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让白小小不敢妄动,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眼眸颤动的小心注视着头顶的方向,然后呼吸清浅又绵长。
徐慕扬没有这些顾虑,他气息处理得一向很好,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发现得了他的位置,所以他泰然自如的继续凑近了身边人悄声说话。
“猜猜留下来的人是谁?”
满含暗示的话语在耳朵边响起,白小小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少,至少再不会惊得避让出声,最多那处皮肤泛起滚烫,变得嫣红一片罢了,好在鼓里光线昏暗,徐慕扬又一直低垂着头靠着,所以没有发现。
因着这人一直在等自己的回答,而白小小又不敢像他一样出声,所以身子几番挣动间终于是把禁锢住的手给抽了出来,她抬起手正想写点什么,但临到动作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落在何处,一时竟是僵在了半空中。
黑暗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浅笑,像是含在了嘴里溢出了嘴边,比春天的风撩人,又比夏天的火炽热,白小小心里一颤,下意识的紧攥了一下手指,这种一瞬间的悸动让她有点不能适应。
一只大手在黑暗中伸来,然后一把握住了还举在半空中的手,白小小象征性的挣了一下,但因为之前两人牵过好几次,她早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宽厚大手包裹着柔嫩小手一路移动,从下巴往下,经过脆弱的脖颈,然后就这么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徐慕扬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后就松开了,其意不言自明,是要让她在自己胸膛上写下要说的话。
白小小掌心贴按着面前人的胸口,可以明显感觉到掌下结实的肌肉,以及缓慢而有力的心脏跳动,连带着她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响在了耳边,这种近距离的感觉实在太糟,让她有种逃不开又躲不掉的感觉。
“怎么了?”
看她久久没有动作,徐慕扬哑着声音问道。
白小小在黑暗中摇了摇头,然后手指挪动,轻轻的在身前人的胸膛上写着什么,她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所以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刺痛,反而因为动作太轻让人感觉到痒。
此时的徐慕扬就是这样的感觉,他胸膛上移动的手指实在太小太软了,落在身上像是爪子最尖锐的地方轻蹭过去,不痛但是很痒。
【红袖?】
用手不好写出太长的句子,白小小只能几个字几个字的来,她划动的动作很慢,争取每一个笔画都能抒写清楚。
感受到对方最后落笔的位置,徐慕扬点头肯定了外面的确实是红袖,刚刚离开的脚步是魏瑜的,只是不知道红袖留在这里想做什么。
白小小又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额外的响动,她指尖挪动着想问些什么,但刚竖着划了一道,耳边立时又传来了一道沉哑的声音。
“有人来了。”
来人落地的声音轻若羽毛,丝毫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但落在徐慕扬耳朵里却清晰不已,他眉头微动静静听着这人的脚步,判断着对方此时所站的位置。
听到他说有人过来,白小小静下心来试着去听听看,然而在她耳中听来外面没有任何变化,别说脚步就是说话声都没有。
“找到人了吗?”
就在她感觉到奇怪想问写字询问的时候,红袖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鼓面传了进来,带着朦胧的不清晰感。
外面船顶上,红袖看着面前恭敬跪着的人,脸上美艳勾人的笑容早已被冷漠取代,她妆容精致看不清本来面容,冷着脸时眉眼间带了些上位者的凌厉,周身气势瞬间从一个青楼女子的轻浮转换成了凛然逼仄的肃杀。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看上去十分敬重她,全程都低垂着头不敢往上看,就是在听到问话后也是恭敬的趴跪着。
“公主恕罪,我们已经把船上各处都找遍了,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人。”
沙哑粗噶的男子嗓音听在耳朵里只会让人一阵皱眉,男子的嗓子像是被什么药物给毁坏过,带着怪异的腔调和破碎的颤音。
“之前不久还在这里,这么点时间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红袖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她语带怒意,一双眼眸阴毒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仿似一条冰冷残忍的美女蛇,随时能咬断人的脖子。
“守船的人并没有看到他们下去。”
黑衣男子像是非常怕她,被这眼神和怒气吓得忍不住一颤,头却是埋得更低了。
“下去继续找。”
没有怪罪他的办事不力,红袖不耐烦的皱紧眉头,索性把人打发走了,她眼眸闪烁不定的看着空空荡荡的亭子,面若冰霜带着刺骨的寒意,眼底更是翻腾了无边杀意,掩藏住了其中刻骨的仇恨。
“且等着吧,等我……”
后面的话含糊在嘴里听不太清,就是徐慕扬远转内力都捕捉不到,红袖兀自嘀咕了半天,等到没话说后也一直没有离开大鼓旁边,这可苦了闷在里面的白小小了。琇書蛧
白小小藏到这鼓里后就一直小心的呼吸着,为的就是减少对空气的需求,担心一会儿呼吸不过来形成窒息的感觉,但外边的人始终不动,她就是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
“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了吗?”
相较于她满心的顾虑,徐慕扬要显得气定神闲多了,他不仅不着急,还有心思问问题,而且气息始终没有乱过,像是对眼下的困境不为所动。
白小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昏暗中根本就不确定自己瞪的方向对不会,但她就是对徐慕扬这不温不火的态度非常不满意,原想着干脆不搭理就这么冷着,没想刚沉默了一会儿就又听到了耳边温热酥麻的说话声。
“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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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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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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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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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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