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但这丝流光在脑子里瞬间又消失于无形了。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掩盖着什么,让那些古老的历史永远的被尘封起来,容不得修士去探究半分。
而那些被尘封无数年的东西,就好像这奔腾的大河一般,从幽暗之中生出,又很快在幽暗之中消逝。
留下来的仅仅是“哗哗”的流水声,和偶尔一道灵光闪现,照亮的对岸!
在幽暗之中徐龙心里已经知道,只要渡过这条奔腾的大河,对面就是出口所在,只要到了大河对岸,就已经算是走过了第三重门。
人要渡河,而河也在渡人。
在河谷的这一面代表了混乱和迷茫,而在大河的另一面则代表了秩序和稳定。
只要渡过了这一道河,就说明修士渡过了自己的内心,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遗落在城池之外,而只有自己的道心在城池之内留存。
通往对面的是一座铁索桥,这何尝不是修士的道心所化,第三重门就在脚下,也在心里!
那滚滚而来的浑浊洪流,像不像那修行途中的苦厄海?
而那桥梁上锈迹斑斑的索道,又是不是自己那蒙尘已久的道心呢?
徐龙目光一凝,他知道进入八卦阵图中的大修士很多,其中的聪明人更是不少。
有人同他一样人怀疑洪流上的铁索桥有危险,所以有人干脆凭借着自身法力泅渡过河。
在未知铁索桥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比较保守的办法,只是可惜了刚刚那位大修士。
可能他在另一片结界内泅渡时被瞬间淹没了,被变幻的阵图带到了徐龙所在的结界内,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试探过铁索桥的底细。
徐龙虽然也有些怵这诡异的铁索桥,但此时泅渡的法子已然走不通,只能先硬着头皮去试探一番这诡异的铁索桥。
“铿锵铿锵”的声音在脚下传来,当徐龙踏足这座古老的桥梁时,碗口粗的索道受力撞击在一起,水流之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这大河极为宽阔,而横架在水面上的铁索桥必定极长,在贸然上桥时引起了不平衡,让长长的索道之间产生了撞击。
索道之间的撞击让桥梁在水面上开始摇晃,徐龙心中暗呼一声不妙,要是摇晃的过于剧烈,那在洪流中央时岂不是会失去平衡?
但他此时已经上了铁索桥,就没有下桥的路径,只能顺着索桥一直走下去。
徐龙顿时觉得这铁索桥真是诡异至极,但此时由不得他多想,索道之间的撞击还在继续,他不能停留在水面太久,只能顺着索道快速掠过。
不然等到铁索桥彻底失去平衡时,他就只能被摇晃的索道给彻底困住,届时进退维谷就只能选择冒险泅渡了。
心下一阵紧张,徐龙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索道,现在他有些明白这大河的宽度了。
多想无益,他只好运起法力在身下,让自己的身躯变得轻盈一些,在索道上奔走时可以更快,好一鼓作气地渡过大河。
索道之上遁光一闪,徐龙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掠起,在长长的索道中快速穿梭。
随着他整个人的进入,长长的索道竟然失去了原本的平衡,“铿锵”的声音越来越响,看似坚固的铁索桥竟然开始在水面上剧烈摇晃起来。
徐龙的身形随着索道摇晃而上下翻飞,而此时在湍急的水流中不时漾起一朵朵漩涡,漩涡裹挟着泥沙在河流中旋转的迹象越来越大。
一股绞吸力在漩涡中心显现出来,索道上的徐龙强行稳定身形,他目光锁定了漩涡之下的东西,心念一动,一道流光瞬间催出。
“啵”的一声在水面上响起,剑光在河面上盘旋一周后,锋芒直直地掠入河底而去。
搅动水汽在水面蒸腾而起,剑光像是一柄弯曲的利刃,在水面漩涡的四周生生地剜下去。
锋芒一霎洞碎了河面,剑光像是摘星取月一般让漩涡在锋芒之中消逝,河水中漩涡的规模总算小了些。
然剑光不敢恋战,在洞穿了最大的漩涡后立刻回旋而来,那河水之下有什么东西也未曾探知。
流光一越,一道剑光在河面闪出,其上不带半分水汽,在河面上再次盘旋一周后,朝着索道掠来。
徐龙眼望漩涡消失不见时,他感觉索道摇晃的力度稍稍减小,心中暗道:这索道和脚下的洪流有关?那水面之下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动漩涡吗?
心下一阵思索时徐龙脚步不慢,在索道摇晃的迹象被稍稍平息时,他又展开身形朝前方掠去,在铁索桥上势必不能久留,他要快速离去到达对岸。
在索道间遁光一闪,徐龙的身影在几根锈迹斑斑的铁索上掠过,脚下的洪流还在疯狂地咆哮。
这方结界内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天地间只有一道噬人的河流。
在索道间穿行时徐龙将剑光按在身下,随着遁光一闪时,剑光也在索道间穿行,远远看去像是有两道流星拉起了长长的轨迹。
而此时咆哮的洪流中又开始搅动,那浑浊的水面下像是有只隐秘的巨手一般,总是想着要将铁索桥给掀翻过来。
“锵啷啷”的声音顿时在前方响起,一股强烈的震荡从索道的另一端传来,徐龙化作的遁光立刻止住身形。
在这股震荡中势必不能前进,否则会有被甩出铁索桥的危险。
而此时在水面上又升腾起了一重重波浪,浑浊的河水在空中高高腾起,而长长的索道在河水中央时不免下垂。
波浪升腾而起时,狠狠地撞击在中央的索道上,剧烈的震荡从索道中央传导到两端。
料来波浪中的这股力量极其迅猛,竟然让这碗口粗的索道剧烈震荡,徐龙在铁索桥上勉强稳住身形,但他此时显然不能再继续前进。
意志在水面上铺展开来时,发现河面并没有劲风,那就是水下有了异常!
念头至此,索道下的剑光被一霎催出,流光一闪朝着前方的波浪而去。
眼看着波浪高高腾起,在空中掠起无数的泥沙,浑浊的水面下像是有只巨手在搅动风云,让波浪那巨大的力道,全然释放在索道上面,本就摇晃的索道在波浪的撞击下更是震荡不休。
这条索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锈迹斑斑的样子,看来是经常被波浪侵蚀,在颗颗索环的链接处甚至都有了锈蚀纹。
在经历了无数年的风吹雨打后,似乎就靠着一股惯性架在两岸,望着那空中扬起的泥沙,巨大的声响又在索道之间响起。
波浪的威势当真迅猛,升腾而起时有倾覆之势,而当波浪眼看要压下索道时,在浑浊的河水中猛然绽出一道流光。
嗡!
一声沉闷的剑鸣在水面上响彻,索道下的剑光不知何时隐藏在水面之下,待滔天的波浪腾起时,已然和水面的接触面很少。
此时的剑光在水面之下一霎涌出,剑芒升腾间犹如长鲸射水,一时间在滚滚的大河之中威势无二。
“波”的一声过后,升腾而起的波浪已然被出水的剑光所斩断,浑浊的泥沙在剑芒之中化作了灰烬。
而此时在空中掠起的波浪,失去了水面的支撑后便要坠落而下,下方的铁索桥岌岌可危。
然而剑光出水斩断波浪和水面的联系后余威不减,在水面之上翻滚一周后直直地掠起,剑芒四射间洞穿了头顶之上的波浪。
在一片水花之中有星辰亮起,凛冽的锋芒在波浪中一霎划出,“轰隆”一声后,升腾而起的波浪被一股能量瞬间震碎。
滔天的水花在层层的锋芒之下化作了一道道水帘,无数的水珠在空中四散开来,方才波浪在空中形成的那股威势顷刻之间被瓦解。
待水雾之中亮起一丝流光,剑光破去波浪后已然回旋而来,空中的水雾顿时弥漫在水面上,铁索桥上的危机被剑光解除。
剧烈的震荡被缓缓停止,在下方的水面像是受到了压制一般不再搅动河水,徐龙趁此机会在索道上遁走。
他方才已然见过波浪的威势,此时不再化作遁光,唯恐铁索桥震荡之时会彻底失去平衡。
而在索道下方的剑光严谨地巡查着水面,意志在紧紧盯着那些浮动的漩涡,徐龙心中高度紧张,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过铁索桥的难处。
这连同两岸的索道仿佛无穷无尽,水面引起的震荡让索桥时时刻刻处于危险状态,而自己在索道上行走时还要小心翼翼,唯恐下方的波浪将自己席卷而去。
在那些浑浊的河水中有着巨大的绞吸力,一旦坠入其中必定会被河水彻底绞灭。
这过桥的心性当真和修行一般,一路行来磨难艰险颇多,而自己所能仰仗的也只有一柄剑光。
在沉浮的河水中有预料不到的漩涡,预示着苦厄海中看不见的磨难,
而在铁索桥上也有震荡引起的沉浮,预示着修行之路上不确定的隐患。
徐龙心下对这索桥有了更多的理解,而他发现自己前进时,在索道上却距离水面却越看越近,这是快到铁索桥的中心了。
徐龙目光一凝,铁索桥因为连接了宽阔的两岸,所以在中间这一段时不免有些下垂,而在洪流日夜的侵蚀下,中间的这一段索道已然被锈蚀的厉害。
而随着离中间越来越近,大河中腾起的波浪也越来越明显,方才消失的漩涡在此时隐隐有集结的趋势。
徐龙心下暗道:这里是大河的中心,距离对岸已然不远,那在此处肯定有危机潜伏!
念头还未落下,只见在咆哮的大河中猛然聚集起一股威势,湍急的洪流似乎在河段中央被生生停驻,而在水面上方的索道竟然无风自动。
“仓啷啷”的声音不断响起,徐龙心下顿时一沉。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是索道中央距离水面太近,河水中凝结的那股威势不断冲击着上方的索道,这让本就下垂的索道发生了撞击。
碗口粗的索道撞击在一起产生的力道极大,由于横跨在索道上,身形已经到了大河的中心处,要是此时洪流再发难真是进退维谷。
徐龙眼睛半眯起来,他看着河水凝滞后便知道不妙,这大河此处必定有埋伏。
看那水中凝结的能量,徐龙方才清楚地知道一重波浪的威势,此时在索道上他不禁有些心情凝重。
然而在危急时刻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在河水威势的冲击下,索道已然开始摇晃的更加剧烈。
徐龙不愿意再次维护索道,横在索道上的身躯干脆一顿,一股沉重的力道压在了在索道之上,在下方冲击而来的能量和徐龙本身发生了撞击。
一股势崩山海的威势从河面上涌来,仿佛有一条奔腾的大河从徐龙身前冲击而来,那股迅猛的威势简直要将徐龙碾压殆尽。
洪流的怒吼,河水的咆哮,它们裹挟着川流不息的能量,狠狠地朝徐龙冲击而来,徐龙面对的是一股威势的碾压,也是一条大河的冲击!
坠在索道的身影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好在他用法力稳住了脚下的索道,此时在大河迅猛的冲击下并没有被原地掀翻。
现在的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碗口粗的几道铁索剑会互相撞击。
在大河中央这段,日夜都有这恐怖的威势碾压而来,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这是有如一条大河在索道前方不停地撞击。
这无数年来水流亘古不息,而铁索桥也不曾真正的稳固下来,它就一直在大河的冲击之下摇晃,独自承受着这股恐怖的自然之力。
尽管河段处已然锈迹斑斑,但连接两岸的索道依然没有断开,这股索道的坚固程度已然超过了徐龙的认知。
他此时猛然想起,是谁在这条奔腾的大河上架设的铁索桥呢?琇書網
“仓啷啷”的声音还在继续,徐龙回过神来,他仰望着结界中的天空,幽暗之处似乎也有人在注视着他。
独自承受过大河威势的冲击之后,徐龙不敢再坐以待毙,他望着那过于平静的水面。
心想:这肯定是洪流在逐渐地蓄势,若是等它再次运转起来,那自己在铁索桥上绝对处于被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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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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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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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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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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