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秦书记也被人追踪,这叫什么事情,完全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立刻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从上面取下一个箱子,然后从上面取下了几件衣服,以及一把手枪,一个手雷,两个弹匣,更是拉开了枪栓。
穿上雨衣,然后直接往外面走,随手关好门,给门上好锁,他便直接找到了边上一个自行车,顶风冒雨,一大街上骑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找了一个公用的电话亭,便开始按照他记忆之中的电话号码打出来了,几乎在接通之后,在确认对方是谁的时候,便开始把情况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也只是几句话的功夫。然后他又给第二个人打电话,整个过程都只有几句话,并没有太多的言语。
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要知道要传出这样的消息,深入敌人内部的同志得要花费多少的力气。
当他打了七八个电话的时候,便看了看手中的手提箱,脸上也是一阵的为难,毕竟他不是别人,而是一个有着所有北平地下党同志花名册的保管员,虽然他是委员,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保管花名册的人。
可他知道,一旦被抓,后果也不堪设想。
同样,他真不敢冒险,毕竟他手中的花名册太重要了,重要到了拿他的命换,他都愿意,他此时才想到了以前秦有德跟他交待过的一件事情。
当他遇到可能会被捕的时候,把花名册放在某个死信箱里,而且在信箱外面做一个记号。这样,他可以放心,到时候会有人帮他收走,交给另一个保管。
很快,他便骑着自行车往另一个方向而去,那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西七区的地方。离他北二区有点儿远。
此时,北平好几个地方,本来还在睡觉的家里,在接到了老汤的电话之后,也是吃惊不小,他们可不敢保证人性,面对敌人凶残的手段,也不能保管所有人都能扛得住。
一时间,另外六个委员,以及一部分重要的人物开始起床,然后全家开始转移,而他们自己更是不断的打电话,只要与高占海,以及齐要民有联系的所有人都开始撤离。
虽然小雨还在不停的下,可北平不少地下党此时已经动了起来,几乎是挨个去通知撤离,特别是这两个委员的手下。
“老婆,快起来,出事了,你现在便走,去阿芳家躲一躲,如果我没有去接你们娘儿俩,你们便不要再回家了!”
“当家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也是一脸的愧疚,严肃地说道:“阿芳,现在便带着孩子走,一刻也不能耽搁,否则,我们都会生命危险,这钱,你全部带上,带上孩子,现在便走,我也要走了,再不走,可能走不了!”
“当家的,我等你,我等你回来!”女人一听丈夫的话,马上便意识到他丈夫可能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女人嫁给他,不是图他什么,只是想有一个安稳的家而已。
“阿芳,现在便走,快走!”
他接着箱子把孩子送到门口,让阿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箱子,然后他直接锁上门,同样消失在雨中。
他要去通知一些人,这些人便是老汤送过来的人员名单以及地址。也只有老汤才有全北平的所有人员名单。
……
“父亲,对不起,儿子这一次拖累你们了,现在你们去亲戚去住啊,如果儿子没有接你们,请你们便不要再回来了,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
“孩子,说吧,你是不是加入什么组织了,孩子,你糊涂啊,你糊涂啊,这么大的家业,你糊涂啊!”
“爹,没有国,那来的家,如果我们不站起来,我国人什么时候能觉醒,什么能真正站起来,爹,对不起,儿子要走了,儿子要走了,如果运气好,那我会回来看你的。”
一个青年小伙子直接跪在二老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一件外套,便向外面跑去。
此时他已经不仅是一个人的事情,还有不少的同志等待他去救人。
“孩子啊,你糊涂啊,你糊涂啊,我怎么生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啊,不孝子!”老人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脸色也相当的难看,整个人都直接坐到了雨地中,老泪纵横,毕竟这一别可能是永别。
……
“大春,我对不起你,我们立刻娟儿走吧,离家越远越好!我欠了外面的高利货,我现在要出去躲躲,我们走吧!”
“什么,你欠了高利贷,就是刚才那个人告诉你的吗?”老实汉子一听,也是震惊不已,毕竟他老婆在家可是一个相当贤惠的人,可现在说是借了高利贷。
“大春,你先走,别被他堵上了,照顾好女儿,如果我这边把钱的问题解决,我去找你,你等我!”女人把大春直接推进了雨里,而她同样也拿起雨衣,跟着锁好家门,消失在雨中。
那叫大春的壮实汉子看着消失在雨的中女人,眼中不知何时也落下了泪,混着雨水,他知道现在的世道吃人。
转身,他很想追过去,可问题是,女人已经消失在雨水之中。
……
夜幕之中,小雨覆盖了一切,覆盖了一切都可能出现的意外,而北平城内,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离开,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青年人。
漆黑的夜雨,好像老天跟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似的,在这样的天气中行走,难度可想而知,可就这样看到路的夜空下,竟然有着这样一群人,用他们的双脚硬生生的走出了一条路。
可能今天晚上是下雨,巡警好像也不愿意出来,让整个撤退地人开始离开了家,而小雨,夜幕偷我是他们最后的掩护。
而当老汤又打一个地方打了两个电话,他的全身早已经湿透了,可他的脸上却笑了,毕竟他已经把交待的都交待了,花名册也送了出去,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了。
同时,在怀柔那边的一个小村子里,秦有德一行人住进了一家小地方的家里,同时也为他们筹集了不少的粮食。www.xiumb.com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也没有办法,他们现在什么都缺,拿下一个小地主,可以帮他们解决很多的问题。
“秦书记,紧急电报!”
刚刚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的秦有德便看到了边上的电台传来了阵阵的响声,而值班的一个人立刻叫醒了秦有德,而且周楚怡也跟着醒了过来。
周楚怡立刻拿起耳机听了起来,同时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几分钟后,周楚怡才放下耳朵,然后对照密码本开始翻译起来,很快,她便把译好的电文递给了秦有德。
“什么,我们被人追踪,而且老高,才齐被抓了。不好,通知下去,所有人立刻撤退,不能在这里多留了,连夜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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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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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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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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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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