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想偷溜走,可许静书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从墙角把她给揪出来。
“你干什么?别抓我,你弄疼我了。”钟琳肠子都悔青了,她就该听东越的话。
“她是谁?”聂雨灵不认识钟琳。
高雪萍看到钟琳也皱起眉头,“你不是说博文生病了,你要在家照顾博文走不开吗?”
“博文好多了,我得空了就来看看。”钟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闪躲。
“来就来,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想想刚才许静书说的话,高雪萍看钟琳的眼神多了几分防备。
钟琳也不傻,回过神来就也不满起来,“什么鬼鬼祟祟,说得真难听。我刚来,就被她抓过来,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多人都围在这。”
“噗!”聂雨灵笑出声来。
就见她捂着肚子指着许静书说,“哈哈哈,笑死人了,这就是你说的铁证如山?她就是你找来的证人?人家可跟你不熟。”
“恭喜,几个月了?”许静书盯着她肚子问。
聂雨灵的笑容僵在脸上,咬牙切齿地瞪她,“你是不是有病?再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伤人犯法。”许静书歪头看她,笑得一脸无辜。
说完,她看向钟琳,“钟琳姐,你来得正好。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的话,我再跟你说一遍。也没什么,就是你之前跟我说那些事,我找人查了,都是真的。”
“什,什么?”钟琳脸上表情有点僵。
她甚至想扭头走,可她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胳臂上多了一只手。
许静书抓着钟琳的胳臂,笑容明媚,人畜无害。
她把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她也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琳。
高雪萍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落到钟琳身上。
那眼神,充满杀气。
“说你下毒的事,你少往别人身上扯。”聂雨灵说。
许静书看她,“我没下毒,钟琳姐说了,这是你们联手设的圈套,为了陷害我来着。”
“她放屁!”聂雨灵骂道。
“你闻到了?”许静书回了一句。
聂雨灵有点恶心到了。wWW.ΧìǔΜЬ.CǒΜ
刚要说话,就听许静书说,“钟琳姐你不敢说?那我来替你说。”
她这话一出,钟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赶忙开口阻止她,“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聊,我去看看我爸。”
说完,她就要走。
许静书把人拦住,“钟琳姐,你别急啊!是你跟我说,钟海做的那些事,也是你告诉我他们联手做了个圈套来害我。做了好事就该让人知道,不说出来到时候别人还误会你是坏人怎么办?”
“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钟琳知道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拉下水。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听方东越的话乖乖在家等着?
现在落到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许同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挑拨我们兄妹的感情?但是,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对我爸下毒手。我爸对你比对我们兄妹都好,你怎么能因为一点钱财就下毒害他?”
“你下毒,现在又说这些话来挑拨我们兄妹,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告诉你那些事,谁能证明?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给我爸下毒的人不是你,是我或是我哥做的?是,我们兄妹曾经是做过对不起我们爸妈的事,但我们都知道错了,也很后悔,都在尽力弥补。我们再狠心,也不至于会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
钟琳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就好像整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聂雨灵也说,“下毒害人,还想挑拨离间,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下毒。”许静书依然是那句话。
说完这句话,她看向高雪萍问,“你是不是就认定了下毒的人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高雪萍说。
“很可惜,你猜错了。”许静书耸肩。
聂雨灵冷哼一声说,“都到这份上了你不会还想狡辩吧?你要是能证明毒不是你下的,我,我脑袋剁下来给你当凳子。”
“真的假的?你也别把脑袋剁下来给我当凳子,就去医院门口大喊十声:我聂雨灵是脑残。怎么样?”许静书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赌就赌,我怕你啊!”聂雨灵被她一激就答应了。
然后就看到许静书不急不缓地从肩上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一张纸,还看了高雪萍和钟琳一眼,才把手里那张纸的内容念出来。
听着她字正腔圆地念出纸上的内容,高雪萍和钟琳都变了脸。
“不可能!你这肯定是假的。”高雪萍疯了似的冲上去从许静书手里抢走那张纸。
当她看到纸上那个鲜红的派出所公章后,她彻底傻眼了。
她老公竟然被派出所抓走了。
这张认罪书上,还有他的签名和手印。
“这还得多亏了钟琳同志,要不是她告诉我钟海跟人贩子勾结想卖我侄子,我也不会去报警。警方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钟海做过的那些事。”许静书笑得人畜无害,仿佛把钟海送去吃牢饭的人跟她没关系似的。
“钟琳!我杀了你……”高雪萍要疯了。
出门前还好好的,没几个小时,老公就吃牢饭去了。
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以后可怎么过?
想到这,她都恨不得杀了钟琳。
“啊——”钟琳被高雪萍的眼神吓到了,大叫一声躲到许静书背后。
许静书笑着把人拉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都冷静点,这才是哪到哪啊?我都还没说完,你们就喊打喊杀,让我怎么往下说?”
“你还想说什么?”钟琳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问。
“还有很多啊。比如,你跟钟海是怎么不动声色给老师下毒,然后推我出来当替死鬼。”许静书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很冷。
她这话说完,钟琳下意识就要否认。
可没等她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下毒的人找到了。”说话的人是霍青岩。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
其中一个,大家都认识。
“秦飞莫,你来做什么?”
“正和哥,你怎么来了?”
白如欢和聂雨灵几乎同时开口。
但是,被她们喊到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如欢,救我!”秦飞莫看到白如欢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救。
聂正和却皱着眉头问聂雨灵,“你在这做什么?”
“她下毒害人,我来当证人。”聂雨灵指着许静书回答。
“胡闹!你现在跟她道歉,回家去。”聂正和心说,我这边刚逮到下毒的人,你却在这当劳什子人证,玩儿呢?
聂正和这时候倒是没怀疑聂雨灵撒谎做假证,就是觉得她年纪小被人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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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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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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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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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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