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半天的跋涉,已经打扮成商人模样的大将军吴世琮、吴畏等人终于来到了锦城县城。
锦城县,邻河邻山而建,其实,也就是在河的两岸与山之间凿开了一条街。锦城很窄,与凤城没法比。河谷两岸,三叉河上,有一座桥,把两岸上连接起来,河的对岸稍宽一些,那就是锦城县府所在地。
那座一半石头一半木村修建而成的‘大桥’,是连接两岸上的唯一通道。
吴世琮几人走到桥上,桥的那一头,就是锦城县府的盘查点。还真有一点‘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感觉。
跟在吴世琮吴畏身后的几个随从,看到这阵式,稍显紧张。吴世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看我的眼神行事,跟着我走就行。”
前面已经排了有十几二十人的队伍,正在一一等待盘查点的盘查。
终于轮到吴世琮几人了。
盘查之人,先是看了看几人,觉得是否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找不到理由。
“尔等从何而来?因为何事?”
“我等乃清江下游商人,到上游看看木材生意。”
“木材生意,不是应该坐船吗?”
“这次人少,没有坐船,我等也只是来看看,联系到木材再开船上来。”
“这么些年,都没有人做什么木材生意了,你们……”
“正因为好些年没人做木材生意,我们跟上游的伐木商都失去了联系。这次,长江下游的木材老板向我等打听,想要一批木材,我们才亲自到上游来问问,有没有生意可做。”
一个中年卫兵走过来,摸摸吴世琮、吴畏的身上,又捏捏他们的胳膊。
“你们确定是做木材生意的吗?这身板、这胳膊。”
行伍出生的吴世琮、吴畏,那身板那胳膊,可比一般做生意、大腹便便的商人结实上百倍。
“呵呵,这位军爷,你太可笑了,我们不是做木材生意的,还会是什么人?”
“听尔等口音,是从凤城来的吧?”
“凤城?锦城、凤城之口音不都是一样的吗?军爷您还分得出来啊。”
“如果是凤城来的,你们肯定过不了,还是早些回去,以免生出什么意外来。看尔等身板、胳膊都不像做生意之人。要是被我们县府大人查出来了,尔等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呵呵,军爷,你想多了。我们不是商人还是什么?军人?打手?强盗?至于身板、胳膊,这些年您也知道,哪能天天都有木材生意可做,如果天天有,我们也用不着亲自跑到上游来联系伐木老板了。正因为没生意,我们也只能半商半农,糊糊口而已,你看我等手上的老茧,就知道平常我们都在干些什么。这看着,不亲自动手,哪能养家糊口,除了做木材生意,我等平时都是自己种田的农民。不信,您看看。”
说着,吴世琮又拉过吴畏之手,同样都长满了老茧。
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也都一样。
盘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排在后面的人又一直再催促,盘查人只好把吴世琮几人放了过去。可是,仍然怀疑地看了他们好几眼。
过桥盘查又耽误了半个时辰,下得桥来,已近黄昏,要想再往前走,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们决定在锦城里住下,顺便再打探一下有关石碑的问题,明天才知道具体朝哪个方向走。
下桥后,沿着河岸就两条街,一条沿着河水向下游,一条向上游。吴世琮几人知道取石碑的地方在锦城之西边,而下游,这条河就叫清江,下游就是流入凤城县境内。上游才是去往西边的路,所以,他们沿着街向上游走去。
街道两边,不算繁华,但稀稀拉拉还算有人,又接近黄昏,好些家里已经开始升起了炊烟。也有那偶尔招揽生意的。不过看到吴世琮几位人高马大的‘商人’,招呼他们的人很少。
好不容易在街头发现一家稍微大些的店,几人下马,吴畏先走了过去。
“客官要住店吗?”
“嗯!”
“你们有几人?”
“就后面这些,还有马,你这后院有拴马的吗?”
“有,我们这是大店,可以放马的。只是没有吃的。”
“没有吃的,那马怎么办?”
“啊,我不是说马没有吃的,是我店只是住宿,没有给客人吃饭的地方,马倒是可以喂草。”
“没人吃饭的地方?”
“嗯!你看,对面就有一家饭店,你们可以住在我家,然后到对面去吃饭。我们都是这样经营的,对面做饭,我们住宿,他们也没住的地方。”
这时,后面吴世琮等几人也跟了过来。吴畏看了看大将军吴世琮,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能住就住吧,天也不早了,先安排住下,我们再去找吃的。”
“不用去找,对面就有,要不,我过去跟老板代你们说说?”
店家倒是很热情的。
“没事,先把店安排吧。”
安排好住宿,几人到对面小饭店吃了饭,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也许是这一天走得太累,也许是他们本就不想在外面逗留。
回到店里,店家比刚才更热情了些,刚刚走进客店,店家就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一下,然后每人送上了一杯热茶。
大将军吴世琮也不忙于回到房间,看店家这么热情,就在大厅里坐了下来,想和店家说说话。
大将军吴世琮剔了剔牙,喝了一口水后,道:
“店家,你知道从这里去往取石碑那里怎么走?”
“什么?取石碑?”
刚刚还满脸笑容的店家,听到问起关于取石碑之事,脸上马上失去了笑容。
“嗯!你知道吗?”
“客官干吗问这事?”琇書蛧
“我们明天想在到取石碑那里去?”
“到取石碑那里去?为什么?”
“取石碑!”
“这——我不知道。”
说着,店家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要做什么事,从前台走进了另一间房里。吴世琮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久,店家才又从房里走出来,本以为吴世琮几人已经回房了,哪知他们还在大厅里,他正想着要回避。可是,几人看到了,他不好意思地走到了前台。
“几位客官还不休息吗?”
“我们还在等你的回答,就是刚才的话。”
“这——,那里好些年都没有人去了,那可不是人去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可我们就是想去要石碑啊!”
“要石碑?原来我这店里也有很多外地来要石碑的客人,这几年都没有了,听说,石碑厂也被官府关了。”
“关了?”
“关了。”
“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听说是死了人,官司还没扯清呢。现在也没有人再做石碑生意。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听说,很多人去了都回不来。”
“去了回不来?!”
店家默默地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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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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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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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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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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