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惧最后一个跳下城墙,吴世琮吴畏把他扶住了,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三人越过护城河,朝城外那一片民居跑了过去。
城上的清军,没想到三人真敢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跳下。等他们反应过来搭箭想射吴世琮三人时,三人早已跑出了射程之外。他们只得在城墙上继续大喊:
“抓剌客!抓剌客!别让他们跑了。”
后面追来的清军赶紧打开城门,一窝蜂朝城外追去。
可是,茫茫黑夜,没入城外的‘剌客’,到哪里去找。出城的清军,只得举着火把,到处呼喊‘抓贼,抓剌客’。弄得整个城内城外鸡犬不宁。
钻入民房内的吴世琮三人,左转右弯,就消失在那些小巷子里。左冲右突,又离开了那片民房。朝着三人居住的城外小店跑去。
三人来去无踪,也根本不从店里的正门进出。昨晚出去,店家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三人在店里睡大觉呢。现在回来,三人仍然从一个屋脊跳到另一个屋檐,然后钻入自己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连鸡狗都没有多叫一声。
回到房间,三人脱掉夜行黑衣,才发现,最后跳下城墙的吴惧中了一射,而这一箭,不偏不倚,正好从他的后臀经过裆下,再从前面射了出来。直到现在,那一支箭,在吴惧的后面留下一个羊尾巴似的箭羽,而箭头却从前面处穿了出来,箭尖上还带些许带灯芯绒的肉皮。这一路上吴惧忍着疼痛,跟着吴世琮吴畏两人,也不知自己后臀部发生了什么。现在一看,才知道有这么惨。
吴惧看到箭头和箭尾,还有箭尖上那点肉皮,一下子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叫吴畏赶紧给他处理。
凡夜间偷袭者,穿不了那疆硬笨重的盔甲,为了防止敌人的刀枪及冷箭,都会在夜行衣里戴上护心镜或防护背心。还真没有人会想到要戴一个护住下面的东西。
吴世琮三人逃上城墙,对于清军,刚好从下往上攻击,就在吴惧最后准备跳下城墙时,清军一箭射来,就成现在这样了。
一路逃来,由于紧张逃命,没觉得有多疼;现在停下来,反而觉得比刚才更疼了。
吴惧呲牙咧嘴、哼哼着叫吴畏快点帮他处理。
吴畏嬉皮笑脸故意在逗他。他拿过剑来,把穿过吴惧裆部的箭从中间斩断,从前面取出箭尖,然后再从后面,正想拨出箭尾,可是,刚刚一接触到箭尾,吴惧就‘嗷嗷’地叫了起来:
“死吴畏,你能不能轻点,你就是故意的,哎呀,疼死我了。”
“你放松一点,我不就拨出来了吗。你两腿夹得这么紧,你以为什么啊。”
吴惧一直哼哼,吴畏也放松了,就在他身边坐着,跟吴惧说着话,突然‘啊’的一下。吴畏趁吴惧不注意,猛地一拨。疼得吴惧又叫了两声,不过,箭尾还是被吴畏拨了出来。吴世琮看着这两货,又好笑又心疼。
“吴畏,你就不能轻点吗,看把他疼的。”
“我轻轻拨,他不愿意啊,你看,这不就拨出来了吗。”
吴畏把箭尾拿到吴世琮眼前。
这一拨,吴惧两颗大大的眼泪都‘拨’了出来。当他看到吴畏手中的箭尾时,还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吴畏伸出手,在他的腰间摸索着,吴惧受不了痒痒,又痛苦又难受地叫了起来。
“你干吗呀?!”
“脱,脱下!”
他抓住吴惧的裤腰带就要往下拨,吴惧反手紧紧地抓住裤子:
“你到底要干吗?”
“不脱下来,我怎么知道你伤在哪里,伤得有多重,又怎么给你敷药?”
吴世琮也坐下来;
“脱!”
吴惧及不情愿的白了吴畏一眼,放开了手,任由吴畏把他的裤子脱拨到合适的位置,不好意思地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
吴畏和吴世琮掰开吴惧的腿,才发现,那支箭,不偏不倚,刚好从他的裆下穿过,没伤着腿,
一看到这副惨状,吴畏差点又笑出声来。
“吴惧,你真运气好,要不,你就真成太监了。”
吴畏还想伸手在吴惧的伤口处摸一摸,被吴世琮一把把他那臭手拍开了:
“你是故意的是吧?!”
“没有啊,不看看,怎么知道伤了多少。”
“少废话,赶紧过去把药拿来。”
吴畏走开后,吴惧才哼哼着对吴世琮道:
“将军,伤得怎么样?”
“没事,也就掉了一点皮,没大事的。”
“可是,吴畏他;我还要讨老婆生孩子啊。”
“别听他瞎说,没事,敷点药就好了。”
有了吴世琮的安慰,吴惧的情绪才算好了点。
吴畏拿过药来,在床前蹲下,道:
“来,吴太监,我帮你敷药。”
啊?!吴惧一听,又开始哼哼起来。吴世琮照着吴畏的臀部就是一脚: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吴畏强忍住自己的笑,给吴惧认真地包扎起来。
可刚刚给吴惧包扎好,外面又响起了清军‘抓贼、抓剌客’的声音。Χiυmъ.cοΜ
现在,清军虽然还没发现‘剌客’就藏在这里,可是,这皇城边肯定不是久留之地,至少现在不能再待在这里。
但是,不等在这里,又能到哪里去。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去处——找老管家吴福。
西郊的那间茅草屋、那片荒地。而且,也只有那里,才是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
等外面的清军叫嚣过后,三人重新改变了装束,重新整理,趁着天还没亮,必须先逃离京城附近。
重新包扎了伤口的吴惧,而且是包扎在那个地方,走起路来确实不太方便。他刚从床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就‘哎哟’一声,撑到了墙上。
“将军,我这,怎么走啊。”
吴世琮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知道吴惧是真的疼,就对着旁边的吴畏说:
“吴畏,你背着他。”
“我?!”
吴畏机灵,吴惧健壮;相比而言,吴惧比吴畏,在身体上还大那么一圈。平常都是吴畏欺负吴惧,叫他背吴惧,他还真有点吃力。
可是,开玩笑归开玩笑,既然要走,肯定不能把吴惧一个人落下。
“背着,背不动了,我再来背。”
吴世琮又冷冷地说了一句。
吴畏没再说什么,弯下腰,吃力把吴惧背了起来。其实,吴惧也并不好受,下了楼没走几步,吴惧还是觉得,不如他自己走,还轻松一些。
出了店,两人扶着吴惧,在夜色里,慢慢地朝着西郊的方向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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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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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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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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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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