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做石碑,真的没有老兵军师陶潜想的那么简单。并不是所有的石头都可以做石碑。
云南大理的‘大理石’固然是做石碑的最好石材。可是,普通人家消费不了,也用不起,因为太贵。
普通的石头,如果没有层理性,也做不了石碑,一块完全没有纹理、层次的石头,别说是做成平整的石碑,就是敲打成一块平面都是做不到的。只有一种叫做‘页岩’的石头,才能代替昂贵的大理石而做成石碑。
这种页岩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在此附近,长期以来,人们通过多方寻找,只有锦城的某一处有这种页岩。
页岩,也是在长期的地质变化过程中形成的,不知是沧海为水的作用,还是地质沉积的作用,在锦城这一处,形成了这种比较特殊的页岩,即分为一层一层,厚薄不均的石头。
打开山体,就能看到一层层的石头,取出来,稍作加工,就能成为各种厚度的石块,就像一层层书页一样。所以又叫‘页岩’。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使用这种页岩做石碑。它不但平整,而且比起本地的其他砂岩、青岩、红岩都不容易风化。比其它石头都更能保持长久,这也是大家愿意把它当作石碑原材料的一个方面。
老兵军师陶潜没有想到这些,原来平西王吴三桂云南起兵,他们还在云南之时,所用的都是云南的大理石。由于当地出产,相对成本低,在云南本地,普通老百姓还是可以用上的。可是,要把这些有名的大理石搬运到外面,哪怕只是次品或者开发出来用过的废料,加上运输成本,也是接受不了的。
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陈飞虎,他知道做石碑的石头只有这种,但他不知道本地没有,而要到邻县锦城去取。
“你等谁到过锦城去取过这种页岩?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看了周围很多人,没有人回答。最后,还是前几天被推选为代表的白胡子老人站出来说道:
“我们村寨,已经没有人知道这种石头在锦城的什么地方了。以前,我们寨子里有一个人,现在都老到卧床不起,他是不可能再去了。后来,我们寨子里需要的石碑,都是从城里的一伙专门做石头生意的人手中买来的。”
“你们寨子里这位老人,还记得这种石头是在锦城的什么地方吗?”
“这,没问过他,只有亲自到他家是去问问才知道。”
没办法,军师陶潜只能跟着这几个人,来到了凤山脚下的这个寨子。在白胡子老人的引见下,军师陶潜见到了这位老人。
一栋非常矮小的木屋里,一个非常黑暗的小窗内,一张看不清颜色的小床,老人就躺在这样的房间、这样的床上,并且在不停地呻吟着。
“这位老哥,您好!”
老兵军师陶潜走进屋,对着床轻轻一揖,道。
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白胡子老人走过来,道:
“军师大人,您这样说,他是听不到的,他耳朵聋了。”
然后,白胡子老人走过去,把嘴凑到老人耳边,大声道:
“胡爷,我们来看您来了,这是如今凤城里的大官,他也来看您了。”
“啊?你说、说什么?外面要下雨了?”
“不是下雨,是我们来看您来了。”
“下、下雨没事,我、我又不会出去,下、下就下吧。”
白胡子老者又凑到他耳边,提高嗓门,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这一次,他好像听清了。他微微转过头来,看了看就站在白胡子老者身边的陶潜,想要坐起来,可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白胡子老者双手扶着他躺下。xǐυmь.℃òm
“现、现在不是大、大清了吗?这、这位大官,他怎么没、没有长长的辫、辫子?”
“不是,现在凤城里,又是大周了。”
“大周,啊!大、大周……”
老人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对于是不是有一个‘大周’,他好像记不起来了。
“胡爷,今天我们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胡爷看了白胡子老者一眼,好像没太听明白。
白胡子老者又连说带比划了一阵,胡爷才道:
“你、你说——”
“您还记得当年您到锦城去取石碑的事吗?那条路是怎么走?”
“什、什么?锦城?石、石碑?”
白胡子老者默默点了点头。
“那、那、那里,我、我是去不了了。”
“不是叫您去,您还记得当时的路怎么走吗?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
“路?去、去到锦城,然后、然后再、再往西走、走很远的路,山、山里才、才有——你们、你们要去?可、可你们去、去不了——”
“怎么?我们去不了?”
胡爷轻轻点了点头。
“那、那里,不、不是所有人去都能进、进去的,也不是所、所有人进、进去都、都能取、取到石、石碑出来的——”
“为什么?胡爷,这是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你、你们听说过买、买私盐的吗?那、那就跟、跟当、当年卖私盐一、一样。”
老兵军师陶潜知道,既然这各种页石,附近只有那一处有,而且是所有人都必须的,可能存在胡爷说的这事,这叫做‘囤积居奇’。与他们没有联系,没有门路,是不可能得到这么特殊的东西。哪怕你出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陶潜轻轻对身边的白胡子老者道:
“不是听说,凤城里还有一处可以从那里运来这种石碑的吗?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他们。”
这时,躺在床上的胡爷道:
“你、你们可、可以去凤城找找原来转卖石、石碑的那家,或许你、你们多花些钱,能、能从他那里买、买到——但、但是,我这也有十、十几年没有到凤城去了,也不知,他、他们还、还在、在不在……”
胡爷这边肯定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就只知道那个地方要经过锦城,然后再西去很远,也就是说,去那里还要通过锦城。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通过凤城里、原来曾经转卖过石碑的那家店了。
告别了这个寨子,告别了胡爷、白胡子老者。老兵军师陶潜回到凤山上,给陈飞虎作了交代。然后,他连夜下山,去找大将军吴世琮商量去锦城取石碑之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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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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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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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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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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