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年微微眯眼,虽然不愿意,还是抿了一口,“说吧,袁教授,是你看上了我,还是有人授意你试探我?你说实话,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先喝咖啡。”
任流年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速溶咖啡,加的是奶精,一股子异味。
任流年皱眉。
“怎么,不好喝?我让人再给你换一杯?”
“不用。”任流年端起杯子,仿佛是为了证明不难喝,一口气喝掉了半杯,“说吧。”
袁文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迟迟没有开口,大概两分钟之后,任流年实在不耐烦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只能去跟秦太太说,这个学,我不念了。”
她猛然起身,身子却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她抬手按住了额头,袁文慌忙起身,伸手过来扶她,“任同学,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咖啡里放了什么东西?”任流年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撑着桌面,怒瞪向袁文。
此时看在袁文眼里,她的目光丝毫没有杀伤力。www.xiumb.com
“任同学,咖啡里能有什么东西?我碰都没碰过啊……你脸色十分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这样吧,旁边就是酒店,我扶你过去开个房间,先休息一下。”
袁文绕过桌角,过来搀扶任流年,任流年动作稍嫌迟缓,挣扎着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踉跄着往外走。
走没两步,任流年一个踉跄,险些撞到桌角上,袁文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她,“任同学,小心点,你这是怎么了?我抱你走,你这个样子,根本走不了路!”
袁文刚要改成横臂抱任流年的姿势,原本似乎是难受到连路都走不了的任流年,忽然握住袁文的一个手腕,一个过肩摔,把袁文狠狠给摔在了地上!
袁文眼冒金星,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瑟瑟发抖地抬起手,指着任流年:“你……你不是喝了……”
许是摔得脑子都糊涂了,他竟然连实话都说了出来。意识到说漏嘴了,他急忙住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
任流年冷笑一声,“我不是喝了下了药的咖啡,是不是?不好意思,我老公跟我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以身试药。咖啡我都偷偷吐掉了。”
“你……你……”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咖啡里有药的?”任流年嗤笑一声,“我猜的。像你这种好色之徒,我见多了。”
任流年弯腰,抓住袁文的手腕,拖着他往楼下走。
服务员看见,也不敢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任流年拖死狗似的拖行袁文。
袁文挣扎嘶吼,但任流年的手跟铁钳子似的,怎么挣也挣不脱。
拖到咖啡厅外,付深正在门口等着,他斜倚着一棵玉兰树,手中拿着一根断树枝,很无聊地瞎比划着。
任流年把袁文扔在地上,从付深手里把断树枝接了过去,一挥手,抽在了袁文身上!
付深瞥了一眼被抽碎的白衬衫,以及瞬间流血不止的前胸脯,缓缓转过头,抬头望天。
亏他还一直觉得任流年自从跟了秦濬就转了性子呢!
暴力姐始终还是暴力姐!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我再问最后一遍,袁文,你是真的见色起意,还是受人指使来试探我的?”
袁文捂着胸前被抽打流血的位置,眼圈含泪,“我不敢见色起意,我哪敢。我也没有受谁指使,我就是看任同学太漂亮,不免生出敬慕……”
付深一向话痨,嗤笑一声,缓缓开口:“敬你妈个头!啧……果然色胆包天。你说说,为人师表四个字你都怎么学的?我告诉你,你得感谢任同学仁慈,菩萨心肠,你这要被秦濬知道了你觊觎他的女人……啧啧,他怕是能赏你个生不如死。”
付少望着天空的目光,悠远深邃,片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不愿想起的事,那双桃花眼中,又沾染了些不甘和气恼。
*
袁文终于盼到了付深和任流年离开,看着嚣张的豪车驶离,他瑟瑟发抖地拿出手机,给倪兰好打了个电话。
“倪阿姨,我不干了,这活我干不了了。”
倪兰好不解:“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了袁文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们家那个非酋她打我,都给我打得流了好多的血……”
*
任流年一下午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书,手机也关了静音,以至于倪兰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听到。
秦濬今天要加班,还没回来,任流年留在书房继续看书,等着秦濬回来。
有人敲门,陈末去开了门,是倪兰好。
“秦太?”陈末望着怒气冲冲的那张脸,有些惊讶,暗道不好,“秦太请进。您是找濬少的吗?他在楼上书房,我这就去叫他。”
陈末陪着笑。
“我不找秦濬,我找任流年,你去喊她过来。”
倪兰好在沙发上坐下,冷着一张脸。
任流年在楼上听见动静,搁下书本,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满脸怒气的倪兰好。
“秦太太,发生了什么事?”
任流年下来,神色很从容,倪兰好看着她那张越是从容淡然的脸,就越是生气:“发生了什么事?你干的好事!任流年,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请那几位教授花了七位数?你就是这么糟蹋我对你的心意的?”
不等任流年解释,她又得理不饶人地指责:“你竟然还打老师!任流年,你真是胆大包天啊!果然还是非酋作风,野蛮!”
听到这里,任流年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袁副教授告状了啊。
啧,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打不过就叫家长。
任流年去倒了一杯果汁,递到倪兰好面前,然后在她对面沙发上坐下,温和又轻缓地开口:“我打他是有原因的,能听我解释吗?”
“什么原因能让你打老师?真是没有家教!任流年……”
任流年原本温和的面色,忽然冷了下来。
她冷下来的时候,气势一向足。
连咄咄逼人的倪兰好都愣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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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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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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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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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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