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了洛浩然和宁飞儿的第二日,轩严与祝冉绮一番比斗后,剑尊于向天将轩严招到近前,并屏退了祝冉绮,祝冉绮带着不甘走后,剑尊于向天平淡的说道:
“轩严,你昨日所见,可是你的族人”
轩严说道:
“禀剑尊,他们正是与轩严一同逃离的族人”
剑尊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轩严,那你可否将你家族之事,与我说上一二”
轩严略有迟疑后,说道:
“禀剑尊,轩严鲁钝,不知剑尊想知哪里,不如剑尊问来,轩严一一回答便是”
于向天点了点头,说道:
“你家中长辈何种修为”
轩严答道:
“家中尊者,筑基之修”
于向天不由的确认说道:
“只是筑基”
轩严很肯定的点头,并回答是。
剑尊于向天又问道:
“那洛浩然,宁飞儿,与你皆为异姓,看来你们的家族十分的庞大”
轩严说道:
“族中有些人口”
于向天又说道:
“仙灵之体,世所罕有,老夫也只在书中读过,没想到此生却可得遇两个,且皆出一处,不知你族中可是多如此般灵根优异,也因此招致灭族之祸”
轩严说道:
“禀剑尊,族中子弟灵根多平庸,无甚特别,只是飞儿和浩然灵根优异罢了”
短暂的迟疑,轩严又继续道:
“家族灾祸,乃由轩严之过,因此也断我与浩然兄弟情义,并非因仙灵之体而起”
于向天又问道:
“不是因这仙灵之体,因你而起”
似乎觉得如此又有些唐突,剑尊于向天道:
“老夫也是突生顽心,今日所问,当还你欠老夫一臂之约”
轩严沉思后,说道:
“因为仇,因为他们从来也没有真正和平相处过,短暂的平静后,当一方足够强大,便消灭了另一方,而其中,轩严也于此有推波助澜之过”
于向天有些诧异,说道:
“你族中竟有彼此世仇”
轩严点头称是。
于向天又问道:
“除你三人,族中可还有他人留存”
轩严摇头,说道:
“没有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于向天陷入了沉思,而后又问出一个问题:
“轩严,老夫若想去你故土一观,不知可否”
轩严听后十分肯定的答道:
“剑尊,非是轩严不肯,而是家族以灭,再无所留,而且那里的路径已然全部消失,我们谁都回不去了”
看到剑尊的不解,轩严赶紧又解释说道:
“我家族所在,乃是一处秘境,出路复杂,且皆已然全部毁去,就是我们三个人也回不去了”
听后剑尊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轩严等了片刻,见剑尊似乎已然没了问题,反而拱手问道:
“剑尊,轩严心中也有一个疑惑,盘桓许久,不知剑尊可否解答”
剑尊于向天说道:
“你今日答老夫数问,一问之结,老夫自当回之,你且说来”
轩严说道:
“轩严本是微末隐世家族所出,族中之时并不知有妖兽,易从未见过妖兽,所知妖者皆从出族而起,轩严疑惑,这妖兽到底是何,又从何来,为何与我人族生死难存,难道我们就不能将其一举歼灭吗”
剑尊听后,不由得将松散的手微微握了握,而后说道:
“妖兽者,本就是与我人族同存这天地之物,人为正,妖为邪,天地之理,存灭相依,亘古如此。人族何尝不想一举将其歼灭,但人族修灵,乃出,练气,凝形,筑基,金丹,元婴,五大修层,妖族又何尝不出,血形,血雾,血壁,血晶,化形五大妖境,每两百年一次生死大战,其战况惨烈异常,练气凝形九死一生,金丹死伤过半,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死生也是身不由己,更有奇兰,小杨,悬华三大战场,经年厮杀,这就是三宗之地的法则,世间如此,轮回不灭”
轩严听后心中有的还只是疑惑和不解。可若这位堂堂天剑宗元婴至尊都无法告知自己确切的答案,那哪里才能有答案。
轩严恭敬的说道:
“轩严谢剑尊解惑”
而后轩严又说道:
“剑尊,轩严来此打扰剑尊已半年有余,外门是非想来也已过去,轩严想返回外门,重居紫萝园中”
剑尊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轩严,这乙华峰你今后可来去自由,凡所修习困惑,皆可前来询问老夫”
轩严听后,双膝跪地,给剑尊于向天大礼三拜后,起身离去。
而就在轩严离去后不久,另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剑尊身侧,却正是天尊祝融。祝融说道:
“他说的几分为真”
剑尊于向天说道:
“当有所隐瞒,但他所言,为真”
祝融说道:
“传闻上古有搜魂摄魄之法,可直窥灵隐神私,不知此法下,可否知其前往过去”
剑尊于向天听后,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回答,祝融继续说道:
“一个金灵仙体,一个水灵仙体,都出自一个我等从未察觉的修行大家,而且这轩严,也是一身的古怪,师兄难道就这么随之了”
剑尊说道:
“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但他们都是人族,也必将是我人族的砥柱,仅此,你我也当安心以对”
祝融又说道:
“五行宗呢,他们又是什么意思,将这两个仙体之人大大方方的放出,来我天剑宗宣扬一番,是示威,欺我天剑无人吗”
剑尊于向天摇头说道:
“五行所为,当非是挑我两宗是非,我们静观以待,且有此二人在,百年大战或可一窥妖族真境”
祝融冷冷的说道:
“希望如此吧”
轩严返回紫萝园后,自然是让小包子激动万分,而轩严一番询问后,果然自己的是非在外门已经过去了,不仅如此,因为轩严又得剑尊这个大靠山,可以说,此刻的外门在无一人敢于找茬轩严了。轩严听后,心中自是满意,毕竟天天被人逼着战斗也并非一件快乐的事情。而就在轩严让小包子退下,准备修习的时候,小包子突然犹豫的说道:
“师叔,有一个外门弟子,自你走后不久,便日日前来拜访,更是对您推崇有加,言必称师叔响当当的外门第一人,所作所为皆乃英雄之举,这人我看乃是真心敬仰师叔,且心诚志坚,师叔”
小包子的眼中一脸希冀的看着轩严,说道:
“师叔不如见一见”
轩严听后,不由的眉头一挑,盯着小包子的眼睛,追问道:
“日日来此,心诚志坚”
小包子听后,眼中些许慌张,但还是坚决的说道:
“是的,师叔,他日日前来求见,只求见师叔一面”
轩严说道:
“那他今日可来过了”
小包子说道:
“今日已经来过了,不过等候许久后,见师叔还不归,小包子擅作主张,劝说离去了”
轩严盯着小包子,直到盯的小包子上下不适,更是急促说道:
“师叔,小包子可是哪里错了,奥,对了,那吴疑就在月沉峰,很是近的,我这就给师叔叫来”
轩严说道:
“不必了”
小包子本欲抬起的脚落回,眼中有些慌乱的看向轩严。
轩严说道:
“既然如此,那明日他来时,我见一见便是了,好了,你下去吧”
小包子听后,一声是后,急忙转身离去。看着小包子慌乱的背影,轩严反而撇嘴浅笑,随后伸了伸懒腰,转身返回卧室。
第二日的清晨,紫萝园门外已经是人头攒动了,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对着开门的小包子拿出灵石,灵器等贿赂,以求小包子给美言几句,但小包子一一拒绝,只将拜帖收下,一众人皆是焦急等待,很快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弟子御剑而来,落在了紫萝园门前,他与四周相熟之人频频拱手示意,这一众来者竟十之有八是其认识的,且彼此关系融洽,而这书生模样弟子,到了紫萝园门前,手指一点指向门前挂着紫金铜铃,铃声叮铃铃响动,不久大门打开,却正是小包子,这书生模样弟子,赶紧拱手说道:
“听闻轩严师兄已然返回,今日可否能得一见了”
小包子看到是这书生,脸上的不耐瞬间变成欢喜,更是回答道:
“师叔说吴疑师叔志成,今日若在来,可进园一见”
说完对着这位名叫吴疑的白面书生弟子一个请的手势,而后吴疑在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了紫萝园,随着吴疑的进入,园门吱呀一声,关闭。
紫萝园的正堂,轩严坐在主位,正翻看着一封封拜帖,这回来了不过一日,他返回紫萝园的消息便已经在外门传开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战书,而是一封封充满恭敬和溢美之词的拜帖。轩严随意翻看着,找寻有没有熟悉之人,比如七杰,不过一番查看其中并没有七杰的拜帖,而就在此时,远处有脚步声而来,却是小包子领着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轩严看到来人后,却微微低头对着空荡荡的肩头,轻声的说道:
“小十,你先去玩吧”
肩头有轻微吱吱之声,而后再无声息,而就在这时,小包子领着白面书生模样的弟子已经到了正堂门前,小包子先一步而入,躬身说道:
“师叔,吴疑已到”
轩严并没有看门外之人,而是一点腰间储物袋,鱼贯飞出了十把下品灵剑,到了一旁的檀木桌上,并吩咐说道:
“小包子,你拿这十把下品灵剑,下山变卖了去”
小包子有些欢喜捧起灵剑,说道:
“师叔的意思,是现在”
轩严回答道:
“不错,现在便去”
小包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收了灵剑,转身离去。但在路过吴疑的时候,眼神不由的想与之有所交接,但吴疑却错目不与,只恭敬看着已经向自己看来的轩严,而在小包子错身离去时,缓步而入,进入正堂。
吴疑进入后,轩严只是静静的看着,吴疑上前,拱手说道:
“外门弟子,筑基九层修者,吴疑,拜见师兄”
轩严点了点头,示意道:
“请坐”
吴疑也没有推托,坐客位。轩严不语,只自顾喝了一口自己手边的茶水,但吴疑桌前空空无物,且小包子已离去,显然是要空待吴疑的架势,吴疑在轩严放下茶水后,竟再次起身,躬身大礼说道:
“吴疑有过,给师兄赔罪了”
轩严一脸的轻松状,说道:
“你我本不相识,易无相交,吴兄是如何有过于我轩严了”
吴疑说道:
“吴疑为求得见师兄一面,贿赂于师兄园内侍者包宏,心虽然善,其罪过余”
轩严听后脸色第一次阴冷了下来,一字字说道:
“包宏吗,他这个人资质虽然平庸了些,但心性尚坚,我又给其留有足够财货,你是怎么做到的,重货相赠吗”
轩严说道最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双目,吴疑神色依旧,起身平静的说道:
“不,我只给了一个承诺”
轩严陡然又睁眼,眼中已经带怒,说道:
“一个承诺”
吴疑继续说道:
“他不过是这天剑宗最底层的游离,所需最要的是一座山,可以让他依靠,我只是承诺他,若您有失,我可以做他的下一个座山”
轩严眼中怨恨起,吴疑继续解释说道:
“师兄当不怪其才是,师兄虽然前往了乙华,表面看是得剑尊庇护,但盛衰之数,在最下层的弱者看来,没到眼前的,都是虚幻的,他只要不能看到您荣光归来,便不能确定自己以后无忧,既如此,我只需言明了您若有失,他的下场,就足以打动他了”
轩严冷冷的盯着吴疑,说道: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喽”
吴疑恭敬的说道:
“吴疑不才,却也有些聪明”
轩严笑了,笑的些放肆,收声后,说道:
“那聪明人,说说吧,费劲心力的来此做什么”
吴疑仍旧恭敬站立,正色说道:
“轩严师兄,如今的形势,您该有所行动了,至少应该将五霸留下的权利空缺给补上”
轩严听后,冷漠的说道: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来的,那便不送了”
吴疑神色依旧,说道:
“听闻轩严师兄,在这外门中,与七杰反而有些交情,不知可否为真”
轩严点头,说道:
“不错,与七杰曾在奇兰有过并肩之谊”
突然心头一跳,轩严不由的问道:
“怎么,难道此事是七杰请你来言明的”
吴疑郑重的说道:
“吴疑是五霸的人”
轩严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
“五霸都已经战死在了奇兰,你们还没有散去吗”
吴疑说道:
“五霸可以死,但五霸的势力却不可以散,而且,就是为了您与七杰的那份交情,您也应该顶起五霸的空缺”
轩严被吴疑说的满脸疑惑,不由的问道:
“为了七杰,我要在做一个新的五霸,吴疑,是你的脑子钝了,还是我听错了”
吴疑听后却有些不解的问道:
“师兄,难道剑尊,天尊,亦或者大公子在您面前,没有些许提点吗”
轩严说道:
“提点什么,要我做五霸吗”
听到此话,吴疑脸上有短暂的僵硬,而后重新恭谨的说道:
“师兄,你如今在外门的地位,吴疑自不必在多言,但如今外门之形式,吴疑想说上两句,不知轩严师兄可否让吴疑尽言其中利害“
轩严随意说道:
“要说便说,我也听听你这位聪明人到底要说出什么”
吴疑沉声,说道:
“自五霸战死奇兰,如今的外门早已无法维持两强均势,现如今七杰趁机崛起,抢夺外门五霸残留势力,外门弟子现已大多投向七杰阵营”
说到此处,吴疑又多看了一眼轩严,轩严神色如常,吴疑继续说道:
“师兄认为如此下去,情势将会如何发展”
轩严说道:
“看来你并不欣赏七杰”
吴疑说道:
“不,不是我吴疑不欣赏七杰,而是天尊,掌教他们不欣赏此时的七杰”
吴疑短暂迟疑,继续说道:
“七杰之所宣扬,倡导,大悖。而之所以能一只安稳的存在,并非是天尊和掌教他们仁慈,也并非是天尊,掌教等人觉得七杰如此不训,易无关大局。其实正如人妖共存是一样的,一旦均势成立,哪怕一方是错的,也未必需要打破一方而重建全局。对于天尊,掌教他们来说,五霸才是他们希望存在的,但他们也不想五霸尾大不掉,所以便默许了七杰的成长。但如今呢,五霸已死,七杰趁势坐大,如此的局面岂会是天尊和掌教乐见的,七杰此时不过是火上鱼肉,烤的越是香气四溢,越是被人摘取不远矣”
轩严心头一惊,是呀,天剑宗上层会容忍七杰如此下去吗。所以,才让我进山,又放我出山的。不,不对,至少剑尊应该没有这个意思,轩严从头到尾没有在剑尊身上看到他对外门一丁点的关切。那位剑尊唯一在自己身上提取兴趣的,或者说,剑尊唯一曾对于自己敢兴趣的不过是洛浩然和宁飞儿仙灵之体的来源。这一点轩严自认为不会看错。
所以,是吴疑错了吗。
轩严看向吴疑,说道:
“七杰所为,也许有些不和天尊及诸长者之意,但并未越礼出法,就是掌教也说不出一个错字”
吴疑笑了,第一次笑了,说道:
“师兄,这世间的对错何时礼出法随了。师兄,机不可失,您现在只要振臂一呼,则外门之势必将重立而定,而唯有如此方可安外门,也终将成就您外门第一人之威呀”
轩严听后,心中烦扰,追问道:
“那你呢,我若是成就了这一分权势,你吴疑呢,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我轩严,为了七杰,还是为了你自己”
吴疑十分肯定的说道:
“吴疑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师兄,更是为了成全七杰那虚幻的美名”
吴疑拱手,有些焦急的说道:
“师兄,当断则断”
轩严听后,却并没有回答,吴疑又说道:
“师兄贵为天纵之姿,想来不喜这世间的凡俗困顿,只要师兄肯振臂一呼,我吴疑愿鞍前马后,一切俗事师兄不必过扰,吴疑愿为师兄躬亲解忧”
轩严的眼神由游离不定,逐渐沉稳,就在吴疑期待的目光中,轩严说道:
“吴疑,我轩严一生,只求随心而为,而我的心中,认为七杰无错,我的心中,也并不喜五霸所为,所以,你找错人了”
吴疑听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后更有轻蔑之色,说道:
“师兄之天资,吴某钦佩,但师兄之所为,吴疑却无一丝认同。如今之形势难道师兄还看不明白吗,七杰等人所为本就是找死,掌教他们之所以一直不动他们,只是用之利之,平衡亲疏罢了,疏之极,亲之切。这内外门不公,我外门弟子众人心中谁人会服,就是那死去的五霸又可曾服了。但利之所在,强之所在,五霸从了。有七杰,易会八杰,九杰,十杰,杂草绕绕,易有其所用,师兄不做遮草人,则草必被尽除也,难道师兄就如此乐见七杰惨死吗”
轩严听后,说道:
“不会的,掌教他们岂会无所顾忌,若真因此斩杀七杰,那以后外门人心动荡,天剑易会不安”
吴疑凄凄而笑,说道:
“师兄所说不错,这也正是七杰现在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但这世间的事本就简单,得之手所至,失之心所往。”
吴疑更是抱拳说道:
“师兄可敢与吴疑打个赌”
轩严说道:
“打个赌?”
吴疑说道:
“是的,打个赌”ωωω.χΙυΜЬ.Cǒm
轩严说道:
“赌什么”
吴疑说道:
“师兄若是不听吴疑所言,吴疑赌七杰活不过三年,三年之内必当惨死于天剑宗众位外门弟子眼前”
轩严听到吴疑所说,尤其是那句“惨死于众位外门弟子眼前”,心不由的惊悸起来,但自己的理智又在告诉他,不可能,掌教他们不会杀七杰,更不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干,那是在逼所有外门弟子反出天剑宗,轩严心中否定,更是告诉自己若真如此,他轩严第一个反出天剑。
想到此点,轩严反而轻松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赌什么”
看到轩严脸色由惊慌变的坦然,吴疑回答道:
“我若赢了,只要师兄一句话即可”
轩严诧异,说道:
“一句话,什么话”
吴疑说道:
“怎么,一句未知的话语,只求从师兄口中说出,师兄也不敢”
轩严听后,立即说道:
“好,我答应你”
听到轩严肯定的回答,吴疑接着又说道:
“若吴疑输了,以后甘愿终身为奴,听后师兄差遣”
轩严听后一惊,本欲出言否定吴疑输后的赌注,但吴疑直接起身,一声师兄告辞后,转身离去,再无停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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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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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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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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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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