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发现我的状况,拍了我肩膀一下,小声问道:“航哥,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过去,马宝看了一眼,忍不住大叫起来,“怎么有一双脚?”
牛富贵他们疑惑的看了过来,郝悦心嘟着嘴唇,背着双手跳了过来:“诶,你怎么吓成这样了?”
我压住心头的不平静,问道:“李媛媛丢了那么久,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郝悦心目光微微闪烁,弱弱地问道:“应该没事吧,她肯定是迷路了。等我们找到古墓入口,就会找她。”
听了这话,我不由的嘲笑一声。
这个理由真是好呐。
郝悦心道:“你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呀。”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签了协议,是死是活和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们最多就是拿不到钱。”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没说不找她呀,我们对公牛山人生地不熟,连你们都找不到,我们也没办法呀。”郝悦心有些不高兴的嚷嚷起来。
马宝叫了她一声,指着做上标记的树。郝悦心看了过去,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牛富贵他们走了过来,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心头真的不乐意搭理他们,一群冷血的人。为了考古,居然连人命都不顾。但想到李媛媛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是把事情说了。
几个人随便看了一眼,没看到,就骂骂咧咧。我看着他们的脸,觉得恶心,真想抽他们耳光。
我给马宝使了个眼色,他打了个激灵,身子一冷,为难地道:“航哥,不用吧。”
“快去。”
我轻喝一声,马宝只能乖乖服从。走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尸体被茂密的树枝遮住,看不到。
他吞了吞口水,开始上树,钻出树枝,正好顶到了挂着的尸首,一只脚搭在了他的头顶。马宝吓得大叫,手一松,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牛富贵他们都傻眼了,李欣捂着嘴巴,瞪大眼睛,随后嘴里响起刺耳的尖叫。
我走到树下,仰起头道:“马宝,弄下来。”
“航哥,我不敢。”
“不是有我在么?你怕什么。”马宝心头发憷,抓着树枝的手软弱无力。他动了动,踩稳后,小心的伸出手。
手刚碰到,一阵阴风吹来,尸体一晃,撞在了马宝的身上,吓得他哭爹喊娘,险些掉了下来。
我心里也是担心,干脆叫马宝下来。
落地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我安慰了他两句,准备自己上树。刘越哥喊住了我,说让他去。
既然刘越哥打算身先士卒,我就让他上。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发现不对劲赶紧下来。刘越哥点点头,爬上树,他看清了,尸体双手被捆起来,绑在了树上。
他反手拿下柴刀割断绳子,尸体直接落地。
刘越哥下来,扇了扇鼻子,“发臭了。”
我从背包拿出桃木剑,小心的将女尸翻过身,定睛看去,没错了,就是不见了的李媛媛。
李媛媛死了,牛富贵他们慌了神,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一直看我不爽的何明冲着我吼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李媛媛?”
听了这话,我心头压制的怒火直接爆发出来,几大步冲了过去,揪住何明的衣领,直接甩了他两耳光。
何明直接被我扇懵了,回过神,嘶吼着朝我扑过来。
我才不怕他,虽然年纪没他大,但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而且我还练了龙虎山体术。别说就何明一个,再来五个我也不怕。
我一把抓住何明的胳膊,反拧着,何明疼得哇哇直叫。牛富贵赶紧上来将我们劝开……
何明站在人群里,怨恨地盯着我。
牛富贵询问我该怎么办,我冷笑一声,直接来了一句,关我屁事。
牛富贵脸色顿时变了,说是我们带着他们上的公牛山,就算签了协议还是有责任。我听出他这是威胁我,当即很不爽地说道:“怪我们吗?你们好好想想,李媛媛不见了,你们找了吗?只顾着找做了标记的树,丝毫没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还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呢,我觉得你们就是人渣。”
“你说什么?”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不爽了,往前走两步,想要动手。
马宝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我身后,举起柴刀,大吼起来。牛富贵看到挥舞的柴刀,大惊失色,赶紧让考古队员后退。
我让马宝赶紧放下柴刀,免得伤到人。
马宝咬着牙,不甘心的放下柴刀。我对牛富贵说道:“叫人下山打电话报警吧。”
牛富贵看了郝教授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我冷笑一声,这群人果然还是惦记着古墓呢。都走到了这里,如果报了警,肯定不可能继续考古了,所有人都要接受询问调查。
我自然不可能同意,随即和刘越哥商量一下,他和刘庆下山,因为除了考古队的人,只有刘庆和刘越哥有手机。刘庆心头也是有些害怕,不太敢下山。
我告诉刘越哥让他们就从这里下山,不要绕到上山的地方去。
刘越哥他们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刘越哥两人带着柴刀小心的从山坡滑下去,很快消失在林子里。我望了一眼表情精彩的牛富贵等人,坐在地上靠着树休息。
马宝冷哼一声,坐到我旁边,低声问道:“航哥,咱们会不会吃官司?”
“别瞎操心,人又不是咱们杀的,再说了,我们有协议。
他们可是签了字摁上手印的。”我对马宝说道。
马宝点点头,稍稍放宽心。
牛富贵不断上来搭话,我油盐不进,让他们休息,等刘越哥他们带着警察来。牛富贵他们面色着急,时不时的望一眼李媛媛的尸体,很是害怕。
我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已经下午两点多钟,刘越哥他们足足去了三个小时心里暗道,应该快来了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动静。
刘越哥的声音传来,我急忙起身,看了过去刘越哥两人带着五六个警察正在吃力的往上爬,没多一会,他们爬了上来。
吴少康打量了所有人一眼,然后吩咐法医验尸。
法医验尸,另外几名警察则是询问当时的情况,做好笔录。
几分钟后,法医走了上来,对吴少康说道:“王队,初步检验,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到三点。”
“死因。”
“死者身上没有创口,目前还不能判断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必须得带回去尸检才知道。”
法医如实说道。
吴少康点点头,喊了一声,先不要做笔录了,全部带回局里再审。
牛富贵他们脸色顿时不好了,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坏的结果。
到了镇上公安局,这次考古只怕真的泡汤了。
他只能讲明身份,但吴少康根本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来公牛山做什么的。
两个警察将李媛媛的尸体装进尸袋,将尸袋滑了下去,他们也急忙跟上,拎着尸体原路返回。
吴少康见牛富贵他们一动不动,厉声呵斥。
牛富贵他们都是一哆嗦,背着大包小包慢吞吞的跟着下坡。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我一点都不担心,一脸淡然的跟着。
马宝心头有些害怕,缩着身子,紧紧拽着我的衣服。
“MMP,情况不对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下山呢?”刘越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低声骂道。
吴少康他们也不禁奇怪了,他们上来也才花了四五十分钟。然而,这一趟下山,却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还没看到山脚。
马宝碰了我一下:“航哥,咱们该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我听说要想走出去,得把内裤套在头上。”
我翻了翻白眼,这种不靠谱的法子,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开的。
吴少康他们可是警察,自然不信邪。休息一会,找准方向,不停的朝着山下走。可结果还是一样,就是走不出去。
马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瞪着远方,喃喃道:“完蛋了,真是鬼打墙。”
“小远,快过来。”刘越哥和吴少康说了两句,突然冲着我喊道。我很奇怪,难道刘越哥和吴少康说,我能带着下山?
还真让我猜对了,吴少康第一句话就是,听他说,你能带我们下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些光怪陆离的事,保不齐说我宣传封建迷信,然后将我抓起来。
可要是不赶紧想办法下山,就在公牛山转悠,不吓死也得累死。
吴少康他们没说话,安静的望着我,四周静的瘆人。
我正想开口说话,拎着尸袋的两名警察突然大叫一声,将尸袋扔在了地上。所有人吓了一跳,害怕的看了过去。
吴少康面色一沉,喝道:“怎么了?”
“队长,尸体好像动了。”
呼呼…突然间,四周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两名警察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远离尸袋。
下一刻,瘪下去的尸袋突然拱了起来,牛富贵他们脸都吓绿了。
吴少康扫了众人一眼,咬着牙,硬着头皮走到尸袋旁边,伸手将尸袋拉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惨白的手猛地伸了出来,双目同时睁开。
眼睛泛着血丝,死死的盯着吴少康。
“妈呀,诈尸了!”牛富贵他们吓得惊叫连连,转身跑出二三十米,缩成一团。
死了一年多的宋子航对他们来说有些遥远,可李媛媛不同,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
吴少康呆了片刻,从腰间摸出手枪,冲着尸袋里的李媛媛开了五枪。然而,李媛媛不仅没事,反而从尸袋里站了起来。
吴少康毕竟是老刑警了,心理承受能力强。
短暂的懵了一会,直接用上格斗术,和李媛媛打了起来。
李媛媛已经死了,不知疼痛。
吴少康只能在招数上克制她,想要打败,根本没有可能。除了法医,另外几名警察也上去帮忙。
法医站在我旁边,盯着李媛媛,摇头晃脑,嘴里嘀咕个不停,一直说什么不科学。
我很想对他说一句,现在的场景,已经没什么科学可言了。
吴少康他们和李媛媛打了十多分钟,已经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没多少力气了。马宝缩在我身后,推了我一下,小声道:“航哥,你不上去帮忙么?”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抽出桃木剑,掏出一道黄符,紧紧捏在手里,随时准备动手。
李媛媛的模样愈发狰狞,随着打斗,她脸上开始掉皮,泛红的肉暴露在众人眼下,令人作呕。
我大吼一声,让吴少康他们后退,自己冲了上去,舞着桃木剑和李媛媛缠斗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桃木剑力量很强,每一剑都能让李媛媛皮开肉绽。凄厉的吼叫在林间荡漾而开,令人不寒而栗。
李媛媛愈发虚弱,我找准机会,左手放在胸前,变幻了几次,低声念道:“天魔外道,祀典邪神,长枷锁束,押赴坛庭。岳神五灵,东卿上君,急急如律令。”
口诀念完,我一个箭步杀到李媛媛跟前,左手指诀打在她身上。
李媛媛被打中的地方登时爆开,流出暗红色的血。
她双眼充满怨恨,狠狠地瞪着我,接着双手朝着我身上抓了过来。
我急忙后退,却撞到了一棵树上,李媛媛冲了上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顿时感觉大气难出,难受的很。
我挥着桃木剑斩在李媛媛身上,她硬是扛着疼痛,就是不放手。我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双手变得软弱无力。
“放开我航哥!”
突然,一道吼声传来,我费力的睁开眼睛,见到马宝举着柴刀冲了上来。柴刀砍在李媛媛脖子上,直接将李媛媛脖子砍断,只剩下一点皮肉吊着。
李媛媛的脑袋垂在我胸口,我清楚的看到她脖子和脑袋里的场景,猩红的肉不停蠕动,十分恶心。我的胃里忍不住的一阵翻腾,赶紧扔掉桃木剑,将她的手掰开。
我掉在地上,李媛媛身子立刻倒了下来。我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撑住,却正好落在李媛媛胸口。
我呕了一声,将她推开,手臂撑着地干呕起来。
马宝壮着胆子抓住李媛媛的脚,把她拖出去两米,然后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后背,关心的问道:“航哥,有事没?”
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看着他道:“马宝,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就被她活活掐死了。”
听了这话,一股暖流从我心里流过。
我被马宝这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好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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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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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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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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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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