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衣正有气没处发,接过酒瓶子照着中年男人的头顶就是一下,把中年男人也砸趴在地上。
“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想在这等警察来呀?……拿上包,跟我走。”原振衣瞟了一眼男孩,道。
小男孩接过包,给躺在地上的四个人每人赏了一脚,边踢边骂:“踢死你们这些混蛋,踢死你们这些混蛋……”
原振衣带着小男孩扬长而去,两人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街角深处……
……
在雁京市C安区看守所的探视房里,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穿号服的年轻人和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人隔窗而望。那年轻人粗眉大眼,一脸的坚毅之色,老人一脸的皱纹,头发花白,满面愁容。
“爸,”那年轻人喊道:“你不要担心我,我是正当防卫,最多也就是防卫过当,我当了几年兵还能不懂这个?蹲个三年两年的我就能出来了……”
老人抹了抹眼睛,道:“娃儿,你想得太简单了,那霍三霍四是些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把霍四杀了,霍三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有钱有势的,早把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咱们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跟他斗?……”
“爸,你得相信政府呀,”年轻人道:“霍四的命是命,我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妹妹可是被霍四他们活活逼死了的。再说了,我捅死霍四的刀是他们自己的,是他们先动的手,先动的刀……爸,我不后悔,即使我多蹲几年牢也没关系,总算是让霍四给我妹妹抵命了……爸,您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琇書蛧
“我就是怕呀,怕白的被他们说成黑的,黑的被他们说成了白的……”老人道。
年轻人转过脸去,抹了抹眼睛。
“探视时间到了啊,老人家,回吧回吧……雷军,跟我回监房……”一个老狱警走了过来,把那个叫雷军的年轻人带回了监室。
……
“这包里就两条烟,和一点钱,还有点照片什么的,你拿这个去就能救人?”在一个僻静处,原振衣问那个小男孩。
“我也不知包里是什么东西,我就是要砸他们的车,拿他们的东西……”小男孩气鼓鼓的一本正经道:“我雷哥一家就是被那伙人给害的,雷哥现在还蹲监狱呢,雷哥的妹妹也是被那伙人害死了……我拿他们的东西,要是没用的我就扔了,要是能换钱的我就拿去换成钱,然后交给雷爷爷,让他去告状去,好救雷哥出来……”。
“什么雷哥雷爷雷妹的?听你这么一说,这里面的事还挺复杂呀,”原振衣摸了摸光头,道:“你雷哥蹲监狱是怎么一回事?能说给我听听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你先别问,”小男孩眨巴着眼睛道:“哥,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能帮帮雷爷爷吗?雷爷爷说了,他要是不去告状喊冤,雷哥一定会被判死刑的,死刑你知道吗?就是杀头……”小孩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别一口一个哥叫着,我又不认识你……要不是你在面馆前瞎喊乱叫,我能平白无故的就和人打一架吗?”原振衣故意板着脸道。
“嘿嘿……”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也许是为了他的小计谋得逞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小男孩嘴里说的故事并不是很长,但却是有些曲折,原振衣问了一个钟头,总算是把雷哥雷爷雷妹的事情给弄明白了。
这个小男孩是本地人,小名叫狗子,大名叫叶仕林(和一个武林前辈重名,真巧),但是当地人只记得了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只是在上学的时候被老师叫了几天,从去年父亲辍学后便不再被人提起,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要忘了自己的大名是叫什么了。
狗子现在是个孤儿,头两年父母相继去世,他也没个大爷大叔堂哥堂弟之类的近亲之人,连个姑姨之类的亲戚也没有一个,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父亲去世后,生活没有了着落,他便辍学在了家中。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养活自己的连他的邻居们都不清楚,反正这孩子没被饿死,也没被狼叨去。
用他邻居雷爷爷的话说,这孩子从小就机灵,有眼力见。上小学的时候,平时也没见他怎么用功,但是考试的时候他总是能出人意料地考出个全班第一名来,让所有的老师都大跌眼镜。老师怀疑他家里给他请了高明的家教,爸爸妈妈便固执地认为是学校的老师教得好。有些眼红的同学还认为他是考试的时候作了弊,说他是抄了其他同学的试卷,后来这种说法不攻自破了,他回回都是第一名,你让他抄谁的卷子去?
狗子还是个好打不平的古道热肠之人,平时如果见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明明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也不管对方如何的身高马大,如何的身手了得,他一定会冲上前去替别人讨个说法。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没少跟人打架,也没少挨高年级同学的揍。这样一个学习成绩出色但是又爱惹事生非的家伙着实是让老师头疼不已,喜欢他吧,他会惹事气人,不理会他吧,他又会莫名其妙地考个全班第一出来,这种让人又爱又气的性子渐渐的让所有的老师都把他排除在了重点培养的学生名单之外,也渐渐的让他成为了老师们眼中可有可无的边缘之人。
但他回回考试还是全班第一,甚至是年级每一。
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句话里的小人大概就是说的狗子这类小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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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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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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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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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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