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些鬼画符般的图案虽然大小一致,其中的孔洞也是相同,但乌凡每每将它们两两对照,却没有发现有哪两者存在半点吻合。
“这哪里像是地图?依老仙看这分明就是疯癫之人的口中呓语,最是不能当真。”老仙几乎要看花了眼,忍不住抱怨道。
“是啊班主大人,如果此物真是地图,哪里会形态各异,没有半点相同!”在这种问题上,戏鬼与老仙的意见倒是出奇地相同。
“不瞒二位,一开始我也有过此种想法,但我又觉得这地图应该不会只是看上去这么简单…”乌凡捏着下巴,十分头疼。
自从昨日来到此处,他便茶不思饭不想,虽然已经是疲惫之躯,却也一夜未眠。
所以在如此状态下硬生生地熬到现在,乌凡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
打了个呵欠,乌凡揉了揉双腿索性坐下身来,对着眼前的一个个鬼画符发呆。
因为太过疲惫,乌凡忽然觉得眼前的鬼画符活了过来,它们好似波涛一般汹涌起伏,不多时就将自己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貌似感觉到身边有人存在,也是身子一震睁开了双眼,只见是那三耳鼠蹑手蹑脚地从自己身边经过。
见到乌凡醒来,三耳鼠倒是有些意外:“小兄弟还真是警觉,我如此小心都能被你察觉得到?”
“前辈还真是身法了得,我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到来此处?”乌凡笑道,撑着灵阴棒就要起来,然后却是面色一变。
“哈哈哈…我也是刚到,刚到…”三耳鼠正在客气,却见乌凡神色有异,“小兄弟?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乌凡急忙恢复正常,对着三耳鼠摇了摇头,“对了前辈,您这次可有调查到什么结果?”
“你真的没事?”三耳鼠不信,“听那家伙说你为了钻研地图可是一夜未免,如果不行的话还是先歇歇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
“放心吧前辈,我已经休息过了。”乌凡不想耽搁时间,急忙解释道。
再次询问几句,确认乌凡的确无恙,三耳鼠这才继续道:“那家伙倒是没有说谎,根据我的观察,黑线大概会在五更左右出现一丝动荡…”
说到此处,三耳鼠皱了皱眉,补充了一句:“只是这异象出现得毫无征兆,消失得更是突然,我也不清楚它能持续多长时间,既然小兄弟这边没有头绪,不如先等我先去调查几日如何?”
乌凡摇头叹气道:“现在情况特殊,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们确保万无一失,不过还是要多谢前辈了!”
“唉…说来确实有些头疼…”三耳鼠也是面色一沉,然后耸了耸肩问道:“先不说这个,小兄弟你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得闲,不如在这等着,让我去找他们讨些吃的过来!”
说着,三耳鼠便转身消失在了石室中。
等到三耳鼠离去,乌凡急忙与老仙交流起来:“老仙,刚刚是什么情况?”
“小友!这些鬼画符中果然有玄机!”老仙本来语气激动,却是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想要让我告诉你,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乌凡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老仙这个时候居然还谈起条件来了,只能点头答应。
“好!那你发誓,这次进去一定要带上我…我们两个!”听到戏鬼出声,老仙改口道。
“这就是你的条件?”乌凡一愣。
“没错!你就说答不答应吧!”老仙道。
“我这次本来就想借助你们帮忙,就算你们不答应,我也是要带你们进去的…”乌凡如此说道。
“呸!你小子就是话说得好听!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将老仙丢下?”老仙这些日子没少受到媪的折磨,一想起来就牙根痒痒。
乌凡也是无奈,暗道自己明明是要深入险境,怎么听它的话说,好像是自己要背着它们偷偷享福一般?
“我发誓,我发誓总行了吧,你还是快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吧?”乌凡催促道。
老仙自然是知道轻重缓急的,见到乌凡答应下来他也没有继续刁难:“小友,你把那鬼画符卷起来!”
“这样?”乌凡随手将那纸张卷成了长筒。
“不对不对!”老仙急得在灵阴棒里直跺脚,“这样吧!你按老仙说的做!先把那地图中间戳个窟窿!”
“这样…不好吧?”这些地图虽然看似鬼画符,没有丝毫逻辑,但它很可能是离开此处的唯一线索,所以乌凡当然不忍将其损坏,尤其是这些地图还是别人的东西。
“哪儿来的什么好与不好?”老仙不屑道,“这些地图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念想,就算是留在他们手里也没有任何价值!而且真到了空间崩塌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就连命都保不住,谁还能管得着地图如何?”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的确是我想多了。”
说着,只见乌凡抄起灵阴棒,就将手上的地图戳了个对穿。
“接下来还要如何?”处理结束,乌凡问道。
“这个…”老仙犹豫片刻,尴尬道:“不对,你这窟窿好像白戳了…”
听老仙说,刚刚乌凡将它杵在地上,恰好让它落在了那鬼画符的圆心。而从它的视角看去,这些线条就好像是道道栅栏一般将自己包围,让它在其中看到了一条出路。
但是直到乌凡准备完毕它才发觉,想要让乌凡以圆心为轴将鬼画符卷起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栅栏?”乌凡眼睛一亮,惊呼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作画者的意图了!怪不得我一直看不出其中异样,原来只是因为视角问题!”
想到此处,乌凡急忙将地图铺平,然后将灵阴棒立在了地图中的孔洞上,便见到道道毫无规则逻辑的线条在灵阴棒上构建成了一道道高墙!
一开始得到灵阴棒时,它还是个表面粗糙锈迹斑斑的铁棒,但是后来经过工匠之手,它的表面之上竟然有了些许光亮,绽放出古铜般的光泽,虽然乌凡已经习惯它被叫做铁棒,但他心里知道此物并非凡铁那么简单。
虽然现在的灵阴棒还远远达不到镜面的程度,但是它久经摩挲,又被媪舔舐许久,倒也能隐约映出周遭之景,所以自然能倒映出地图在上面的变化。
“果然如此!这些鬼画符果然不是毫无意义!”乌凡有些激动,但是更多的却是不解,他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费劲心思将地图画成此般模样?
…
“我不是和你说过时间已经不多了吗?”阴影中,一道话语声忽然响起,听上去好像有些无奈。
“我当然知道。”回话的,正是三耳鼠。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说出那种多余的话来?”阴影中那人继续道。
“因为…我不想不负责任。”沉默片刻,三耳鼠开口了。
“责任?哈哈哈…”阴影中那声音一改深沉,开口大笑起来,“这世道真是变了,真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三耳鼠面上一窘:“我自认德行不好,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置人于死地…尤其是这小兄弟还有恩于我。”
阴影中那人忽然停止发笑,冷不丁问道:“你跟了他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身份?”
三耳鼠愣了下,笑骂一声:“原来你这家伙在这等着我呢?”然后继续道,“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且我现在可是一把年纪,没有那么多精力什么都想打听。”
“我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本来也不想知道…”
说着,二人对视一笑,虽然心知肚明,却是谁也没有再提。
沉默片刻,阴影中那人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上次你问我的事情,我帮你打听过了。”
“怎么样?”三耳鼠忽然紧张起来,就算是遇到危险时,他都没有过如此态度。
“通天鼠他…”
“大哥他怎么了?”三耳鼠急得抓耳挠腮,身上青筋暴起。
“他从未在此处出现过…”那人继续道。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大喘气?”三耳鼠骂骂咧咧道。
“哈哈哈…还不是看你太过拘谨。”那人笑道。
“行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三耳鼠来到此处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大哥通天鼠,既然后者不在,他倒是能安心不少。
“用完人就走,这样好吗?”
“你不也是利用了我吗?大家彼此彼此吧…”三耳鼠嗤声一句,就要离开。
“我没有骗你。”另外那道声音无奈道。
“我当然知道。”三耳鼠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
“你知道什么?我说的又不是通天鼠。”那人摇了摇头,“所以你不要再想着去黑线那边了。”
被人看破心思,三耳鼠有些尴尬:“我毕竟是受人所托,若不去亲自前往确认一趟,总是不太好吧…”m.χIùmЬ.CǒM
昨夜,三耳鼠刚走到半路就被这人挟住,直到第二天天明才被后者放走,至于那五更的事情,也是后者告诉自己的。
“放心,我这人的性格你应该清楚,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我之所以不让你去,是因为波动出现之时黑线那边极不稳定,你若是一不小心陷入其中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人打断道,“我知道你身法了得,但那黑线同样毫无规矩可循,所以无法用常理揣度,别说是你,就连我每次靠近都会吃亏!”
说着,那人从阴影中现出身来,将衣服一撩:“若是你仍然执意前往,结局只会像我一样。”
三耳鼠眯着眼睛向前看去,然后却是瞳孔一缩,只见对面这人的皮肤之上满是黑色的烧灼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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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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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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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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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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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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