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名字,萧牧天微微眯起眼来。
“霍钺身为南境总提督,位高权重,个人档案保密级别设为最高。在没有授权之下,即便是揽月楼也难以对其展开具体调查。”
“能查到他与此事有关系,已经是极限。”陈楠见自家先生不语,还以为是他责怪揽月楼办事不利,连忙解释道。
萧牧天合起资料,淡淡笑道,“我知道这个人。”
自己尚还在皇甫成手下时,曾经听过此人。
此人,很有领导才干,作战英勇。
文韬武略,军事才华,皆处于一流,完全不逊色于皇甫成。
只是,因为政策倾向,南北两境利益相悖,一贯不合。
作为两境的总提督,皇甫成与霍钺之间,自然也存在着积怨。
皇甫家遭遇飞来横祸,几近一夜覆灭。
霍钺在明面上不好出面痛打落水狗,但,私下里联系几个次一流的家族,代替自己去羞辱皇甫家,也并非什么怪事。
穿上黑色正装,理顺衣领,萧牧天坐上陈楠的商务车。
关岳前往北境送信去了,短时间不会回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将由陈楠负责自己的饮食起居。
今天是双休日,又赶上天气晴朗,难得的好天气。
企业的高管和白领人士,纷纷开上私家车出门郊游,释放工作压力。
道路上的人|流量,比工作日时还要多出几分。
约莫两个小时后,商务车进入白长区。
原本拥挤不堪、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车流量骤降。
特别是临近皇甫府邸时,更是一路开阔,几乎不见人影。道路两侧的街坊邻里,也是家家闭户,无论是居民还是商贩,都是将门窗关得死死的。
如同逃避瘟|疫一般。
足足可供六辆车并肩而行的宽敞道路,唯有一辆车在行驶。
在距离皇甫府邸还有千米距离时,陈楠便依言停下汽车,下车步行。
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遮住了直射而来的阳光,在路面上留下一片阴影。
清风微凉,空气中还带着纸钱焚烧成灰烬的气味。
偶尔还有零碎的黄纸屑随风飘扬。
远处,更有丧音靡靡,呜咽与哀嚎声悠悠传来。
明明是大晴天,行人走在这条路上,心底却无端升起寒意。
五百米外,是皇甫府邸大门。
门罗可雀,百业萧条。
曾经宾客络绎不绝,几近踏破门槛的皇甫家,完全换了一副光景。
也才过去一周而已,变化就如此之大。
世间炎凉,冷暖自知。
萧牧天点燃一根香烟,站在门前,并未着急进门。
府邸内,已经有了不少身影,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时而嘴里还感叹着,“不愧是总督的府邸,档次完全不逊色于帝京那些有名的府宅,到处都是宝啊!”
说着说着,他们便将看中的宝贝往兜里揣,往府外搬。
还有一位打扮轻佻的青年,对皇甫家女眷动手动脚,丝毫不顾及场合与影响。
很嚣张,几乎到了无视王法,目中无人的地步!
“反正你们皇甫家已经完蛋了,跟着本少爷去帝京,再给本少爷生几个大胖小子,又有什么不好?”
本名何敬的青年,一把揪住那想要逃离的素衣女子的长发,另一只手已经在她的身上肆意地蹂躏,温柔地放肆着。
女子不断地挣扎,求饶,哭泣,非但没有引起对方的怜悯,反而让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跟着起哄。
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来,拍摄女子被蹂躏时的神情变化,借此寻乐。
简直禽兽不如!
萧牧天面色不变,弯曲食指,轻轻一弹。
指间的烟头抛飞而出,精准地落在那名为何敬青年的手背上。
烟头尚未熄灭,高温令他一阵吃痛,整张脸都是痉挛扭曲在一起,他像抽风了一般抖动手臂,一边抖还一边叫骂着:“哪里来的烟头!”
场面滑稽。
萧牧天立于门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草,你笑什么!”
待何敬抖掉烟头,第一眼就看到立于门口处的萧牧天,正在嘲笑自己。
他火冒三丈,快步上前,要修理萧牧天。
然而,他尚未站到后者身前,萧牧天便抬起右腿,一脚下去。
“砰!”
何敬直接腾空飞起,一头栽落在地上。
全场愕然。
原本那群嘻嘻哈哈的青年,一个个愣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着萧牧天。
什么情况?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你敢打老子,你找死!?”
何敬嘴里骂骂咧咧,在几位狐朋狗友的搀扶下,爬起身来。
他目光怨毒地瞪着萧牧天,“你他妈有病吧,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对老子大打出手?!”
“啪!”
萧牧天再度点起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白雾茫茫。
“现在滚,饶你不死!”隔着朦胧的烟雾,萧牧天吐出这句话来。
“啥!?”
听到这句话,何敬瞪大了眼睛,撇着脑袋,用耳朵对着萧牧天,“我没听错吧,你说你饶我们不死?”
“哈哈哈——”
短暂寂静之后,现场再次爆发出了大笑声。
一众来自帝京的二代子弟,笑得前仰后合,皆是用一种看待白痴般的神情,看着萧牧天。
“看来,你是来帮皇甫家出头的?”何敬猜出了萧牧天的来意,嗤笑道:“恕我直言,你有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皇甫家族,现在就是丧家败犬,你为他们出头,就是想为他们陪葬。”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是金城本土人士,我来自帝京!”
最后一句话,何敬说得格外铿锵有力。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他,就连他周围的其他二代子弟,也跟着挺直腰板,与有荣焉。
仿佛,来自帝京,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一般。
本以为自己的来头,会震慑到对方。
却不想,萧牧天仅是轻描淡写给了一句:“哦,所以呢?”
何敬差点没因为萧牧天这句话笑喷,周围的人也开始肆意地讽刺:“这家伙,怕不是一个傻子吧?”琇書蛧
“肯定是了,不傻的话绝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想为皇甫家出头?”
何敬冷眼看着萧牧天,嘴角掀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随后,他张开五指,一把抓过那可怜的女眷,当着萧牧天的面,“嘶啦”一声,扯破她颈脖处的衣物,露出前胸处白皙的一抹。
“本少爷现在就要正法她,我看你能奈我何!?”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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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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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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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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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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