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鹏和林杰的带领下,吴世琮等人绕过松油灯,更靠近洞壁,就看到一堆堆放在洞壁边缘的刀枪剑戟等。那些刀口、枪尖,在微弱的光亮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寒光。
吴世琮顺手拿起一支长枪,枪柄干燥光滑,且一尘不染。他的手顺着枪杆往枪尖上滑,那种久违的感觉,一下子让他心里又有了几分冲动。他用手指轻轻试了试枪尖,枪尖仍然锋利无比。
吴世琮等长期在云南贵州地方上用兵,知道这一带的山洞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天然收藏室。特别是这种又通风又干燥的溶洞,更是特别难找。
这一堆完全存放的是长枪,沿着洞壁摆放得整整齐齐。
由于吴世琮本身也是使用长枪。所以,他手中握着一条长枪,心里就有些痒痒。毕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打过仗了。
自从广西兵败,他们退回黔地,就没再认真地使用过长枪,包括在京城的这么多年,随时准备在身边的都只是一把短剑而已。至于长枪,他们根本就没有地方使用,也不敢用。就算是在五台山、在江宁明孝陵,他们最多也只是从阵前敌人的手中抢夺长枪,暂时‘借’枪使用,战斗完了,他们也不能把长枪带走。
他双手握着长枪,在手中舞了舞。
“将军,有好长时间没用过长枪了吧?要不您试试。看我们存放的武器质量是否保障。”
林杰趁机道。
有了林杰的话,早已手痒痒的吴世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在洞中,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开始在那不大的平台上握着长枪挥舞起来。呼呼风声,一下子传到整个洞中。
长樱在手,那些往事也一下子涌上他的心头。
广西兵败,有敌杀不了;
京城行刺,一次次计划落空;xiumb.com
五台山惊险行刺,最后却差一点丢了性命;
明孝陵,还没等他们出面,就被清兵堵在了陵墓外围。他们根本连陵墓区都进不了……
他又想起了小太监南方——京城太子家老管家吴福和他的孙子。
想到这些,满心的不满和愤懑涌上心头;
这些,满脑的仇恨涌上枪尖。
一条枪,他舞得更凶猛更剧烈,几乎如同真正的战场。几个回合,吴世琮感觉到自己身上微微起汗。他停下来,暗自埋怨自己久疏战阵,让这七尺男儿,几圈花枪就把自己弄得汗流夹背。
使完一套枪法,他收住枪微微一躬。众人的掌声跟着响起来。
“少将军,功夫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旁边,老将吴鹏无不赞赏地道,他的眼神带着爱怜,也带着欣赏。
吴世琮曾经是他带过的兵,对于自己的兵,能有这样的‘长进’,他当然是高兴、欣赏,就像父亲欣赏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些年,吴三桂云南起兵,还是少将军的吴世琮离开吴鹏前,虽也有武艺,在同龄人中是娇娇者。可是,比起现在,经过多次大战,又在广西独当一面后,他的长进,是老将吴鹏所看不到的。
所以,吴世琮表演完毕,他第一个鼓起了掌。
吴世琮放下枪,微微一笑对吴鹏道:
“谢老将军夸奖,好长时间没练,又生疏了。让老将军笑话了。”
说完又对着吴鹏深深一躬。
还没等吴世琮把‘礼’施完,吴鹏赶紧伸出手接住吴世琮的双手道:
“将军,比以前长进多了,现在的大将军,可比曾经的少将军厉害多了,我大周有此等将军在,何愁……”
说到这,吴鹏的话说不下去了。
大家知道,老将吴鹏后面省略的话是什么。一下子,洞中的气氛比刚才消沉了许多。
放下长枪,几人继续往前走,前面一堆短刀,同样的把把冒着寒光。吴世琮走过去,又拿起了一把,他发现,刀口上,还隐隐有些已经干枯发黑的血迹。
这一定是一把刚刚从战场上收来的战刀。也不知它的主人现在是否还在,在他放下这柄短刀前,又有多少敌人死在了他的刀下,他的身上又会有多少次刀伤。
吴世琮默默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斑斑血迹,他的眼眉凝成了一条线。双眼目不转睛地停留在刀锋上。
经过擦拭,短刀上仍然露出寒光。
无意中,吴世琮在刀柄上发现一组数字,这应该是这把刀的编号。
大周军有这样的纪律。这也是从‘关宁铁骑’时期留下的习惯。每批军刀、军枪,发到某一个军部时都有编号,并且每一支已经编号的刀枪都和一定的兵士编号一起。这就如同一个组合,刀在人在,枪在人在。相反,如果刀枪不在了,同一编号的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战死在战场,也会被处死在战后。如果刀枪还在人不在了,那就会通过刀枪找到人,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吴鹏好像也发现在吴世琮看到了刀枪上的编号。他默默地对吴世琮道:
“将军,这人不在了。”
吴世琮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吴鹏。想在他的脸上寻找答案。
“将军,这是一名血气方刚的汉子,他本可以随同小皇帝一起回归云南,可是,他不愿。”
“为什么?”
“当时,贵阳城已四面楚歌,清兵已经三面夹击,贵阳城危在旦夕。而且,他的家就在贵阳城,他是我们起兵南进湖南时,跟随我们一起去的湖南。后来,兵败回到这里,当他所在的军队,在敌人还没到来之前,就要回到云南时,他不愿意再走了,他要留下来,为贵阳城而战。
“可是,最后,保护贵阳城的战争没有暴发,他自己就带了身边同几个同样是贵阳城阴近、也同样是随同我们东进的伙伴,朝着从四川来的敌军方向赶去。结果,他们几人杀了敌军好几十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满身伤痕地逃了回来。
我们军队解散的时候,曾规劝他和我们一起隐藏起来等待时机,可是,他不愿,他说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们走上城头,和贵阳城作最后一次告别,他带着满身的伤和我们一起爬上了城头。最后,把这把刻有他同样编号的刀,跪着交给我们,他说‘他要走了,把刀留给我们,让我们用他的战刀,再多多杀敌’,然后一个纵身,他跳下了城墙——”
这个故事,直听得吴民琮都有些眼泪模糊。他再一次举起这把刀,又用衣袖认真的擦了一遍。
看完洞中的兵器。吴世琮等人从洞中出来,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顶上的寺庙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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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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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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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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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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