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咋这样呀?咋能这样?都给大哥?咋又给大哥?外国保险库那些他连说都不跟俺说,如果不是刚才您说起,俺都还不知道呢!俺不管!反正帝都这些地得归俺了!”
“阿梅!”肖淡名低喝:“休得胡闹!”
肖淡梅撒泼般甩手:“俺不是胡闹!俺是大房的闺女,俺也得分才行!俺是嫁出去的女儿,难不成肖颖就不是?她不也嫁出去吗?咋大房什么都归她呀?”
“就是就是!”林大宝站了起来,打着酒嗝吆喝:“忒不公平!俺妈也是大房的女儿,她咋就啥都没有啊?大伙儿给俺们评评理!”
场上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好戏,交头接耳低低说着。
肖崇望蹙眉瞪着肖淡梅,道:“你怎么能跟小颖相提并论?她是大房嫡出的唯一女儿。她即便嫁出去,她的孩子以后也有一半跟她姓‘肖’。”
“那俺——俺的孩子也能跟着俺姓‘肖’啊!”肖淡梅气呼呼:“这算啥理由嘛?有啥难的?俺大哥大嫂霸占所有大房的财产,啥都不给俺。俺在惠城过不下去才跑来帝都的!小叔,您是家里最年长的长辈,您得帮俺做主才行!俺老爹当年也是很疼俺的——您是知道的!”wWW.ΧìǔΜЬ.CǒΜ
“对对对!”林大宝激动吆喝:“俺也能改姓‘肖’!俺明天就去改!”
林建桥一张老脸涨红,却不敢发作,将脑袋使劲儿往胸口扎。
这时,肖淡云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看向肖淡名。
“名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也太偏颇了些吧。大房当初分走大半的家产,听说大伯载走足足好几车的老宝贝存在国外银行。你只要稍微用些心,也不至于梅姐一家人过不下去,跑来肖公馆这边过着下人般的日子。”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先后加入了“讨伐水军”中。
翟欣儿瞥了一眼肖颖,嘲讽道:“名伯的女儿一件披肩就能价值连城,梅姑姑家却揭不开锅,这未免也太失公允了吧?”
“是呀!”林岚插嘴:“都是大房的女儿,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呀?人家梅姑姑也愿意儿子改姓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万想不到泼出去的水也是有差距的!”
一旁的肖颖轩不自在轻咳,瞪了瞪自家媳妇。
翟欣儿眼神躲闪几下,假装没看到。
肖崇望没心思吃了,手中的筷子“啪嗒”扔下!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肖颖笔直站起身,眸光冷淡如冰。
“姑姑,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好好吃饭去吧。”
肖淡梅“哇!”地一声就哭了,哭喊:“大伙儿瞧瞧!俺大哥对俺不好!俺侄女也对俺幺五幺六的!小叔,您得给俺做主呀!俺怎么也得分地分钱,不能再啥也没有了!”
“闭嘴!”肖崇望粗声:“嚷嚷什么?!你当初出嫁的时候,阿名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可你一转身就给通通卖了!当初老宅好些宝贝都让你给偷偷卖了,阿名费了多少心血才换回来一部分。若不是看得紧,什么宝贝都让你给败光了!”
众人愕然,你看我,我看你,见老爷子动怒了,谁也不敢再开口。
肖淡梅吞了吞口水,抽泣:“小叔,当时俺还年轻,俺不懂事。但现在不一样了,俺已经改了,啥都改好了。俺是大房的人,大哥现在都不管俺,不然俺也用不着这么惨。他什么都留给肖颖,啥都不给俺,那也太失公允了!太不公平啊!”
“梅姐,你别乱说话,回你的座位去吧。”刘管家沉着脸低声警告:“老爷子已经生气了。”
肖淡梅不管不顾将他扯开去,粗声:“俺没有胡说!俺今天偏偏要趁着人多的时候说!今天小叔要分家产,俺也必须分!以前大房分家的时候,俺啥都没有!俺大哥现在啥都要留给肖颖,凭什么就不分一些给俺?钱也没有,东西也没有,咋能这样啊?!帝都的这些地得分给俺了,不能通通给肖颖!小叔,您可不能都给大哥他们,不然俺又啥着落都没有!”
肖淡名夫妻都沉着脸,一字不发。
肖颖想要上前,被袁博悄悄拉住,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时,肖淡云幽幽开口:“咱们肖家在帝都历史悠久,祖上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最高的官职位及内阁大臣,也出过大学士和数不清的进士,是帝都最富足最昌盛的大家族之一,从没落败过。古时候的好东西搁在现在,绝对是价值连城呀。大房分了足足好几车的宝贝,随便哪一样搁在现在,应该都价值不菲。就算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分多,怎么也得分一些吧。梅姐一家子都挤在肖公馆这边,也就勉强比工人好一丢丢。泼出去的女儿是别人家的人,可还是肖家的女儿呀!爸爸,你们对嫁出的女儿怎么就那么偏心呢?”
“对啊对啊!”肖淡梅忙附和:“俺要钱没钱,要宝贝没宝贝!俺不敢要一车宝贝,俺就分帝都的一点儿土地,咋就还不行呀?太不公平了!”
肖崇望嗤笑:“给你宝贝,你会珍惜不?帝都保险库里肯本就没钱,阿名他上哪儿给你钱?阿名给过你宝贝,可你转身把一套青花瓷圆盘卖几十块,害得阿名跑了好几百公里说尽好话,还卖掉自己的三幅画作才换了回来!这么多年来,阿名只打开过两三次帝都的保险库,一次是二哥给他借金条,另外两次是我给他借!保险库里只有金条,其他都是古董,金条都给我们借走做生意,其他一样也没动过!一样也没有!惠城老家被你卖掉好几件古董,阿名至今还在苦苦追寻!这么多年来,大房除了被你卖掉过宝贝外,目前一件也没少!你咋还有脸开这个口?!”
众淡字辈的先生太太先后嗤笑,有些甚至偷偷翻白眼。
肖淡云窘迫躲闪着,抿了一口红酒,掩饰自己的窘态。
肖淡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吾:“不……当时俺太年轻了……再说,大房的宝贝那么多,不差俺那几样吧。俺老爹就俺一个闺女,如果他还活着,他铁定舍不得就分俺那么一点点。小叔,俺老爹没了,大哥现在啥都不给俺了,俺不找你帮忙,他铁定啥都留给肖颖。”
“应该的!”肖崇望沉声:“她是大房唯一的子嗣,不留给她留给谁?!我大哥如果还能活着,看到你这样子稀里糊涂,心存不轨,整天当搅屎棍在家族里兴风作浪搞事,指不定得气吐血!”
“俺……俺老爹很疼俺。”肖淡梅不甘辩解:“他如果活着,铁定给俺很多钱的。小叔,您不该这样子偏心大哥他们!亏你还是肖公馆的主!太不公正了!”
肖崇望呵呵,呵呵冷笑:“看看你——狠心歹毒,贪得无厌!你仔细看看你自己——哪有我们肖家子孙的模样和品性?实话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肖家子孙!你只是我大哥收养的一个孤女,一个本来要当婢女使唤的下人。”
话语刚下,一众小辈哗然惊呼!
肖淡梅目瞪口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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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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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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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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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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