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陈飞虎本就是当地人,变脸,跟他没太大关系,他怎么知道‘变脸’。
‘变脸’,吴世琮略知一二。
那都是平西王吴三桂坐镇云南时,常与川地交流,故对于产于川地的‘变脸’,有见过。可是,没谁会想到,要把这个用于行军打仗、两军对阵。
其实,最初,陈飞虎并非地道本地人。早年,他们家就住在川地。并且,他们家祖上就是唱川剧的。
陈飞虎就出生在川剧剧团里,他的父母都是川剧演员。
早年,他的父母都在川剧剧团里,年轻火旺,两人就在了一起,一不小心,就有了陈飞虎。
那时的川剧剧团,可不是人民剧团,都是为老板唱戏的,或者说是老板买来唱戏的。一个剧团,到各地演出,同时,看到有合适的少男少女、适合唱川剧的,就从他们的父母处要来,或者给予少量的钱或粮食把他们‘买’来。
那些年,贫苦农民家里。为了一口饭吃,虽然知道戏班是最低下的行当。可是为了活命,只要有川剧戏班子看中了自家的孩子、要人,大多数穷人父母,也只能忍痛把孩子送去。
像这样得来的孩子,戏班子是不会把他们当人看的,教你学戏,就是为了演出;演出,就是为了给老板赚钱。所以,‘谈恋爱’或者说是‘乱搞男女关系’,是被严令禁止的。谁也不想养两个大活人,并且还要为你俩养活一个因‘乱来’而生的孩子。
就这样,陈飞虎的父母被赶出了川剧戏班。
一对刚刚学了几年川剧的年轻人,再加上怀了孩子,还能做什么。这样被赶出戏班的孩子,是回不了家的;有的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他们从被家人‘赶出’或者‘卖出’后,家里人根本就不希望他们回去。
自己从事了一个‘下溅’的行业,也没脸再回家了。更何况是被‘开除’的。
这样,一对年轻人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悄悄住了下来,同时,也把孩子生了下来,靠乞讨为生。
身无分文,又增添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去哪里找维持生活的生路。从小被卖到川剧戏班,除了唱戏,他们什么都不会。
搭一个戏班子?谈何容易。别说他们俩的‘技术’过不了关,他们没有钱去买孩子来为他们唱川剧、为他们赚钱。
没办法,两人只能做了几个简单的川剧‘面具’,街头、路边唱起川剧、扮起了变脸,以此‘为业’,乞讨几个生活的救命钱。
可是,就这样,他们也被算是‘抢’了川剧戏班子的饭碗。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都被当地的川剧戏班子赶走。或者出面干扰他们的乞讨,或者干脆就把他们的‘行头’捣烂、直接把他们乞讨得来的生活费给抢走。看着两人怀中的婴儿,没有半点的怜悯和同情。
川地是混不下去了。他们南下进入更山、更穷的黔地。
黔地没有川剧,也没有了要驱赶他们的川剧戏班子。两人得以靠川剧乞讨,在黔地活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们一路南下,然后朝东边游走。
最后来到这与湘黔交界的凤山脚下停了下来。此时,小飞虎已经六岁,也就是说,他的父母从川地最后来到凤山脚下,已经过去了六年。
流浪至此留下来,他们再没有靠唱路边、街头的川剧乞讨而生活。他们来到乡村,好心的村人给了他们土地(其实那时的土地也不用给),自己辛苦开荒种地就是。
这样,总算是他们家也找到了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不再唱川剧、变脸沿街乞讨。可是,每逢乡村重要节日等,应乡民邀请,两夫妻唱上一段川剧、表演一下变脸也是常有之事。
幼小的飞虎,从他会走路会说话,都在父母身边,看着自己的父母表演川剧、变脸。也许出于遗传,这小子没怎么教他,或者说,他的父母从来就没有教过飞虎唱什么川剧、扮川剧变脸,可是,偶然的一次机会,这小子却表演得像模像样的。尤其是后来在凤山脚下的小山村定居下来。每逢乡村里有表演,小伙伴们都撮合他也表演一段。
小飞虎也不推辞,他夹在父母身边,也表演起来。
后来,几经变化,村里再没人叫他们表演川剧。再后来,飞虎的父母去世后,就连他本人也差不多把这事给忘了。
今天,突然听到军师说,要找一些‘歪门邪道’的招式来掩盖他们的起兵行动。再加上前面杨绍琼表演的‘五彩蝴蝶针’,军师陶潜的‘阴风幻影’。陈飞虎才想到,这个‘变脸’会不会在这样的‘妖魔化’起兵中有用。
同样,吴世琮、陶潜等也收陈飞虎表演一番。
陈飞虎的‘变脸’道具,早就已经没有了。要有,也在山下的老房子里面。不过,变脸的那些面具,都是一些纸质、树皮、布片等做成的,几年没用,就算是找到了,基本用不着。
陈飞虎找来一红一白两张布片,再从室外找来一张大的树叶,经过一番‘加工’。就做成了三张‘面具’。
‘变脸’,是川剧的一部分,没有川剧的气氛,也是表演不出来的。
陈飞虎为了表演‘变脸’,不得不开始唱起了川剧。哇哇哇在大厅上唱起来。
然后,他的变脸开始了。
三张面具,在陈飞虎哇哇哇的唱腔中,随时变幻着,谁也看不出是怎么变过来的。
吴世琮等,在云南时虽然听说过变脸,也看过变脸,可是还真不知道其内部是怎么变的。也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变脸’表演。
大家差不多把自己的脸凑到了陈飞虎的脸上,也没能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段川剧唱完,陈飞虎的变脸表演已结束,众人还围着他问这问那,陈飞虎给大家解释了几遍。
两年轻小将吴畏吴惧就想自己试试。可是,把面具带在自己头上,按照陈飞虎的说法,却怎么也变不出来,反而引得堂上一阵大笑。
最后,还是老兵陶潜阻止了大家的‘糊闹’。道:
“这个变脸,我也曾听说过,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我等起事,主要与清兵作战,作为从北方来的清兵,肯定没见过‘变脸’这种形式,说不定,还真在两军对阵上用得着。飞虎兄弟真该再好好练练,并让更多的人也练练。”
“军师吩咐的是,飞虎一定努力练好,并让我的手下都练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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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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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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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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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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