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的珍珠还是起了作用,寇白门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缓缓向田承嗣走了两步谈谈的说道:“公子,你是要吟诗作赋,还是要抚琴唱曲。”
田承嗣一直站在锦绣一号楼门帘内,冷眼看着寇白门的表演,你不愿意出来卖,就不要挂牌子出台子,这样死眉吊眼对待顾客,这哪里是十里秦淮顶级妓女的职业态度,现在居然问自己要不要吟诗作赋抚琴唱曲,自己这哪里是来这里嫖妓的,分明是来寇家绣楼找气受的。
田承嗣对阮大铖说道:“阮先生,这是何意呀?”
阮大铖一见寇白门这副油盐不进的夹生样子,汗水都急出来了,寇白门这个扫把星替自己办事,真是失算了,此次拉拢田承嗣之事恐怕会弄巧成绌,阮大铖连忙说道:“田大人,寇姑娘是问你,喜欢她吟诗作赋还是抚琴唱曲。”www.xiumb.com
哪知道阮大铖话音刚落,寇白门就接过阮大铖的话说道:“寇家绣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琴棋书画没有一样能够合本姑娘的意,就请你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下子阮大铖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没法替寇白门在田承嗣面前转圜圆谎了,此刻的他瞧向寇白门的目光中充斥着仇恨怨毒之色;田承嗣心说这寇白门得罪了阮大铖,抚宁侯朱国弼怎么保得住她,这小娘子为人太傲太不圆滑了,想来原时空寇白门下场凄惨的记载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田承嗣说道:“寇姑娘,本公子是个武人,既不懂琴棋书画,也不会温柔体贴,来寇家绣楼只是朋友应应景,在这里喝茶聊天不会影响你吧。”
寇白门听了脸色一变,原来这个翩翩公子,是个不懂琴棋书画的武夫,可偏偏嘴硬说不是冲自己来的,寇白门冷哼一声,一个典型的绣花枕头,怎么跟自己的那个抚宁侯朱国弼相比,还装模作样喝茶聊天,喝茶喝死你个混蛋。
寇白门吩咐婢女斗儿给阮大铖、田承嗣上茶,寇家绣楼的茶是好茶,上好的西湖龙井,田承嗣拉阮大铖隔茶几对坐,而阮大铖气得全身发抖,去端茶盏时,因为手抖得厉害,盏盖和茶盏不断发出碰撞声,茶还没有喝一口,盏中的茶水已经潵了一半。
阮大铖诚惶诚恐的说道:“田大人,山人招待不周,改日一定另寻佳人陪侍大人。”
田承嗣说道:“阮先生,你是马制阃的好友,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今天今儿个咱们兄弟二人算是初会,还是多叙交情为是。”
阮大铖说道:“田大人,你奇谋妙算,连端北直隶、山东两大匪穴,砀山设伏逆闯,一千破三万,假以时日必为我大明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啊!”说话间还撬起大拇指比了一比。
田承嗣听着阮大铖吹得有些过分了,知道阮大铖是在寇白门面前替自己涨身价,砀山设伏一千破三万,饶是田承嗣脸皮厚,坐在那里还是觉得心虚,果然寇白门从屏风处款款走了过来。
寇白门说道:“哟,想不到这位公子居然是大明战功赫赫名将,小女子好生佩服,倒要好好向公子请教一番。”
田承嗣说道:“我们是朋友之间私下闲聊,寇姑娘千万不要当真。”
寇白门说道:“公子,也不能这样说,你如果真的能够一千破三万流寇,做个总督也没有问题,不过只怕这位公子是在梦中杀敌吧。”
阮大铖喝道:“寇白门你太放肆了,朱国弼在你眼睛是一块宝,在山人眼里也不过如此,希望将来抚宁侯少给朝廷打几个败仗,到时候寇娘子诞下的孩儿也可以公侯万代了。”
寇白门冷哼一声:“你。。。”就没有下文了。
田承嗣说道:“寇姑娘,我们男人说话你就不要插嘴,如果听不惯可以自便。”
田承嗣这一刻是真觉得寇白门呆在身旁是个大麻烦,可是寇白门是一个骄傲的人,你要她在这里她不一定肯,你要是撵她走的话,寇白门的心性更受不了,这不赌气赖在田承嗣、阮大铖面前不走了。
阮大铖说道:“田大人,明日山人陪你去见秦淮八艳之一的郑妥娘,不过郑妥娘这人要讲缘分,她韶丽惊人,擅长诗画,锋利言词,就是脾气太坏,如果不对她胃口,郑妥娘多是冷冷相待,实在让人扫兴。”
田承嗣说道:“不劳阮先生费心,秦淮八艳在本公子眼里,都是些专门装模作样附庸风雅钓凯子的鱼饵罢了,才貌姿色多是口口相传吹出来的,本公子往日里也见过一个闺名王语嫣的神仙姐姐,那姿色,啧啧,此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田承嗣一边回忆着穿越前的一个个大美女,一面嘴里跑火车的神侃胡吹,说得一旁的寇白门脸一会红一会白,寇白门明知道眼前这个公子在气她,可是骄傲的她还是忍不住气反唇相饥道:“公子,你不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田承嗣说道:“寇姑娘,春花秋月各有所爱。”
寇白门听了柳眉一竖道:“公子,只要你在琴棋书画中任有一技差强人意,本姑娘今天就让你做入幕之宾,不然就请你快快回家,在梦中会你的的神仙姐姐。”
田承嗣说道:“寇姑娘,琴棋书画之中,本公子略懂棋艺。”
寇白门问道:“那公子是喜好象棋、围棋还是双陆。”
田承嗣笑道:“本公子精于澳门红夷的西洋棋。”
寇白门听了脸色一变说道:“公子,请你庄重一些。”
田承嗣知道寇白门误会了解释道:“寇姑娘,本公子确实只会西洋棋,实在没有冒犯寇姑娘的意思。”
可是寇白门自信琴棋书画样样出众,哪知道被这位田公子点了死穴,自己偏偏就不会西洋棋,顿时产生了一股羞辱感,一时间泪水包住了寇白门的眼眶,田承嗣看着一个傲气的美女,突然变得那么的柔弱悲伤,让田承嗣觉得非常的心动,忍不住有冲上去保护寇白门的想法。
田承嗣说道:“寇姑娘,你别哭啊,这次是本公子的不是,堂堂大明人怎么能不务正业也去学下西洋棋呢?”
田承嗣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开口又戳到寇白门的痛处,寇白门对田承嗣是横眉冷对,田承嗣心不由得一软说道:“寇姑娘,不如本公子送你一首词吧。”
寇白门惊异道:“你还会作词。”
田承嗣心说自己话一出口,只好点头说自己会作词,寇白门说道:“那就见识一下田公子的文采吧。”
田承嗣暗道看来只好剽窃了,这寇白门喜欢抚宁侯朱国弼,说不定是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侠妓,说不得就剽窃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长相思》,这首诗表现景象的宏阔观感,更抒露着情思深苦的绵长心境,是即小见大的佳作,看能不能震撼一下寇白门。
田承嗣说道:“好,本公子就朗诵一首近作吧。”
寇白门只是冷眼看着田承嗣,而阮大铖是知道京城田家五公子是什么货色,田承嗣作词阮大铖觉得很不靠谱,他估量着如果不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那八成就是剽窃别的士子的作品,真要拿将出来只会被见多识广的寇白门一顿嘲笑,阮大铖正要开口阻拦,可是田承嗣已经朗诵起来:“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逾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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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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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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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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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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