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代价。”
“什么代价？”
“改革的代价。成为最高审判长的代价。嫁给……心爱人的代价。”说到最后一个代价是，阿塔尼娅脸上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王熙细细思考这三个代价，困扰她多年的疑团，豁然明了了。“所以保守派给我定门奴契约，也是代价？”
“是的。”阿塔尼娅点了点头，“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胆量同意改革。”
“但他们已经知道，我能解除门奴契约了，不是吗？”
“是的。所以我不解除契约，才更有意义。”
王熙沉默了。是的，干妈之前费尽心思地演了那么一出谋害亲干女儿的苦肉计，不就是为了向保守派表忠心吗？
想到这里，王熙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在保守派眼里，你是他们的人咯？”www.xiumb.com
“嗯。”阿塔尼娅点了点头，面色甜蜜地说：“你师父说，这叫双面卧底。”
听了这句话，王熙真是既抓狂，又心疼。
抓狂是因为，以干妈的性格，连卧底都困难，更何况是双面的了。
心疼是因为，以干妈的性格，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当好这个双面卧底啊。
但干妈确实做到了，而且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这其中受了多少委屈，王熙不用问，也能想象得到。
究竟是什么，支撑她坚持到了现在？
是愛吗？是责任吗？
看她说“你师父说”时的甜蜜样儿……唉，真是个傻女人。
阿塔尼娅见王熙不说话了，微微紧张道：“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王熙看出了干妈是想和自己多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想了想，道：“为我解除门奴契约的计划，是你一个人定的吗？”
“不是我，是你奶奶教我的，我只是照着执行。”
“奶奶？”王熙微微诧异，“不是墨区圣祖吗？也就是奶奶的师父。”
“有他参与的，”阿塔尼娅点了点头，“但我没见过，都是奶奶安排好了的。”
“这样啊。”王熙明白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道：“但我记得，奶奶应该不知道我有门奴契约啊。”
“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求她的。”阿塔尼娅说着，露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毕竟没有保护好干女儿，是她的失职。所以她也是挣扎了很久，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华夜圣祖的。
王熙明白地点了点头，关心道：“那奶奶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阿塔尼娅连忙摇了摇头，“她知道我和你师父要做的事，也知道这是代价。不仅没有为难我，还安慰了我。”
“哦，那就好。”王熙放心地点了点头。
在她印象中，以奶奶的爆裂性子，若不是事先知道事情原由，恐怕一听到自己孙女被定了门奴契约，就当场冲到教皇院掀房顶掀地基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阿塔尼娅第三次“主动”寻找话题。
“嗯……”王熙努力想了想，道：“对了，为什么一定要带叶小天来啊？”
“因为……他在的话，我觉得……你会好相处一点。”阿塔尼娅支支吾吾地说着，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哈？
王熙傻掉了。
害她提心吊胆一整天的破原因，就这？
“没，没别的原因了？”王熙有点不死心。
“别的什么原因？”阿塔尼娅一脸茫然地看着王熙。
王熙抬手扶额，“对不起，是我们想多了。”
“好的，还有别的问题吗？”
“呃……暂时没有了。”王熙尴尬地微笑。
阿塔尼娅神色一僵，微微泄气地点了点头，道：“好吧，等你有问题了，再来找我吧。”
“行。”王熙看了下时间，问：“我们可以吃过午饭再走吗？”
“好！”阿塔尼娅激动得差点破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尴尬地咳了咳嗓子，声音沉稳道：“你们在这坐一会儿，我去安排。”
说完，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阿塔尼娅一走，王熙立即倒在沙发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天空，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姐姐，你没事吧？”叶小天担心地看着王熙。
“没事啊，怎么了？”
“你笑得好傻啊。”
“我笑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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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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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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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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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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