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宁倒也不甚在意，毕竟，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更何况，M&D也块大肥肉。
*
海神地产大会议室。
会议还是针对M&D的项目。
大屏幕里，还在现场直播着竞标会。
一名股东发言：“没想到，那片荒地竟然拍出了那么高的价格，看来，M&D是想要在那里大干一场了，秦董，我们还有没有可能跟他们合作，分一杯羹？”
“分一杯羹？呵，想得倒挺美，只可惜，咱们濬少把人家林小姐得罪个溜够，就恐怕，现在求着人家，人家都不会和咱们合作咯。”陈长城阴阳怪气。
“濬少，你看，能不能跟人家道个歉？这么大块肥肉，就在嘴边上，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就放弃吧？”
秦濬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闻言，稍稍抬眸，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现在流行健康饮食，肥肉少吃为好。”
那名股东被呛得黑脸，暗自腹诽：不识好歹！如果不是因为有点才华，谁稀得鸟你！
陈长城说道：“听说，顾氏参与了合作，咱们偌大的海神地产公司，魄力还不如个顾氏。”
秦濬掀了掀眼皮，悠悠怼了一句：“陈副总喜欢顾氏，现在去顾氏也不是不可以。”
“秦濬你……”陈长城脸色发青拍桌子，秦濬只悠悠瞟了他一眼，他一肚子脏话生生憋了回去。
要说不怕秦濬，是不可能的。
虽然只是个设计师，也没有什么实权，但那一身不知哪里来的杀伐之气，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秦濬扫了一眼大圆桌上的诸位股东及高管，淡淡开口：“你们有什么本事使什么本事，要合作我也管不着，只是别扯上我，也别指望我卖身给你们谋福利。啊，还有，如果你们谁有幸谈成了合作，也别指望我去给你们做设计。这个设计，我不做。”
秦濬说完，淡淡扫了在座一眼，起身，迈步朝外走。
“哼，不就是个设计师吗？拽什么拽？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设计师，以为没有你，海神就玩不转了？”
陈长城声音不高，但也足够大家听见。
秦濬顿住脚步，回头睨了他一眼，笑得轻飘飘的：“要试试吗？”
有股东忙劝：“濬少，陈副总牢骚几句实属正常，这次确实是我们落了下风，你别跟陈副总计较了。”
“是啊濬少，海神地产怎么能够少了你坐镇呢？你可别吓唬我们这些老东西。”
几乎所有股东都推崇秦濬的设计，陈长城恼羞成怒，硬尬：“试试就试试，谁怕谁？你不就仗着自己是秦董的儿子？装什么太子爷，有本事你离开海神地产试试！”
秦濬眸光轻飘飘的，从陈长城脸上挪到秦永林脸上，淡淡的：“秦董，我辞职。”
秦永林被气歪了脸，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老大不小了，你胡闹什么？赶紧回去做你的事！”
秦濬脸色蓦然一沉，朝陈长城抬了抬下巴：“除非他来给我道歉，求我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没给陈长城说话的机会。
陈长城气得脸色黑如锅底。
“老陈啊，你跟个小孩子治什么气？给秦董个面子，还是赶紧去劝濬少回来吧。”
“是啊陈副总，濬少年轻气盛，脾气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要戳火？”
“濬少走了，设计部的工作谁来主持？老陈，你来主持吗？”
开始还有人明褒暗讽秦濬，毕竟这个房间里也不光是秦系的人，还有李家系的。
但很快，风向就变了。不管是秦系还是李系，都心里门儿清，设计部，秦濬就是一座别人无法逾越的高山。
“陈副总，你还是赶紧去道歉吧，不然，设计部转不动，你可是罪魁祸首。”
“怎么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濬少离开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有濬少的才华还是有濬少的能力？”
听着那么多埋怨的话，陈长城火更大了。
只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出去道歉，那也是不可能。
一直弱化存在感的李勉这时淡淡睨了陈长城一眼，说：“我去劝濬少回来。想来，我的道歉还是应该管点用的。”
陈长城唯李家马首是瞻，李勉是李家呼声最高的未来当家人。
陈长城怕了。
只是，李勉并没有给他认错的机会，拂了拂衣角，步履快而不乱地走出了会议室。
李勉追到电梯口，电梯上的数字显示1。
情知是追不上了，李勉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濬的号码。
铃声响完，也没有等到秦濬接电话。
李勉想了想，给秦濬发了条信息：濬少，我会带陈长城去给你道歉。
信息如石沉大海，李勉没收到秦濬一个字回复。
李勉倚靠在墙上，眸子眯起，透出危险的意味。陈长城在会议室坐不下去，出来寻找李勉，在电梯口，找到了李勉。
“李总……”
“别叫我李总。我可当不起。”李勉微微垂着头，手里捏着手机，语气寡淡得像凉白开。
陈长城拧眉，“李总，如果你觉得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你该道歉的是秦濬，不是我。”李勉伸手，按下了身边的电梯键。
电梯门打开，李勉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陈长城望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没敢进去，想了想，拨打秦濬的手机。
秦濬的工作号很多人都知道，陈长城也知道。
号码拨出，对方关机。
陈长城气得一脚踢在墙上。
力道反弹，他脚趾痛得一抽，抱着脚蹦哒，“cnm，痛死老子了！”
*
歉总是要道的。
不然，秦李两家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只可惜，陈长城连秦濬的面都见不上，打听了好几个人，也没人知道秦濬去了哪里。
陈长城终于隐隐感觉到，秦濬，不是他能触碰的。
*
付深工作室。
还是那个工作室。
只不过，被秦濬买去之后，已经摘牌，现在挂了个临时牌——大佬工作室。
十分欠扁的一个名字。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牌匾的右下角，用很小的字体写着秦濬工作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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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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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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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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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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