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游客们吃饱后,女仆长走到了许厌面前:“夫人,王后殿下有请。”
许厌矜持的点了点头,在一众游客同情的目光中跟着她离开。
然而鑫雨明显看到了她略显雀跃的脚步。
何禾自言自语了一句:“幸好不是我……”
鑫雨忍不住叹了口气。
玛丽王后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这下下一个受害者就是王后了吧。
她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普罗。
许厌跟着女仆长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很多,像是懒得摆给别人看了一样。
鑫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有点怕那个古怪出现的男人。
对方偶尔瞥向他们游客的目光并不像在注视同伴,而是看着在顽劣的猴子一样。
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傲慢。
鑫雨摇摇头不再多想,拉着何禾离开了宴会厅。
*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晚的凡尔赛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美丽。
这里的每一个石块,每一座浮雕,都显得极为精致,带着富有历史感的庄严肃穆。
许厌顺着铺盖厚重地毯的楼梯走上去,她路过不少门,有些门上刻着繁复的图案,蛰伏在黑暗中。
最终,女仆长带着她走过回廊,最后在接近顶层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那扇门上面刻着古老的纹案,鸢尾花缠绕在大门上,像是一张等待猎物的蜘蛛网。
女仆长推开门,许厌走进去,发现是一间画室。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耀进来,照出了画室里的画架,桌上放着画笔与油彩。
她见到许多画板上盖着防尘布,堆叠在无法照到阳光的角落里。
房间正中间是坐在沙发上的玛丽王后,旁边有一张小茶几,摆着一面古朴宽大的镜子,里面映照出了许厌的身影。
玛丽王后的容颜年轻且充满生机,就如同热烈绽放的花朵。
她穿了一条漂亮的香槟色裙子,看上去有些想慵懒地躺在上面,不过她看了许厌一眼,又改变了主意,而是端庄地坐在沙发上。
“温尔斯夫人,我想要一幅新的画像。”玛丽王后声音柔和。
直接动手似乎不太礼貌,许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您确定吗?我不太擅长画画。”
玛丽王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动也不动,端坐在原地,没有反悔的意思。
行吧。
许厌走到画架旁,盯着眼前的画布,深思熟虑地提起了笔。
她用笔点了一些金色油墨,在画布撒上颜色,开始了作画。
许厌画的很慢,她一只手端着色彩盘,时不时用笔在上面点上几下,她本身生的就像一幅水墨画,而她的面前也是一位美艳端庄的大美人——这幅场景光看表面,其实是非常美好的一幕。
只是当目光聚焦在那幅画上时,场景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许厌其实是学过油画的。
但有些东西不是学没学过的问题,而是真的只能看天赋。
因此这画看上去……依稀能从颜色上辨别出这是个人。
仅此而已。
许厌画好了之后,犹豫着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走过去递给玛丽王后。
玛丽王后低下头,盯着画布看了良久。
那匹纯色的亚麻织物上,有个疑似被狗啃过的人。
她对着上面的那张五官凌乱的脸沉默了片刻,随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在疑惑着什么。
笑容逐渐消失在她脸上。
幽幽的烛火拉长了她们两个的影子。
铛——
午夜的钟声响起。
玛丽王后突兀的起身,抬起手,放在镜子上。
许厌这才注意到,面对她的镜子前摆着三根蜡烛。
镜子像是水面一样浮现出一圈圈的涟漪,玛丽王后竟然进入了镜子里。
许厌挑了挑眉。
她想了玛丽王后的无数种可能,倒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
“血腥玛丽”。
西方民间关于血腥玛丽的起源至少有50多种版本。
传说召唤出血腥玛丽可以预见未来,据说在镜子前面呼唤三次她的名字就会出现。
有时她是无害的,你只会在镜中看到她的倒影,她会回答你提出的问题。有时她凶残至极,会用指甲和爪子抓人,用獠牙扯开人的脸皮,害死人或逼人自杀;她还能把人困在镜中,以剜人眼球著称。不同版本都有不同说法。
镜子里的玛丽也变了模样,依然金发碧眼,美艳逼人,但不再是满身珠宝的王后,而是穿着一条沾满血污的裙子,头发披散,脖子上有缝合线的鬼怪。
这是她死于断头台之后尸体的样子。
“你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吗?”玛丽王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秘的笑意。
许厌淡定拒绝:“不了。”
结果它完全没管许厌的拒绝,已经自顾自地作了占卜。
“这就是你的未来,不可阻挡。”
玛丽王后欠了欠身,镜子里光华流转,很快地颤了颤,播放出了一段影像。
起初出现的画面是许厌的背影。
她走在凡尔赛宫的一条小路上,看样子已经有了目标,步履轻快,正朝着某个建筑物里走去。
镜子里的视角似乎属于某只鬼怪,它从许厌的身后一点点接近,就在它即将伸手碰到对方的时候,许厌突然回身。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了那么点反转。
镜面里出现了满满的可怖镜头。
许厌拿着镜子扔进火葬场的焚烧炉里;小季把镜子扔进克拉肯展馆;身型庞大的极地恶灵应召唤而来,在镜子上跳踢踏舞;苏雅在镜子前旋转;镜子被用来跟一条僵尸狗玩抛接飞盘的游戏;花旦打扮的殷秀秀拿水袖把镜子当陀螺抽……
在最后,镜面里的画面被逐渐拉远,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面容英俊,眸色像是鲜血凝结而成的红色宝石,正是欺诈之神普色乌度罗勾伊。
他看上去心情不算好,立在阴影中。
随后普罗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转过头直视着镜面,眯起了那双红色眼眸——www.xiumb.com
预言画面碎裂。
玛丽王后的笑容僵住了。
——它都看到了什么?!
许厌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来了一句:“这就是你的未来,不可阻挡。”
玛丽王后:“…………”
【作者题外话】:玛丽:有老公了不起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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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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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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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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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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