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时候真心真意,换来的反而是得寸进尺、反目成仇。
升米恩,斗米仇的案例,最近一两年经常出现。
以至于那些做善事的人犹豫了,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帮助别人。
不帮,心里过意不去。
帮,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种茫然裴少白也有过,以至于最近一年以来,河仁跟四海两个基金会形式多过实事。
没办法,真的怕了。
虽然这只是个别案例,可就是这一小部分的人,硬是搞得整个慈善行业投鼠忌器。
这种威力就连裴少白都退避三舍。
林婉也听说过这事,所以看到裴少白一脸忌讳后,她温声笑道。
“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先生了,那时候的你多威呀。就像一头猛虎,别说不平事,就算天都敢捅个窟窿。”
“可惜我家裴先生长大了,随着年岁增长,财富积累越来越多,又再娶了个娇妻,变得越来越乐于安逸喽。”
裴少白挠挠头:“姐,你这算是讽刺吗?”
“我这是夸你成熟稳重呢。”林婉捏了下他脸蛋,俏皮的眨眨眼。
“人就该这样,心智随着年岁增长而增涨。越活越痴傻,那必然是阅历不够,心智不健全的人。”
裴少白满脸无奈:“看似夸,可句句字字又充满激将之意。你这是再将我的军!”
“我认为这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林婉脸上梨涡浅笑。
“当然,我并不圣母,更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
“之所以今天跟你说这事,主要是因为它是个大趋势,并且也将会是未来几十年内国家主打的旋律。”
裴少白撇撇嘴,往后一躺,靠在藤椅上。
“得了吧。”
“年年说,可还不是年年如初?”
“解决农民生存问题?这就是个光说不练的事。”
他比谁都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去年三农出台后,内阁确实是真下决心,毕竟这是五常共同下达的指令。
按理来说必然是各地运作配合执行。
可现实却是,这条政策刚出北京,每传一城威力就减少一分,过省更是弱三分。
直到现在,农村还是那个农村。
那些各城的掌权者,他们的心思全放在建设城市上,接到文件后全是直接底下的人,而底下的人呢?转手立马扔一边。
他对国家并无半点意见,但是对某些的人成见却不小。
人嘛,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就该扛起属于该位置的事。
这叫责任,并非义务。
可有些人偏偏就喜欢占着位置,然后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喝茶。
正事不做,光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很多事情想要有起色,并非是一步就能见效的。”林婉语气轻柔,眼底睿光流转。
“假如国家是楼体,那么老百姓就是基石,乡村务农的人们则是地基。”
“这是个谁也不敢忽视的关键,因为只有处理好这个群体的问题,我们的国家才可以变得更强大。”
“科技再强,如果没有粮食也无用。”
说到这,林婉话锋一转。
“你当初不是说过,今后要是有能力了,必定要帮老百姓将手里的农作物换成钱,提升他们的收入和生存能力吗?”
裴少白一脸迷茫:“我说过吗?”
“说过的。”林婉一脸认真,可她眼里却闪烁着狡黠。
“我家裴先生向来一诺千金,该不会现在想反悔吧?”
不等裴少白回应,她又说。
“当然,你要是不舍得花这钱,或者是害怕摊上麻烦,倒也可以全当没说过,我也就当做没听过。”
她为什么这般执着于,让裴少白打通城乡销售通道?
因为这是大势。
有些事她不方便讲明,可她心里清楚,只有这样才可以在未来的大势中,为裴家多一层金身。
一个为国家干实事做贡献的企业家,地位确实超凡。
可这大势并非永远一成不变!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句话很多人都知,可真正懂的人却没有几个。
“我真说过?”
“嗯呐。”
“好吧。”裴少白挠挠头:“或许真是我忘记了,最近这一两年太忙,很多是都拖慢了也忘了。”
“还好有你提醒。”
“不客气的,咱们是一家人嘛。”林婉笑意盈盈。
“那裴先生是打算做无信之人呢,还是做个信守承诺的小可爱。”
小可爱?
裴少白眼角轻颤:“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调侃的那味!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倒也没错,像我这种人怎可能变成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虽然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君子,但是那是做事的方式。
现在这种事已经涉及到他个人品德的问题,又怎能不重视呢。
“回头到福州后,我再找老林谈这事。”
林栋梁这次回国,就没打算在出国。
毕竟东风公司在北美洲那边的业务,已经打算暂时先保持原状,那么肯定要先将收购各大快递公司的事先提上议程……
“至于河仁基金那边,回头老曹回过,我找他饮茶再谈这事。”
这次他结婚,老曹没能回来,是因为被华龙公司的事给拖住了。
最近这两年华龙公司,一直在四处买地建厂发展制造业,执行劳动力闭环这一项计划。
这是重中之重的事。
林婉暗松一口气,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有些时候做事不能只看眼前的付出,这句话你讲得嘛。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么过程中遇到麻烦可不能退缩哟。”
“我可不是那种轻易言放弃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最为清楚。”裴少白笑道。
林婉点头:“这是肯定的,至于我讲这话主要是想让你事先有心里准备。”
“因为就像你讲得,这世上有知恩图报的人,同样存在一些愚昧无知的人。”
“我们做事情嘛,必须要有两手准备。”
“想预料最坏的结果,从这一点出发。这样一来今后真发生某些,与我们所想背道而驰的事情,至少可以坦然一点。”
“你觉得我这话有没有理?”
“在理。”裴少白点头。
这时,安澜从屋里出来。
“你俩聊什么呢?”走向葡萄架的同时,安澜接着说。
“福州运来的金砖到了,老公要不要一起去地窖看看?”
在她这话刚刚说完,老元和老蛇二人合力提着一个铁制密码箱走进三进院。
瞧他俩提着这一米长、半米宽的密码箱,那一副颇为吃力的样子,裴少白挑眉。
“这次又买多少斤啊?”
“不多,箱子里也就装十块金砖而已。”林婉笑着回了句。
裴少白刚想说话,又听她补充了句。
“就是重量规格高了些,每块三十斤正好。”
好家伙。
这还是金砖吗?石头吧!
裴少白眼角轻颤,只听安澜开口:“抬到后院吧。”
老元和老蛇齐齐点头。
目送俩人前往后院的背影,裴少白站了起来。www.xiumb.com
“现在咱们家这地窖中有多少黄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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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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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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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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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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