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两侧对视了一眼,发现这人已然死的透彻,想必之前的剑气不过是他留下的最后杀招!不过这地方倒是偏僻的紧,这么些年来却没有生人来过的痕迹,此人也便落得个寡寡而终。
吕幽幽和吕清潭二人贴着石壁驻足了好一会,直感觉背后的热气被石壁的寒凉穿透,这才身子一震清醒过来,点了点头再次来到了之前的地方。吕清潭随意扫视了一眼那木制蒲团,然后一脚就要将其踢开,可落脚却发出了一声闷响,他连忙紧踏几步,将蒲团停了下来。
吕幽幽见吕清潭行为古怪,心想莫不是他中了邪不成,连忙出声呼唤,见后者眼光清澈这才放下心来。
“二姐,你且看这蒲团有何不同?”吕清潭故作神秘,脚尖点了点地面。吕幽幽不解其意,应声道:“若硬要说其不同,不过是木头雕琢罢了。”吕清潭嘿嘿一笑也不多废话,逐流出鞘,唰啦一下就将蒲团削掉了一脚,然后脚尖一挑将蒲团托在了手中,向旁侧稍稍一倾,只见两个包裹从暗层中落了出来。
此时若是从侧面看去,会发现这蒲团第一层较第二层薄了不少,怪不得之前那椅背上有言“叩首三百,一生无忧;叩首三千,一统春秋!”倘若来人真有诚意,听从其言,叩碎了这蒲团,必然会发现其中的玄机,得到这人的真传。不过那神秘人却未曾想过这椅子质量堪忧,若是来人叩拜时震荡了椅子,恐怕未等无忧也便是“立解心忧”了!
而且吕清潭的不敬之举,居然发现了蒲团内的奥妙,虽然不似因祸得福,倒也是横财妙生!
吕幽幽见到有东西落出,眼前顿时一亮,反应极快,半空中便将它们捧在了手中,然后急步走到了万年灯下,解开了包裹在外面的厚纸,取出了保管还算完好的一沓纸页。
“看样子…这像是两册剑诀?”吕幽幽双手颤抖面露喜色,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处境,若这剑诀当真能施展出方才的剑气,那岂不是无敌于天下?她唤过吕清潭,二人盘膝坐下,翻阅起手中这沓纸来,但这沓纸裁的还算整齐,也勉强能称作两本“册子”。
之所以说这是剑诀,因为这册子表面上用血液横竖交叉,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不过应该是风化太久,已经有些发黑,这十字的一横极短,一竖很长,随着一笔落尽,末位也越来越尖细,明显是一柄宝剑的形状。在宝剑的左右写着两个大字,“会意”。
二人迫不及待的翻开了此页,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眼前的文字颇为惊奇!倒并非这剑诀如何精妙,放眼密密麻麻的血字竟尽是污言秽语。且句句指向了一个叫做“狼赟(yūn)”之人,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看得出神秘人对此人也是积怨颇深。这本剑诀本来页数就不多,却被污言秽语填满了一页,二人也是大叹可惜,赶忙向后翻去。
可他们翻过这页,却更是哭笑不得。这人显然是没骂尽兴,而且骂的更加顺口,变着花样的骂道了祖宗十八代,这第二页便这么过去了,然后便是第三页,第四页…皆是如此。二人满头黑线,心想这所谓的剑诀该不会是此人的一场恶戏吧?
二人麻木的向后翻阅,神情也早已麻木,终于,在下一页上出现了不一样的文字,知晓了神秘人的身份。
“吾名江一卓,江湖人称“江一剑”,一人之下,一生无敌。不想受奸人所害,断我两足一臂,将吾掷下此谷,虽保却性命,奈何四肢尽残,无力升天。吾将此生领悟记载纸上,非使剑者,不能领悟,非使剑招,不能施展,切记切记!”这页的文字端正大方,与之前的狂草判若两人,字里行间却是饱含无尽无奈,看来也是发尽了脾气,冷静了下来。
二人斟酌间,发现这字里行间却是说不出的怪异。比如这“一人之下,一生无敌”中的“一人”却不知道说的是谁,从这江前辈的大半本骂字中可以看出这人十分自傲,可如今落得此种境地居然还不敢自称第一。而他“四肢尽残”又如何记得下这般文字?他们摇了摇头向后翻去。琇書蛧
“无缘者想必已暴毙当场,试问天下有几人可以死后杀人?快哉快哉!不过吾却不能得知,实乃一大憾事,惜也惜也!若有缘者翻阅此字,定要发扬光大,不然老夫就算身死,也要诅咒你生子无肛!”本以为这页后面便会是剑诀的正文,没想到却又是几句令人啼笑皆非的浑话,看来此人生前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一本册子已然翻尽,却记载了大半本废话,怕是这江一卓自知必死,嫌弃自己血多的缘故。不过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应该就是记载着剑诀的文字了,二人心脏跳得剧烈,生怕这家伙再弄出什么鬼花样。
令他们欣慰的是这最后一些记载的果然是这“会意”心得,所谓会意,就是领会剑意,这段文字虽然不长,但是字字珠玑,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让他们对自己的剑术有了新的体会,尤其是“递进则凝,抽退则散”这句,仿佛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制一般。
虽然不知道这江一卓何等神通,但能写下这种文字,说其是陆地剑仙也不为过,二人心中波涛翻涌,眼中浮现出一人一剑的飘渺姿态来。
这短短数字绝非一日就能领悟,虽二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过瘾,但毕竟碍于篇幅太短,只感觉胸口一股浩荡之气无处寄托,他们迫不及待的撕开了第二个包裹,只见一沓纸的封面上只有两个简简单单平平无奇的大字—《一剑》。
没想到这江一卓的剑诀居然起了个如此寡淡的名字,二人的兴致也淡了几分,翻开了第一页,却见上面写着十个小字,字体神韵超逸矫若游龙,单靠这字体就透露出一种气壮山河之势!
“吾只出一剑,一剑便杀人!”
虽然不过是几个文字,但二人心中的汹涌波涛忽然变得死寂起来,牙关也不住的打颤,仿佛这纸上的两个“一剑”,剑剑从纸背刺出,直袭自己的命门!
随着向后翻阅,二人胸腹之中的两潭死水虽然看似平静,但其中却蕴藏着无数的暗流,就在翻尽的一刹那终于轰然炸开,如同那高悬的银练一般,轰然而起,倒悬升天!合上了这本册子,再次看到那《一剑》二字,也夺目起来,还哪有一丝简单?那一字力渗纸背,那剑字破纸而出,前一字暗藏虎啸,后一字深掩龙吟。
江一卓之所以能被称为江一剑,并非是一剑剑诀的一剑,而是一剑杀人的一剑!
二人恍惚了好久终于恢复了心神,这才发觉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四周早已归于暗淡,室内几盏万年灯此时倒是显得和蔼可亲了起来,将石室照的通明。二人借着灯光查看起室内的构造,这才发觉石室虽小,但是五脏俱全,除了刚刚的木椅几乎全是石头打造。
不过这日已晚,二人也已精疲力尽,便各自找了个角落打坐起来,一边休息一边领悟着剑意,等次日再做打算。领悟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外面的天色便亮了起来。二人既然恢复了几分力气,便也在石室中搜索起来。
吕幽幽发现这石柜中居然有几套干干净净的衣物,倒是缓解了他们眼下的尴尬局面,虽然都是男装,但吕幽幽穿在身上,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不过看衣服的款式距离今日倒是有些差异,不过这江一卓是被人掷下,自然不能带这么多身外之物,想必是有人觉得这江一剑还活着,派人偷偷从谷顶为他投掷了不少物资,这才让他有机会留下了那两本“册子”。
果然,她翻找之间还搜寻到了不少食物,但却因为时间太久变得腐烂,好在外面有一片果树和潭水,倒是不必担心暂时饿死在这里,奇怪的是却不知道何人所栽种。
就在吕幽幽搜查石室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吕清潭的惊呼。她以为有事发生,急忙赶出,却见吕清潭跌坐在地对着一面墙壁发呆。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石壁上雕刻了无数道标记,应该是这江一卓在此的年月,不过她却没急着细数,向着上面看去,顿时也是心灰意冷。
她本来打算修养一阵,等恢复了力气后,顺着藤蔓爬到山口御剑而出,没想到谷顶处却被人设下了一道名曰“风杀阵”的禁制,一旦有人强行破阵,便会被风刀搅成碎屑,殒命当场,也是双唇泛白。
不过好在后面江一卓还说可惜他已经是个废人,爬上藤蔓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更别提御剑破空,不然区区风杀阵还奈何不了他的话语,倒是让她心中残留了一丝希望,只希望能早日参悟这《一剑》,逃出生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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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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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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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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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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