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转头就走,轻轻的关上门,小心翼翼的下着楼梯,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可有些事,你越想躲着越是躲不了,还没到门口,就听如意在后面说道:“文经理,你要去哪?”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先装作轻松,回头说道:“如意姐,店里有事,我非回去看看。”
她快步走过来:“这都11点了有什么事啊?”我大脑一片空白,想随口说一句谎话,可满脑子都是刚才那老太太跟我说的话。
她看我不说话,又说:“那我送你吧,你等我一会。”我说:“别,门口有我们的兄弟,他们有车,让他们送吧。”
她还想说什么,可我不想听了,在我心里,她肯定是要挽留我的,但我一想到那老家伙的嘴脸,我就生气。
我冲她摆摆手,转身就走,门口有俩人蹲着抽烟,看我出来也没理我,直接让开了门。
我顺着记忆想找鞑子停车的地方,找来找去,车是不少,可就没有黑色的沃尔沃。
我叹口气,顺着大路往前走,走了将近20分钟才打上车,回到单位正好12点。
心想要不去负二打卡吧,明天再签个上班的到,到时候我就说上班出去办事了。
溜达着下去,老远就看到演员一脸焦急的站在吧台里面,手里还拿着电话。
我走过去,本想调侃两句的,演员一见我,赶紧说道:“赶紧的,发条要闯祸。”
我一惊:“怎么了?”他拉着我就往外跑,走着客用楼梯就上去。
他问道:“你刚回来的时候门口有没有人。”我说:“没注意啊,到底怎么了?”
他说:“小法他们刚才去要债,让人打了,发条听了消息,带了咱们负二的人去了。”
我一听:“几个人?”他说:“就5、6个,关键是……”这会俩人已经跑到大厅,我听他说了关键是,又不说话了,我看他一眼,他冲我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我心想:“坏事,他们带着枪。”这会也顾不得要脸了,撒腿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家里的JL8没在,演员嘟囔道:“完了完了……”
我撒腿就往前跑,听声音演员在后面跟着,我跑到门口,问看车的大哥:“家里的别克商务什么时候走的?”
他说:“刚走,还没5分钟。”我一回头,演员在打电话,我问道:“给海哥么?”
他也急了:“海哥不接,我打给发条让他回来,妈b的。”我拉着他手:“你别打先,他能听你的?”
演员看着我,慢慢的放下了电话,我问到:“他跟谁一块?”演员说了几个,我听到有星哥,我赶紧打电话给他。
他倒是很快接起来:“文哥。”我装作很着急:“你们他妈快回来,家里让人抄了,你们……”
说着话挂了电话,看着演员跟看车的大哥都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说:“怎么了?”
演员问到:“这招,好使么?”我说:“不知道,只能凭运气了,这招总比求着他回来强。”
演员哎的叹口气,直接抱腿坐到地上,也不嫌脏,掏出烟自己点上,闷声不响的抽着。
我掏出烟,先给看车的大哥来了一根,客气的打发他走,蹲在演员身边。
问到:“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反正“江南”让人打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发条一听这个,带着人就去了。”
他说的这个江南,全名叫夏江南,也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跟发条关系这么好。
俩人抽着烟,没一会,就听吱呀的,非常刺耳的刹车声,车上立马跳下来几个人。
车子的大灯开着,照的我睁不开眼,但是凭直觉,是发条一行人回来了。
发条大喊:“文哥。”蹭蹭两步到我跟前:“你怎么还在这待着,下面怎么样了?”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星哥,老范,大壮都在,奇怪的是还有俩保安,更奇怪的是喆哥也在里面。
我说:“就你们几个么?其余的人呢?”发条说到:“就我们几个,临时找的,本来通知了三明,谁知道这个biang的这么没义气,mb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我听着他在这喋喋不休的骂着,心想三明哥绝对不是怕事的人,他之所以不管,很可能是他已经知道这是个圈套了。
我怕发条翻脸,挎着他胳膊说到;“走吧,先下去说。”想了想万一他要是发疯了我也拦不住啊,顺手又拉了一把后面的大壮,说到:“大壮哥,几个哥哥,咱们一块。”
发条一甩手:“人呢?下面成什么样了?”我紧紧的拉着他胳膊:“哥,没人闹事,我是叫你回来,咱们一切好商量。”
果然,发条直接暴怒,把手一下抽回来,喊道:“你胡闹什么,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我抱着他,其实是他背着我,我说到:“哥,哥,你听我说,我跟你商量一下,一会我再找几个人咱们一块去。”
发条嗯的一声;“不用那么多人,我们几个去就行了,文哥,你在家待着。”我说:“哥,咱先商量商量,你听我的,10分钟,我跟你一块去。”
后面的星哥说到:“发条,让文哥给咱出个主意吧。”我说:“就是就是,发条哥,你得让我想想吧。”他点点头:“那你倒是想啊。”
我说:“去楼下吧,在这也想不出来,咱们怎么都得休息休息吧。”看大家都没意见,我赶紧跑步过去叫上电梯。
随便找个房间,开门就让着几个人往里进,看着大壮也得进来,我说到:“大壮哥,你跟我去库房拿点东西吧,咱们得喝点水吧。”
关了门带着他往外走,他问道:“库房还没下班?”我说:“早下班了,我就是随口说一声,我得问你点事,要是发条哥发疯了,你自己能不能按住他。”
他说:“肯定不行……”我说:“你试过没有?”他说:“文哥,你别吓我,他怎么好好的就要发疯了?”
我说:“我得说点刺激他的话,有可能他就疯了,不过是疯狂了,不是脑袋秀逗那种。”
他说:“那我可真拦不住,干脆你别说了。”我说:“今晚这事我要是不说,你们几个都得挂点彩,要说这个还是轻的,有可能把命都搭上。”
他“呼”的大出一口气:“我们其实也不想去的,可这是给公司办事,谁敢说一个不字?”
我点点头,心想他这个想法是错的,公司花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维持秩序的,是在你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维持秩序,要是这事都危及到你的生命了,难道你还要硬着头皮上?这些事情我得跟他们分析分析,要不这些人都是一根筋,早晚出事。
听着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发条,估计他那边都急不可耐了,随手挂掉,赶紧回到包间。
其余的人都是坐着,只有发条在中间来回的溜达,看我进来,说到:“你倒是想办法啊。”
我催着几个人坐下,拿过屋子里唯一一个小圆凳,这个也是让点歌的人坐着的一个凳子,放到门口,自己坐在上面,把我的头放到开门的扶手旁边。
发条没注意这些细节,催到:“大哥,赶紧的。”我说:“几位哥哥,你们看我。”说着活动了一下门把手:“你们谁今天要想出去,先弄死我。”
发条怒道:“文哥,你干什么啊。”我说:“你别急,你把事情说一遍。”他说:“说个毛啊,小法给我打电话,说江南让人揍了,现在昏迷不醒,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在后面,金家村催债的时候,让人给打了。”
我说:“那地点在哪?”他说:“快出村子的路口,有一个很大的毛胚房,院子里有一个塔吊。”
我心想:“好像是我上次被抓进去那个地方,看来真是金家村的人干的。”他看我低头不语,问道:“想到办法了么?”
我说:“你先坐下行不行?我跟你说点事。”他说:“我现在没心思听了,你要没主意咱们就赶紧去吧。”
我说:“去了能干嘛?”他笑了:“干嘛?我让他们知道知道得罪咱们的下场。”
我说;“那又能怎么样?你敢把人全杀了?”发条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我给你打个比喻,如果这事放到咱们头上,你会怎么办?”看他不说话,我说;“你借了钱,然后咱们把债主打了,就是刚刚的事,咱们现在应该干嘛?”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好像有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闷声不响的坐下,我说;“如果是我,这会就把所有能打能闹的人都召集起来,坐在家里以逸待劳的等着,因为那帮傻B债主肯定会立马带人来闹事。”
眼睛环视了一圈,说到;“几位哥哥,我说的对吧?”其余几个人都挺轻松,有的冲我比划一个不雅手势,有的冲我笑笑,我心想,看来这事这个根还在发条身上,可这会怎么才能拦住他呢?
我说;“发条哥,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寻仇滋事,咱们应该第一时间去医院看看咱们自己人。先确定他们都没什么事了,咱们才能去找人家。”
“说不好听的,咱们现在都不知道其余弟兄们的死活,你说万一就是受点轻伤还好说,要真是致死致残了,咱们好歹的也得杀一两个人出出气吧。”
发条一拍巴掌:“对,你说的对,就是这样。”我说:“行了,我跟你去一趟吧,哪个医院?”他说:“不知道,我问问吧。”
我说:“算了,我问吧,你先去开车。”跟屋里几个人告别,主要是告诉大家以后这种事别陪着发疯,偷偷给我打个电话。
我打给鞑子,他没接,我又打给跳跳,他说道:“文哥……”我说:“你们在哪?”他倒是不避讳:“医院,今晚出大事了。”
我说:“听说了,你怎么样?”他说:“我倒是小伤,不过鞑子……”
跳跳哥至今为止都不知道我跟鞑子的关系,他只是知道,我跟鞑子很投缘,而且俩人年纪一样,比较合得来。
我心里一沉:“怎么样?”他说:“他让小刀扎着胳膊了,现在正在里面手术呢。”我“啊”的一声:“有这种事。”问明白了地址,也就是我们常去的那个医院,赶紧催着发条开车。
俩人都没说话,发条开车也挺急的,一来我担心鞑子,二来,这都快1点了,看他一路狂飙我也没感觉到怎么害怕。
其实刚才我有句话一直没跟发条说,就是这事可能是小法哥想害他,凭着小法哥的头脑,不会想不到我刚才分析的那些事情,那么既然他什么都明白,还要给发条打这个电话,那就说明,他憋着坏。
这事要是不说吧,我真怕还有下一次,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凭着发条这脑子,肯定得跟小法闹起来,到时候海哥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挑拨俩人关系啊?
想到海哥,这事好办了,有空我把这事分析给海哥听,让海哥自己拿主意吧。
匆匆把车停好,辨别了急诊的方向,俩人是撒腿狂奔,门口是一个自动开关门,门一开,我就看见负一的俩哥们站在里面。
这俩是小法哥手下,第二次来的那些人,这俩人明显的也认识我们,稍微一愣,一个哥们说道:“文哥,你来了。”
我说;“是,你俩干嘛呢?”他说:“怕人来捣乱,我们在这看着点。”我点点头,问道:“其余的人呢?”他说:“里面都是你自己找找吧。”
我拍拍他说声辛苦,指着就往里走,这大晚上的急诊室还挺忙,在等候区有好多人,我还没来得及看,跳跳哥站了起来:“文哥,发条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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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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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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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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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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