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已是春光明媚,草木吐绿之清明时节,因崔莺莺承禀舅姑包拯、董氏,想回转包府去大茔祭奠,为包繶扫墓。对此,一来正值春耕之下,州府忙于带领乡民整治水利,劝课农桑;二来由于数年未回梓里,年节时包拯率家人有特地打理祭奠大茔,若今举家返回不合道理。幸而,包颖、包蕙有意陪嫂子一行,这既照顾得莺莺心愿,面此节令也确乎比较适宜。但毕竟有不少里程,包拯、董氏仍难以放心,并命包兴随行送之,才辞别了动身而去。
这包兴护送少奶奶与颖、蕙二姑娘抵包府,不过二三日,帮着省墓毕,顾及老爷、夫人挂怀,便告辞复回州府去了。于临春末之际,据朝廷司天监究测,四月朔日当食。——以谓正阳之月,自古所忌,故又颁德音,改元曰至和,不在话下。
转眼至孟夏初,崔莺莺想着已盘桓日久,难免舅姑惦记。况再延迟,天气慢慢炎热,行路受罪,遂招呼二小姑整拾衣物,明日一早回返州府。于次日晨,见天清气朗,惠风和畅,包颖不顾嫂子劝阻,领同丫鬟侍剑毅然骑马上路。崔莺莺、包蕙携丫鬟采绘等则持包袱各乘一车,使二老婢执鞭驭马而行。
然而,时至午后,当到得山岭林木苍苍、葱翠浓郁之桴槎山北麓,远远就见二强人于道途作恶。一强人紫黑面皮,年略三旬,舞动大刀力战手握长剑,已过弱冠之龄,身手矫捷之年轻公子,相持不下。而另一强人应该二旬四五岁,不但身形健壮,似乎色欲熏心,要将大概二十六七芳龄,肤白貌美的女子劫掠离去,被丫鬟死死扯拽不肯放手,强人执把大刀喝命无效,将要举刀相向。包颖见势不妙,说时迟,那时快,拔剑策马上前阻截住刀锋,救下那丫鬟免受伤害。同时,丫鬟惊惶撒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包颖却顺势一剑刺喉,结果了强人性命。且紧随于后的侍剑也不甘示弱,驱马挥剑直冲向前,履机乘变刺伤相斗年轻公子之强人手腕,使其手中大刀迅速落地,助公子将其生擒之。
随即,那女子领着丫鬟就向包颖跪拜道:“妾身闵蝶,并丫鬟翠兰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包颖见状,忙下马扶起闵氏来,直言道:“区区小事,少夫人不必如此。”
此时,崔莺莺、包蕙已经吩咐停了马车,也携丫鬟步下车来见面。而侍剑下了马,正拉着缰绳,跟随那公子押解强人步至近前,待剑便问道:
“姑娘,此贼人当如何处置?”
包颖乜斜一眼那贼人,言道:“将绳索绑缚,送交州府发落便是。”
然众女子相互看了看,一时没有主意,还是崔莺莺有见识,笑言道:
“此路途间怎得绳索,况那贼子手腕受伤,何不就包袱里取些儿丝绦,正好顺便包缠一下,以免其血尽而亡。”
闻此,闵氏即使翠兰去打开行李择选丝绦,崔莺莺也命采绘将比较旧的拿来一二条,交付翠兰转手其二爷。还得侍剑持剑相助,以剑锋直指贼喉挟持住,使其不敢妄动。不时,那公子将贼人绑缚结实,系于自乘马匹之马镫上,他才回身向包颖、崔莺莺等见过礼。遂经他自我介绍,认识得公子姓名王向,字子直,乃今庐州司法参军王回之弟,而闵氏是他嫂嫂,王参军之妻耳。接着,包颖也自报姓名,并将嫂子崔莺莺,妹妹包蕙等介绍相识一番。
于是,王向又见礼,相请嫂嫂与诸位姑娘登车、上马后,便转头招唤先前仓皇逃走,此时仍远远而立的车夫,一同去将前方不远处,因二强人为了作恶,砍伐阻碍道路之树木移于道旁。待完事折返,王向忽指一指那贼尸,向包颖问道:
“颖姑娘,此死尸将如何处理?”
包颖想了想道:“可将其抬上马背,驮去一并交由州府打理,省得放此吓坏路人。”
故而,王向再催促着有些瑟瑟缩缩的车夫,将贼尸抬放于马背上。随后,包颖让将马匹与王公子乘骑,自己挽着闵氏登上马车,侍剑则邀翠兰共乘一马,这才一道上了路。一路上,王向乘骑在前,牵马驮尸,扯拽着贼人迤逦而行。将近黄昏时分,行至庐州城东飞骑桥畔,恰遇通判程徽、录事参军赵杲卿,以及王向兄长王回,勒马驻足于桥头,身后还相随一马车,诸人正一览周遭风光,谈笑风生。王向见之,兴奋地向兄王回唤道:
“兄长,莫非识得弟今日将至,特来此迎候?”
诸人闻声,皆扭头而视,王回遂答道:
“弟不曾来信相告,兄如何得知?”言语至此,因见王向身后不仅用马驮着一死尸,马侧还绑缚着一人,不免满心疑惑的问道:“弟此是……?”
王向滚鞍下马,一面步至马侧将贼人解下马镫,一面言道:
“自去岁兄长考取进士,授为庐州司法参军,然当获兄长家书,嫂嫂顾忌冬日北方天寒地冻,故拖延至春来,年节过后才动身。原本一路皆平安无事,那日经太平州渡江北来,弟欲览沿途深春景色,亦登岸未走水路。不想今于庐州山野,却遇二强人拦路劫掠,若非及时得女侠相救,弟与嫂嫂险遭不测,恐无缘相见矣。”王向说话间,便将那贼人捽拽前去,踹跪地上。
见此,诸人一同下了马,王回无视贼人,自与弟各叙久别之情,并走来相见闵氏;而翠兰经侍剑扶持跳下马背,赶紧至车前禀告奶奶。此外,程通判只是走向相随马车,车上乃其妻洪氏,助赶车婆子与丫鬟使伊下得车来。唯赵参军拔剑指向贼人,质问道:
“青天白日,尔公然道途劫掠……”
不料,面对赵参军质问,那厮十分诡诈,竟急忙狡辩道:
“望老爷明见,杀人劫掠者乃是那黑面妖女,实非小人所为。此时那妖女还在车内,并劫持美妇为质。”
正当赵参军闻言,迟疑之际,却见是包颖与同王回妻闵氏步出马车,即令赵参军气愤不已,厉声骂道:
“瞎尔狗眼,此乃如今包知州千金,岂容尔贼子诋毁!”
但那厮死不悔改,反而强词夺理,顶嘴道:“纵使知州之女,便可草菅人命乎?”
这赵参军现年不过三旬二三岁,不但进士入仕,而且习武仗义,性情中人,侠气凛凛。他闻言暴怒,呵斥道:
“尔等道途劫掠,乃是死罪,何来草菅人命?”
并于盛怒之下,见贼人摆动身躯,众人已劝阻不及,被赵参军一剑下去,砍其毙命。
事已如此,无可奈何。然包颖等人身分使闵氏、王向吃惊不小,赶忙又拜谢一回。且崔莺莺、包蕙也陆续下了车,都相互见礼毕,经程通判吩咐驮上两具贼尸,众人再度登车、上马,过得飞骑桥,迎着黄昏回转州府去。途间,或许王向为解心中好奇,有相问道:
“不知兄长与二位同僚等,今出城所为何事?”
王回尚未作答,得程通判言道:
“只因吾夫妇年近四旬,多年无子,近闻今日是甘露娘娘诞辰,故特地前往甘露寺朝拜娘娘,意欲求嗣。——据传此甘露寺,原因吾宋初年,本地一朱门闺秀,于花园赏花时衣衫染露而受孕,风闻为龙津所致。此女为保名节,遂决意终身不嫁。其子为官以后,为尽孝道特意修建寺庙,供母修身养性。至母仙逝,其子于寺内塑母像祭奠,近年来世人便奉其母为甘露娘娘。尝闻此甘露娘娘最是灵验,求子得子,再则山色秀丽,虽然寺庙微小,游客络绎不绝,香火逐年旺盛。今早吾夫妇临行时,逢赵参军与汝兄闲来无事,闻甘露寺有此来历,就一同前往朝拜,游览山景。”
于一路上,王向静静闻罢,只是点一点头,无甚话说。不多时,到达州府,崔莺莺与颖、蕙姊妹径直去往内宅,自不必言。程通判命家人载夫人归居所,遂领同赵参军,以及王参军夫妻与其弟王向,特此就二贼人事,会面包拯禀明情况。且诸人皆有意遮掩赵参军当时意气用事之过,赵参军却起身,拱手道:
“在下确实一时怒不可遏,使剑将那贼子砍死,请大人裁处!”
见其一身侠气风范,此事虽是太过卤莽,包拯并无心指摘之。然公孙策叹言道:
“此二贼人的确该死,可今要获知二贼人姓名、来历,反倒增添不少困难耳。”
闻言,包拯略略颔首,赵参军自觉惭愧,其余默不作声。何况当日已晚,无从查办此事,众人便辞离后堂,各自回住宅歇息罢了。
翌日,包拯命虞候刘厚、都头戴胜等人去桴槎山一带,传呼附近村寨里正前来州府辨认,可是众里正看过二具尸身,皆言不识,非自村寨人氏。此后,包拯只得命州府画师描绘二贼面相,贴出告示以寻知情者,竟也多日无眉目,暂且不表。
却说其间,不过二三日,王回领着内子闵氏,弟王向特意登门,再次以示感谢。但当与包拯夫妻寒暄不多时,闵氏就刻意相问道:
“不知颖姑娘可否许有人家?”
见问,董氏笑而言道:“不敢劳少夫人动问,小女确实尚待字闺中。”
闵氏即道:“不瞒大人与夫人,自获颖姑娘相救,妾身小叔对姑娘是念念不忘。况妾身小叔心气高傲,未曾定亲,不知大人、夫人肯否抬举?”
紧接着,王回言道:“吾弟的确有些任达不拘,不甚成才。——自旧年州试第,视同窗受人欺凌,认为儒弱无用,遂弃文就武。经数年习剑,自信满满,哪知近日遇贼,若非颖姑娘与侍剑搭救,险遭不测,从而见识技不如人,自叹非习武之才。不怕大人、夫人见笑,今又垂头丧气矣。”
被兄嫂尽揭其短,王向在旁是自惭形秽,然包拯言道:
“令弟一表人才,天性坦率,倒是难得。”说话于此,顿了顿,转而道:“不过小女性格刚毅,待内子问过小女,若有意,亦可就此议亲嫁娶。”
闻言,王向忙起身施礼,言道:“若颖姑娘愿意,希望大人、夫人知会姑娘,能容许数载,晚生将折节读书,当考取功名登门迎亲。”
此时,其兄王回毫不夷由的点一点头,言道:“吾弟少吾近十载,且天资、才智出吾之右,若肯用功,不数年势必见前程。”
包拯闻言,不免随着点头表示认可,于是闲坐不多时,王参军夫妻与其弟王向便告辞去了。此后未久,包颖与王向议下亲事,经包拯推荐,王参军有安排弟王向求学于庐州城南,官办府学“景贤书院”,亦不在话下。
再说多日过去,正茫然无措,得刘虞候引城北二十里外包庄里正,年余半百之包韫特来禀告,言画像二人大概是庄上包秀,及其内弟郑河。包拯与公孙先生、刘虞候等以防万一,忙领着包里正前去辨认贼尸。当包韫见证那年略三旬,紫黑面皮之死者为包秀;而身形健壮,年纪二旬四五岁尸身,乃其内弟郑河,确凿无疑。遂转入后堂,又录事参军赵杲卿、司户参军霍岳相见邀坐定,包拯才询问道:
“里正既识得二人,能否详说其二人家事情况?”
包韫见问,长叹一声,款款言道:“若言包秀,其父竟与大人同名,字士进,故当年亲朋友邻间皆戏称之进士。但毕竟小门小户,况又不善读书之人,识不得几个字,只是久而久之,他却以此扬扬自得,招摇过市。
“后来,至今二十七八年前,那士进与之住家舒城县姑表兄弟郑迁——就是包秀岳丈,其内弟郑河之父;又郑迁友邻黄时,伙同盗取舒城县湄江村鱼泉府珍藏前朝名家真迹,不久遭舒城县衙捕拿治罪。据闻,当年官府判以黄时为盗窃正犯,另查明其嗜赌有鬻妻杀子之行,被论罪斩首。而士进与之姑表兄弟郑迁,则被脊杖二十,徒三年。
“再后来,约二十年前,士进再往舒城未有几日,就与之姑表兄弟郑迁,一同遇害弃尸荒野。家人虽诉状县衙,官府也怀疑鱼泉府所为,但是查无实据,最终以山贼打劫害命,不了了之。当时,因郑迁妻畏惧鱼泉府势力,又无亲可投,幸而二表兄弟在世时,将子女定有姻亲,遂携儿女与士进妻来到合肥,共育子女相依为命。当子女长至成人,使包秀与郑家女成了亲。然近年来,二孀妇已先后病亡,不想今此包秀、郑河又为非作恶而死。倘若无乡邻进城,见过告示相言,在下登门过问,见秀妻嗫嗫嚅嚅,未吐真言,此才特为来看,否则亦不知此情。”
然令在场者相闻后,皆无甚言语。于是,包拯领同公孙先生、赵参军,霍参军步出州府,并及刘虞候、包兴等一行将乘坐车马,随包里正赴城北包庄,访看包秀家下实情。待至其家下,仅见数间老旧茅屋,寒碜地矗立于村庄角落。经包韫呼唤相告,即刻得一穿着朴素,倒是容貌端庄,年纪大略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出得门来,跪拜在地言道:
“奴婢郑香,乃罪人包秀妻室,郑河之姊,拜见众位老爷!”
包拯命伊起身说话,遂径直步入房去,屋内更见陈设简陋,不堪入目。在包里正招呼郑氏寻得条凳,公孙策、赵杲卿、霍岳陪于包拯两侧,也相继落坐罢,包拯才使刘虞候将画像与郑氏看过,问道:
“此二人是汝夫包秀,汝弟郑河否?”
视伊怯怯的点二三下头,包拯又问道:“其二人缘何远至城东桴槎山一带拦路劫掠?”
郑香连忙跪地回道:“只因家境贫寒,奴婢之弟年已二十四五,无力下聘娶亲。上月,奴婢丈夫言近年地方上时有女子失踪,官府皆查无结果,何不远远的去劫一女子来为内弟媳。为此,还购置二柄大刀,前不久奴婢阻拦不住,携刀出门而去。多日未见回返,奴婢担惊受怕并不敢告官,如今事已至此,请老爷发落。”
包拯沉默片时,又命伊起身,才言道:“汝夫、弟之恶,必定汝一弱女子亦无能为力,罪不及汝。何况其二人已死,汝今前去州府将二尸收葬,日后好自生活。”
那郑香唯唯否否,气若幽兰。包拯言毕,一行人乃携郑氏、包里正回转州府,再次使郑氏确认过尸身。当郑香见得二亲人尸体,不胜其苦而暗暗拭泪。且当日天晚,经州府安排,郑氏、包里正均于馆驿歇住一宿。来日早晨,收拾了尸身将行之际,郑香却当着通判程徽、司理参军胡居易、司法参军王回等众跪于包拯面前哭泣道:
“老爷,今奴婢夫、弟一死,举目无亲,又家无柴米,何以为计?奴婢日后生死但凭老爷做主。”
对此,包拯想了想,向包韫言道:“既如此,劳烦里正费心,于贵庄择一好人家使其另嫁如何?”
包韫却摇摇头,言道:“其终究罪人之妻,村鄙人因陋守旧,恐在下爱莫能助。”
于此,包拯停顿良久,因见包兴直视于郑氏,遂言道:“也罢,此乃本官随从包兴,跟随多年品性忠厚,然拯夫妻忽略,现已三十三四尚无妻室,汝今后就随其过活如何?”琇書蛧
在场程通判等官员,以及包里正闻言,都附和如此甚好。那郑香昨日虽已有相见,此时仍忍不住抬眼一视包兴而称谢,包兴亦忙拜谢老爷。于后包拯命其去取俸银十两交与郑氏,使伊归家安葬亡夫与弟尸身,伊又不免拜谢过,方才随包里正领着马夫载尸离去。
事后,包拯调阅当年案卷,的确当年之审断与包韫叙述相符,并有向公孙策相言道:“当年将包士进与其姑表兄弟郑迁弃尸荒野一案,虽就鱼泉府嫌疑查无实据,然官府论断未免过草率也。”
当时有孔目贾直在侧,忙问道:“大人是否为此多年疑案,将调查鱼泉府?”
包拯未答,公孙策言道:“此事当年鱼泉府上下就一推六二五,时隔近二十载,今何以查之?”
就公孙策之言,包拯默默颔首。面此悬案,或许别无证据,看来只能作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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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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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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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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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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