:“……”
具体是不是压在身下,其实小佣人也记混淆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而且情况也确实发生,她就没有特意修正这句话。
知道昨晚的大致情况之后,闻行止冷着脸驱车离开了蒂景庄园。
开车的路上,他给苏慈宴打电话。
那边接起,闻行止二话不多说,噼里啪啦就一通质问:“你在哪?”
电话那边的苏慈宴有点懵:“……我在公寓。”
“别出门,等我过来。”
交代这话后,闻行止掐了电话,脚下踩油门加速。
十多分钟的路程,仅被闻行止开了五六分钟就抵达公寓。
闻行止下车后气冲冲的甩上车门,乘电梯上楼,输入密码进门。
苏慈宴刚做好早餐,她不知道闻行止说过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就先坐下来吃早餐。
刚咬下一口燕麦面包,就听见门锁的声响。
紧接着就看到闻行止气冲冲的走进来,对着她就是一通冷嘲热讽:“你早就心怀不轨了是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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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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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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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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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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