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我很需要钱。”说话之间,她又倒了杯酒,只见她轻晃着酒杯。
杯中酒水,随她晃动,在灯光折照下波光粼粼。
她一双杏眼,透着几分深邃。
“人生没有两全其美,想要得到,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我选择用尊严和身体换钱。”说完,她微微一笑,举杯朝裴少白示意了下,一口饮掉杯中酒水。
听完她这话之后,裴少白相当惊讶。他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夜场女郎,竟然能有如此见解。
这种思想觉悟,已经远胜许多人。
“青春饭。”裴少白笑了声,瞥了眼依旧正在跟身旁女郎瞪大小眼的赵德胜,以及正跟边上女郎聊得火热的罗天他们。
刚想继续说,就听如玉讲:“是青春饭没错,所以我也想好了,再做几年,然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再寻一良人结婚生子。”
裴少白听得愕然,对于她这话,他还真不好作评价。
“有思想,有规划,不错。”
除了这样讲,他还能怎么说?
讲句实话,恐怕不仅仅她有这种想法,其她同行的人都抱着相同想法。
趁着年轻,用身体多赚点钱,然后找个老实人嫁了。
而能在这一行混得好的女人,个个长相靓丽。
所以,谈不上谁吃亏。
如玉也不在乎他如何看她,不过对眼前这个谈吐温雅的少年郎,她着实有好感。
比起以往那些上了年龄,没聊几句,就动手动脚的客人。
裴少白这种温文尔雅,让她倍感极其舒适。
“老板,您喜欢喝醉的,还是清醒的?”
裴少白不明所以:“这话是几个意思?”
“罗总每次来,我们都会被他包夜。”如玉露齿一笑:
“您要是喜欢清醒的,我就不喝酒了。免得等会醉的一塌糊涂,没法*您。”
这话一出,裴少白总算明白了。
“我觉得比起做那事,还是聊聊天更好。”
如玉愕然,凝视着裴少白几秒,忽然掩嘴轻笑。
她指了指罗天他们,裴少白看过去,发现这几个,已经抱着身边的女郎开始互啃。
画面感极其.……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您不心动吗?”她放下掩嘴的那只手,白嫩手指从他脸上拂过,缓缓往下。
“难道说,您不想提前尝尝别人老婆的滋味吗?”
裴少白呼吸一顿,连忙抓住她的手,与她饱含愕然的双眸对视。
“你有一副矜持的长相,同样又具备一颗放浪的心。”
如玉笑道:“矜持?做我们这行的,矜持等于没收入。”
“想挣钱,就必须抛开一切,接受一切。”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只能饿死街头。”
这话讲得很在理,也是很多人明白,却又做不到的事。
有些时候,人在不够饿的情况下,总会顾及脸面。
面子与尊严确实重要,可它不能填饱肚子。
只有真正饱受饥饿摧残过,不想再吃这种苦的人,才能抛开一切,接受一切。
“我很欣赏你的思维。”裴少白温声说道:“可我无法接受你这种行为。”
“倒不是说我是个正人君子。恰恰相反,我很坏。”
“但我就算坏的不够彻底,也要为心爱人守心守身。”
“最后,相识一场,祝你早日达成所愿。”
说完这话,裴少白甩开她的手。站起身,瞥了眼沉浸在美色当中的罗天他们,示意赵德胜走人,共同走出包厢。
走出夜总会,上车后,裴少白笑道:“开车吧,找找看,附近有哪卖肠粉的。”
“好。”赵德胜启动车子,倒车离开夜总会的停车场。
俩人找了几条街,才找到卖肠粉的一家店。刚打包完肠粉,罗天就来电。
问他怎么自己跑了,裴少白笑着说了句,对这种被多人住过的洞,提不起兴趣。
罗天愕然,连忙说,考虑不周了,下次给他找个处。
裴少白也没明着拒绝,只是让他明早来家里一趟,有事要跟他谈。然后又聊了几句,就挂断通话。
有些事就算心底排斥,可也不能明着说出来。
人想在这社会立足,必须要学会融入集体。
想要被人接受,首先要先成为该群体的一份子。
太精,别人会排斥,打压,疏远。
太蠢,别人不乐意与你为伍,甚至嘲笑。
只有将自己伪装到,同他们一个系数,他们才会放心接受你。
同流合污?
用这个词形容,有点过了。
裴少白更喜欢与狼共舞,哪怕以他如今的实力,不用看这些狼的脸色,甚至还能将他们当狗一样使唤。
可他依旧要处于这个群体,只有这样才可以时刻获知他们的心声,掌控他们的动向。
他将屠狼之力,用来控制狼群。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二楼面向前院的房间依旧亮着,下车后的裴少白,看到这一幕后,倍感心暖。
他知道,这是专门为他点亮的一盏灯。如同当初在福州,不管他多晚回家。
这个家,始终有一盏灯为他而亮,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再等候他归家。
“德胜哥,你把车停一下,然后进来吃肠粉。”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裴少白拎着公文包和一袋肠粉,用钥匙打开院门后,率先进屋。
走进家里,打开灯,裴少白直奔厨房,放下公文包后,打开手里的塑料袋,将一盒盒肠粉拿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少白头也不回:“院门有关吗?”
“嗯。”
“这三盒留给你。”裴少白指了指,放在边上的另外三个打包盒。
“好。”赵德胜也不客气,拿起来就走出厨房。
“不用加热吗?”
“俺喜欢吃凉的。”
听到这个回答,裴少白哭笑不得,不过也没多说。将剩下的两盒拿出来,把里面的肠粉,连同酱汁小心翼翼倒进一个盘子里,再放进微波炉加热。
两分钟后,裴少白端着热气腾腾一旁肠粉,避免酱汁溢出,只能两手端着。至于公文包,顾不上了,反正是在家里,放厨房也一样。
小心翼翼的走出厨房,瞥了眼坐在餐桌边,狼吞虎咽的赵德胜,裴少白笑了笑。
“待会记得关灯。”
“好。”
上楼后,裴少白打开主卧的门。当看到林婉半依在沙发,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处于熟睡中。
裴少白知道,她又再等自己回家的时候,撑不住睡着了。
“傻女。”他笑了笑,将手里那盘肠粉,先放在沙发前面的书桌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林婉身旁,刚想伸手将他抱起,去看到林婉眼皮子颤了颤,而后睁开双眼。
当看到裴少白,睡眼朦胧的林婉,立马面露笑容,朝他伸手。
“抱抱.……”
“像似个撒娇要糖的小孩子。”裴少白笑了声,忍不住挂了下她鼻尖。
“有肠粉,要不要食呀?”
一听吃得,林婉眼睛一亮,连忙丢掉手中拿着的书,蜷缩的双腿放下,站了起来。
“哪呢?”
裴少白转身将放在书桌的那盘肠粉端到她面前:“味道肯定没在现场吃的好,你先凑合吃吧。改天我找人学一手,然后再亲手做给你吃。”
“嗯哼。”林婉接过盘子,嗅了一口:“两条肠粉呀,吃不完呢。裴先生吃过了吗?”
“没啊。”裴少白拿起筷子:“罗哥所谓的食好货,是去夜总会玩火。”
“还给我叫了个靓女,说让我今晚食食野。”
林婉端着盘子坐下,笑道:“那你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啦?”
她没问,他有没有食野。是因为相信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自家小男人是什么性格,她最是清楚。
“没不管……”裴少白将夜总会的事,同她讲了遍,然后将手里的筷子,递了一双给她。
“到现在,我都有点惊讶,一个在夜总会上班的人,竟然具备这种思维。”
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听完事情经过后,林婉心中满意,又倍感好笑。
“别人到那地方时寻欢作乐,你倒好,真找人聊天谈人生。”
裴少白挠挠头:“没办法,提不起兴趣。总感觉,好像除你之外,我对其她女人免疫了一样。”
“你稍微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怦然心动。可面对别的女人,就算她们不着片缕,我也心无波澜。”
林婉笑眼弯弯:“嘴越来越甜啦,要不是还有肠粉没吃,我肯定要先尝尝你的味道。”
“那就先吃肠粉,再来尝我。”
“好呀。”林婉将盘子放在膝盖托着,手拿筷子夹了一块,先伸到裴少白嘴边。
“我家裴先生也没吃,先喂饱你喽。”
裴少白笑着张嘴,吃掉她夹的那块肠粉,边嚼边笑。
“味道还可以,你赶紧趁热吃。”
“嗯哼。”
小夫妻俩解决完两条肠粉,裴少白将盘子和筷子收拾好,下楼放到厨房洗手池,顺道将公文包带上楼,然后洗澡换睡衣,楼着林婉一同入眠。
第二天。
凌晨四点半,裴少白率先醒来。和往常一样,轻手轻脚下床后,到浴室刷牙洗脸,接着走出卧室,下楼道厨房开始准备早餐。m.χIùmЬ.CǒM
五点,林婉起床。
裴少白已经煮好稀饭,其它食材也全都备好。看她下楼,裴少白陪她一同出门散步。
六点,俩人回到家里,裴少白进厨房开始炒菜,林婉就依在门框,看他忙碌。
六点半,老裴和赵德胜也醒来,一家人吃完早餐后。
裴少白同林婉,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书晒太阳,直至温度渐高,俩人才进屋。
八点半,罗天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快到汾水关。要裴少白先把水放下去烧,准备泡茶。
挂断电话后,裴少白笑着放下手机,同时拿起水壶,放水下去烧。
“罗天要来?”
裴少白嗯了声:“我昨晚同他讲,今天过来一趟谈事。”
林婉点点头:“我上楼了,正好处理公司一些事。”
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通过电脑,同陈念念与公司其他高层开视频会议,然后顺带炒股。
“好。”
林婉刚上楼,院子里就传来罗天的声音,他跟老裴打完招呼,这才进屋。
“阿弟.……”罗天将夹在腋下的钱包放下,笑着在坐在裴少白右手边的单人沙发。
“今天要同我讲什么啊?”
裴少白先是递了支香烟给他,再冲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桌上,这才开口:
“最近公司效益怎样?”
提及这事,罗天脸上洋溢起笑容:“比以前好,前段时间,我特地找银行进行估值,他们给出四亿两千万。”
从他跟裴少白认识至今,不足三个月。可他公司的市值却足足翻一倍之多,从当初的两亿,到至今的四亿多,哪怕只是估值,也让罗天欢喜不已。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郎,给他带来的效益。
这让罗天感激的同时,越发庆幸当初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如若不然,欣源哪能发展这么快?
裴少白笑道:“挺好的,不过还是太慢了。阿哥想更快点吗?假设我有办法,一年之内让你公司市值,翻个几倍,你愿意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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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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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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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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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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