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挺委屈,挺着脖子对我喊:“我就在你身后,你跟魔怔了似的,怎么喊你,怎么叫你都听不到,只能过来找你,你倒好抡起铁锹就砍……”
我镇静了一下,天空中的雨丝纷飞,整个天地变得阴沉压抑,坟局当中各种各样的气息更加紊乱,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一把拽起王琦,对他道:“我挖出了九个臂骨,你能出去了吗?”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航哥,乱坟不光是一迷阵,更是一卦!凭我的能力,只能推到一半,后面的推不下去了,离开没问题……”
王琦让我抓着他的衣服,带着我往外走,嘴里嘟嘟囔囔的跟我说话,听到他所说的,兄弟我震惊的一塌糊涂,听王琦的意思,坟圈的坟不光是迷阵,更是一副风水大阵,不仅如此,还是一副卦,可是这副卦又是来算什么的?
手笔也太大了,大家都知道三变成一爻,十八变成一卦。至于怎么算,大家可以自己查查,太过繁琐,这么说吧,用真正的方法算上一卦,十八变也需要两个小时,此地的坟局,竟然是一卦,用死人当成蓍草,布局之人要算出来什么?
“你还看出什么来了?”我震惊于坟局的复杂,忍不住问王琦。
“牌坊村的风水是极好的,可多了这么个坟局,等于是风水宝地上的一块牛皮癣,四周的地力,灵气,全都被坟局牵扯,航哥,这么跟你说吧,咱们看到的坟头只是表面部分,在这些坟头下面,还埋着许多的死人,坟上坟,你明白了吗?操蛋的是,咱们不知道下面有几层,这个局太大了,我能看到的就这么多。”
坟上坟,局中局,牌坊村就这么大,如此巨大的迷局,就算村子有几百年的历史,也死不了这么多人吧?我越来越迷惑,跟着王琦七扭八拐的朝外走,来时复杂,回去有王琦领着快了许多,即使如此,走出坟局,天色也快亮了。
坟局给我的震撼太大,以至于我都忘记了王琦是怎么被引到这里来的,最后一步踏出,所有复杂的气息骤然消失,我才想起来,问王琦:“你去找周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王琦还没等回答,慕容海雪过来悄声道:“回去再说。”Χiυmъ.cοΜ
王琦看到慕容海雪,惊讶看着我道:“航哥,你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卧槽,兄弟我出来卖命,你在后方风花雪月,你对得起我吗你……”
人要是不着调,什么情况下都能不着调,对于王琦这样的性子,我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很无奈的给了他一脚,我们五个趁着天还没亮,朝着旅馆快走,奇异的是,镇子上静悄悄的,没见到任何一个人,寂静的让人害怕。
我们五个像是孤魂野鬼,飘荡在古老又陌生的村落,我十分警惕,却什么事都没发生,平平静静的回到了旅馆,旅馆的门开着,却没有见到老板,回到我们的房间,我把门关上,小声问王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琦拿了条毛巾擦脸,斜着眼睛看慕容海雪,问道:“航哥,咱们的事,让她在这听着?”
我也有顾虑,可要不是慕容海雪,我根本没法把王琦救出来,现在把人家赶出去,有点过分,何况慕容海雪真要是跟周老板一伙的,就不会帮我,就算有预谋,那周老板怎么引的王琦,她也应该知道,瞒着她实在是没有必要。
“说吧,慕容姑娘跟咱们是一伙的。”
王琦扭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慕容海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王琦点点头,一副我明白的样子,轻声道:“我按照艾希找出的位置趁着天黑摸进了那家宅子,进去后,发现一点灯光都没有,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人,跟被灭门了似的。”
“就在兄弟我有点着急的时候,右边的厢房有点动静,我就奔那去了,正想进去看看是不是周老板,肩膀被人拍了下,我回头一看,周老板笑嘻嘻的看着我,问道:“你找我来,是还想玩上两手?”
“周老板的态度让我有点懵,斗得那么狠,咋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呢?何况他披的不是张人皮吗?都被咱们烧了,咋还又整出一张一模一样的人皮来了呢?愣神的功夫,周老板转身就跑,兄弟我想起来的目的了,掏出你给的黄符想要给老丫挺的一下。”
“哎,航哥,不是我跟你吹牛逼啊,兄弟我甩黄符比你在行,那黄符甩的跟小李飞刀似的,又快又急,都带出风声来了,你说你练了那么多年,咋就练成现在这个德行呢?……哎,你说甩黄符不好练,我也没觉得多有难度啊……”
屋子里除了王琦,我们四个都特认真的听着,虽然这小子话里夹带点私货,也都忍了,可谁也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竟然特妈数落起我来了?这是重点吗?给我恨的,想忍都没忍住,举起巴掌照脑门上一巴掌,沉声道:“你牛逼,说重点行不行?”
王琦挨了一巴掌,像是被拍醒了,擦了把脸对我们道:“兄弟我一张黄符甩出去,啪!的打在周老板身上,你们猜怎么着了?周老板突然就变成两个了,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撒开了丫子就跑,兄弟我当时都看傻了,周老板还会分身?”
“兄弟我凭着感觉,艾希的寿命应该在周老板身上,拔腿就追,追了半天,追到了东面的山坡,就是那个坟局,周老板朝我招手,说艾希的寿命就在这些坟堆里,有本事的自己找……”
“我们老王家祖传的阴阳五行,术数八卦,兄弟我打眼一瞧,感觉坟局有点不对劲,但我真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局是我解不开的,但也没贸然闯进去,掏出航哥来的黄符,刚想给得瑟的周老板再来一下,西边那个周老板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撞到跟我得瑟的周老板身上,二合一了,一起跑进了坟局,兄弟我一时没忍住追了进去……”
后来的事,我都知道了,慕容海雪暗中一直盯着我们,王琦的行动被她看在眼里并不多奇怪,这才有宋哲前来通知王琦出事,奇怪的是,王琦进了坟局之后周老板就消失了,我们去救王琦也没有见到周老板,更没有暗中出招,像是要领我们去那坟局半夜游。
我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如果慕容海雪的故事是真的,那这一切就都是有预谋的,目标当然是我,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打了小的,引出老的,如果大家认定了真光就是付真光,又找不到他,兄弟我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替罪羊,只要控制了我,付真光为了我这个徒弟,必然会出现……
问题是,付真光难道只有我这一个徒弟?就算有,凭他的性子,知道兄弟我被控制了,就会来救我?这帮货根本不知道我跟付真光只有一年的师徒缘分,老丫挺的给我留了两本书就跑路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会为了我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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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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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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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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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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