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嗑!嗑!’
皇城内的小家庙里,有一声无一声的木鱼,不紧不慢地敲着。
还是那个清瘦的身影,还是那个孤独的背影;相比于几个月前,这个身影看起来更加的清瘦了。
她就是建宁公主。
自从上一次,建宁公主出城,会见了老管家吴福以及吴世琮等人,也看了她的驸马、大周太子吴应熊和她的孩子霖儿。这么多年来,对她总算是一种安慰。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跟随她的两侍卫发现公主是出城来祭奠死去的‘反贼’,并与反贼的残余势力联络,想着拿住她到朝中领赏、升职;而吴世琮等人,又杀死两名侍卫。
这事,不得不引起朝中对她的怀疑。
回到京城,康熙皇帝虽然没有直接对她做什么。但是,从增加了家庙旁边的看守人员可以知道,对她的看管又严了。她重新又回到了严密监视下的‘囚禁’生活。
公主也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一边是她的皇族,一边是自己的驸马和孩子,只有她夹在中间,两边都受着委屈和煎熬。
她不希望两股势力再继续斗下去,可是,这些都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她,只是一个皇族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西南,起兵造反的平西王吴三桂以及残余势力已经全部被消灭,这让康熙皇帝忘记了京城行刺皇上、以及建宁公主出城的事。可是,对于公主的监视却一点也没有放松。
处于矛盾中的建宁公主,每天就这样敲打着木鱼,心烦意乱而又忧心忡忡的熬着。她在祈祷死去的亲人减轻灾难,也祈福还活着的亲人和平安康。
那阵阵木鱼,直到这几天才稍稍地平静、均匀了些,公主的心绪才稍稍好转。
她的‘家’出事后,她身边的人也被朝中一再减少。原来留存身边的两个小道姑,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另外,就是一个从皇宫里‘退休’下来的老妈子。说是老妈子,却基本的生活小事都干不了。其他的洗浆缝补等的,更得听从外面的安排。
“公主,啊,了却师父,这是前几天拿出去缝补的道衣,洗浆缝补好了,我这给你送过来。”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轻轻走到家庙门前,对着公主的背影说。
了却道姑,也就是建宁公主手中的木鱼声稍稍停了一下,她并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小太监道:
“你就放那吧,等下我叫小道姑来取走就是了。”
“诺!”
小太监把几件折叠好的道衣放在门外的一个小凳子上,然后看了看公主,慢慢地转身,又退了出去。
“小京,刚才外面把我们送出去浆洗的道衣送回来了,我叫她放在了门外,你去取进来。”
没过多久,从后院走出来的小道姑,刚刚转过侧门,了却道姑就轻轻地对她道。
“啊,师父。”
说着,小道姑小京轻轻走出门外,把凳子上的一摞道衣拿了进去。
“小京,怎么这几次,给我们送东西来的人换了吗?以前不是一个老太监吗?我怎么听着声音有些不像。”
“啊,师父,换了一个小太监,不是来了好几次了,你没发现?”
“没有,她几次来,我都在念经,没注意到。”
“已经换得好几天了,他说,以后我们这边的事情,就全部由他来做。”
“啊!”
了却道姑(建宁公主)继续敲着她的木鱼,念着那厚厚的一本道德经。
粗茶淡饭、清心寡欲的道庙里,本就和外面没有太过频繁的联系,所以,外面来的人也不多,更何况建宁公主还属于囚禁之身。就更是和外面没有什么联系了。
几天过后,正在念经的了却道姑又听到那个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声音。
“师父,这是这个月上面派给你们的香油纸钱等,我给你们放在这里了,记得等下叫道姑姐姐来拿进去。”
听到这声音,公主慢慢转过身来,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太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等她转过身来,小太监已经转身走出好远,已经走在了那座唯一的折桥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背景。wWW.ΧìǔΜЬ.CǒΜ
这背景似曾相识。公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她见过的,又好像不是一个小孩。
公主微微动了一下嘴角,这宫国的太监太多了,也许是她曾经遇上过的小太监,这也再正常不过了。一个熟悉的背景,这都很正常。
又过了两天。
“师父,你们这有要浆洗的衣物吗?那边浆洗衣服的叫我过来问一下,要不,再过两天就要下雨了。”
这一次,公主没有在诵经,今天由于公主稍稍晚了些,她刚刚从侧室里面出来,手里正捧着那本道德经。小京小道姑,也正好给她把堂前的香点上。
小太监一身简朴,单薄的身子,双手垂立、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门外。
公主先是一惊,这小太监太熟悉了。
“你等等,我这就叫小京去收拾出来交给你。”
“诺!”
然后,他继续垂立、静静地站着。
“你是新来的吗?”
“回师父,来有好几个月了。”
“那前几个月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回师父,以前我没到您这边来过,是这几天才派过来的。”
“是谁派你过来的,浆洗司仪那边不是有专门的老姑子来做这事吗?”
“那个老妈子不来了,所以就……”
“你抬起头来我看看,好像以前我在哪里见过你。”
“师父,不敢。”
说着,站立的小太监一下子跪了下去。
“没事,我叫你抬起头来你就抬起来,我饶过你了。”
跪在门外的小太监,好久,才慢慢地把头抬起来,可是,他的眼仍然低垂着,根本不敢抬起来看向公主。
公主看了两眼,走过去,伸出手,慢慢地把小太监的下颌托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你不是太监,或者,你是假太监。”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师父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样说,我就没命了。我真的是前几个月刚刚进来的小太监。”
“前几个月,我怎么没听说,宫中前几个月招太监?你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在哪里做事?由哪里分管?”
“这……”
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公主身边正好没人,唯一的小道姑小京,也被公主打发到后院收拾衣物去了。
公主轻轻地拉了一把小太监的袖子,道:
“你不用瞒我,有什么事,你跟我到后面说话。”
小太监抬头,惊恐地看着公主。可公主的眼里,一点恶意都没有。但是,她给出的‘指令’,却不容许有半点的推辞。
小太监慢慢站了起来,跟在公主的身后,慢慢走进了家庙的后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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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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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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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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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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