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畏一路奔波贵阳、云南,终于把该办的事边办完,打马回程、归心似箭。
一路长途奔赴,疲累加困倦涌上心头。
这一日,终于踏上黔东地界,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就要到家了’。
心里一阵松弛,在马上微闭双眼,任由马儿驼着自己,信马由缰朝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吴畏的睡意更浓,他抓紧马疆,就在马背上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这会,应该快到凤城地界了吧。
可是,他睁开眼,四周的景色却让他大吃一惊。这里,怎么和凤城地界有些来同。原来,这虽然是夕阳西下,但天空还不至于这么黑,他是走进了一片森林了。
难道是马儿跑错了方向。
现在,吴畏也辨别出不方向来了,不知该前进,还是向后退。更不知东南西北。他只得任由着马儿,慢步向前走着。
他想,走过这片树木应该就能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距离凤城地界又有多远。
可是,天越走越黑,森林也越走越密。这应该是什么地方。他不敢再往前走。
吴畏停了下来,就在密林中就地躺了一晚。
天亮,马鸣声把他吵醒。他带着一身水雾,就连眉毛都是湿的。可是,睁开眼,眼前除了密林还是密林。除了从树缝里透过一丝丝光线,能证明这是白天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一丝阳光射了进来。吴畏知道,清晨,阳光出来的地方就是东方。从云南、贵阳往东去往凤城。不管昨天走了多久多远,吴畏相信,凤城就在东方。
昨夜,吴畏睡着时,马儿已经在周围吃饱了草。今天一早,早就恢复了它那抖擞精神的样子。吴畏确定了方向,翻身上马,一路向东。
可是,他怎么感觉这森林越走越远,越走越深,似乎没有了尽头。
这会儿,吴畏毕竟也是一个才二十几岁的青年,这种情况下,反而更激起了他的任性:
‘我就不相信,我还能走不出这片森林的。’
此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头。就这样跟森林‘杠’上了。
又走了不知多久,树枝缝里透过来的阳光,已经从东面来到了西面。他终于战胜了这片森林——他走出了森林。
虽然走出了森林,可眼前还是什么也没看到。除了山还是山,并且,你连着我,我靠着你,群山环绕,绵延天边。
这下该怎么办?吴畏进退为难。琇書網
要不是脚下隐隐有那么一条路,真让他怀疑,这里根本就没人走过。这到底要通往哪里。
好在脚下这条茅草路还有些痕迹,痕迹慢慢延伸到前面一座小山。吴畏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又沿着那条早已看不清的茅草路继续向前。好不容易爬上了那座小山。此时,又早已是日落西山,也早已是人困马乏。吴畏来到一个高点,向远处望去,在一个山湾里,此时正好升起了几絮炊烟。再认真一看,终于在丛林密布中,看到几处屋檐。
吴畏感叹,要不是此时正是升烟做饭的傍晚,要不是那几絮炊烟,谁也不会想到,这方圆丛林密布中,还会有那么几户人家。
有了人家就有了希望,就有了奔头。他决定朝着有人家的方向而去。
可是,前面却没有了路。这一条似有似无的茅草路却并不能通往前面。吴畏也知道,在南方这样的大山里,看着前方不远,其实,要想从这一座山通往另一座山,却不知要走多远。有时甚至根本就走不通。可是现在,吴畏无从选择。
他牵着马,走进越来越深的丛林。爬坡、下坎、穿密林,幸而他带着长枪短剑,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来到靠近那有几间屋宇的地方,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通过这半夜的努力,以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时。黑夜里,隐隐看到,在他所站在的这座山边,距离那几间茅草屋,却隔着一个深谷、一条深河。并且能够隐隐听到河水的声音。
吴畏又一次精疲力竭,他再也没有力气再下到河边,过河,然后再爬上对面的小山而去到那几间屋宇处。
他又在这里停了下来,只好等到天明,再想办法下到河边,再过河上山。
已经用完了全身力气的吴畏,没有任何选择,一个人倦缩在一堆枯草从中就睡了过去。好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也过得很快。吴畏感觉到没过多久,天就亮了。他一醒来,对面,又是几缕炊烟,很近很近;那几间屋宇也更清晰了。
他好不容易牵着马下到谷底,渡过河,上到对面。已经是日上三杆。
爬到了几间屋宇前,马儿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虽然满头满身都是汗,但它还是抖了抖身子,伸长脖子,长长的一声嘶鸣。在整个山谷中回荡起来。
可是,让吴畏注意到的,随着马的这一声嘶鸣,原本还有的几絮炊烟一下子就淹没了。陆续传来的几声关门、栓门声,把这一人一马之不速之客拒之门外。
他们为什么对这一人一马噤若寒蝉、如临大敌。
吴畏牵着马走向前去。‘咚咚咚’敲响了一扇柴门,却没有任何反应。
‘咚咚咚!咚咚咚!’
他一连敲了好几次,明明刚刚都还看到有炊烟从屋里升起来,可是,却就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又走到另一个柴门前,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各位乡亲,我就一路人,不小心走错了方向,才到得此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求乡亲们开开门,给口水喝、给碗饭吃,再给我指一条出去之路。”
绕着几间屋宇又喊了好几声,最后,才从一间草屋里走一个人来,‘吱呀’一声,打开了柴门。
吴畏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里,更奇怪的是,此人并不露面,而是一张大网遮住了自己整个脸。
“不知壮士为何到此?我们这里,从来不欢迎任何外来之人,家,你就不用进来了,这有几个馍,送给壮士充饥;水,随时随地都有泉水,你走吧!”
“可我……”
还没等吴畏把话说完,也还没等他把送出来的几个馍接过手,对方把装馍的袋子挂在柴门外一个枝丫上,柴门已经关上了。
吴畏取下馍,艰难地朝前走了几步,这时,柴门又被打开了,刚才那个高大的身影,蒙着的脸又出现在柴门前:
“这位壮士,我求你一件事……”
吴畏停了下来。
“什么事?你说。”
“你出去后,能不能不把你今天看到的,以及到过我们这里的事说出去?包括任何人。”
“这——,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位大哥,我……”
“什么?”壮汉一下子警惕起来。
“这位大哥,你看我这、还有我这马……”
原来,就在刚才吴畏爬山过河之际,他自己还有马儿,都多次受伤,现在,他的腿上、身上还有多处血迹,马儿也是一样。
“能不能让我稍稍休息一下,给我和马儿上上药包扎包扎?”
蒙面壮汉看了看满身是血的吴畏和马儿:
“那,你,进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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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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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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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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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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