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山大药房就在街道的正中央,地理位置倒是不错。
方乐让冯飞现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先进了药房里面。
说实话,药房很有年代感,进了药房,右手边是比较具有现代气息的药架子,上面是各种西药,左手边,则是一排排木质的药柜,如果不看右手边,只看左手边的话,真的给人一种进入了民国时期药房的感觉。
中医和西医的柜台后面都有人,今天不是集会,药房的人不多,方乐进来的时候柜台后面的两个人都在闲着。
这个时候,谁能拿一个大哥大,那都是有钱人的象征,手机之类的自然是没有的,闲的无聊,也没手机可以玩,西药柜台这边是个中年女人,正在织毛衣,中药柜台那边是个中年男人,正在看着报纸。
方乐走到柜台前面,柜台上放着一个小戥子。
戥子又叫戥秤,样式和秤差不多,要更为精巧一些,是以前专门用来称量金、银、贵重药品和香料的精密衡器。
在电子秤没有普及之前,一般的秤也只能精准到两,也就是几斤几两,至于钱,那就要靠猜测了。
而针对一些金银或者贵重的药品、香料,差一钱,都能差不少价钱,戥子正是可以精确到钱的一种更为精确的称量仪器。
这玩意方乐还是在整理曾爷爷方远晨的遗物的时候发现过,要不然方乐都有点认不出来,在方乐出生之后的那个时代,这种古老的称量仪器早就不用了。
“抓药?”
柜台后面的男人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头也不抬的问:“抓撒药,有方子没有?”
“你这儿收药材不收?”
方乐趴在柜台上,轻声问。
方乐还说里面有两个人,这事不宜声张,所以问话的时候有点偷偷摸摸的,没想到男人却根本不在乎:“收,不过只收成药。”
“好嘞!”
方乐见到人家都不担心被人看到,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出了外面,和冯飞一起把药材弄了进来。
“您先看一看品相,然后再说。”
“这么多?”
男人这次是被惊住了。
附近的金裕山是有草药,平常隔三差五偶尔也有人拿着一些晒干的草药来卖,可像方乐这次一次拿来这么多,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是地黄!“
说着,男人从袋子里抓出一把地黄,放在鼻尖闻了闻:“色泽很好,炮制的很专业呀,比我这儿的要好。”
说着男人还从自己的柜子里抓出一把,放在一块对比着,无论是从成色还是品相各方面来看,都和方乐拿来的有差距。
“这可都是我方哥自己炮制的,纯手工炮制,药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冯飞在边上插嘴道。
“都是小伙子你自己炮制的?”
中年人摸出一根烟点上,一边抽一边问。
“对!”
方乐点了点头。
“你这药材品相倒是不错,不过都是大众药,价钱不高。”
中年人又从另一个袋子里面抓出一把柴胡看了看,对方乐说道:“按照现在的行情,地黄一斤是一块三,柴胡是一块八,我看你这药材品相都不错.......“
说着男人把两根手指头收了回去:“这个价,怎么样?”
方乐还真没看懂收回去两根指头是什么说法,是两成呢还是两毛钱呢?
方乐也不好多问,反正是第一次,就当是打通门路了。
“行,按照您说的办。”
方乐笑着道:“我家里还有一批也快好了,过几天给您送来。”
“可别!”
男人吓了一跳:“你这量就不小了,没有一段时间我都消化不了,吃不动了。”
“不是吧,咱们裕山镇这点药材都吃不下?”
方乐有点意外,这才多少呀。
“这是药,你当这是饭的?”
男人看出方乐年龄不大,给方乐解释道:“咱们药房,补药是最好卖的,其他药材相对来说就慢一些,医生少,不少都是生病了把以前的方子拉出来再试一试,没人开方,药能乱吃?”
“我一个卖药的,还要给人家操心,有些方子明显不对,就不敢给乱卖,出了事算谁的?”
方乐想了想,也是。
药这东西,毕竟不是粮食,哪能乱吃。
一般来说差不多的药房都要有中医医生坐诊的,像裕山镇大药房,自己没有医生,单纯靠卖药,确实卖不了多少。
聊了一会儿,方乐也知道了中年人的名字,男人叫王胜军,在裕山大药房都干了好多年了,其实以前的方乐应该是见过王胜军的,只不过方乐对以前那位的事情是一点都没印象。
当然,方乐也不想有什么印象,干干净净的,这才是自己,搅合在一块,都不知道谁是谁。
“总共二十九块八,给你算个三十!”
王胜军把药材秤完,给方乐算了一下账。
算了账方乐也明白两根手指的意思了,往下压了两毛钱。
“谢谢王叔!”
方乐接过钱,道了一声谢。
“短期内再不要给我这边送了,再来我也不敢要。”
王胜军给方乐叮嘱:“你这个量,咱们这边还真吃不动,毕竟我们也有供货渠道。”
“知道了,我再去别的镇子看看。”
说着话,方乐轻轻抖了抖手中的三张十元钞票。
忙碌了半个月,也就三十块钱?
“再给我抓点药吧。”
方乐又从三张钞票中抽出一张递给了王胜军。
“好!”
王胜军笑呵呵的接过十块钱:“抓什么,有方子吗?”
“我说,您抓!”
方乐在边上说着方子。
山上也不是什么草药都有,这次方乐不仅要给自己抓一些药,还要给老太太抓一些药,几剂药就花了四块多,三十块就剩下了二十五块六。
“来,给你的!”
抓好药,走出药房,方乐又从手中的钱里面抽出一张五块的,递给冯飞。
“方哥,您这就见外了不是。”
冯飞急忙摆手,他跟着方乐可不是图这几块钱的。www.xiumb.com
“拿着吧。”
方乐硬把钱塞到了冯飞手中,这几天冯飞的摩托车也出力不小,方乐自然不是小气的人。
“觉的少?”
方乐笑着问冯飞。
“这倒不是。”
冯飞尴尬的笑了笑,五块钱,他还真没看在眼中。
“之前赚过钱吗?”
方乐问冯飞。
“没有!”
冯飞尴尬的摇了摇头:“我爸倒是给我找了好几个工作,都没干长,现在就让我在家里,说给我说个媳妇,收收心。”
“钱虽然少,但是却是自己赚的,花起来踏实。”
方乐笑着对冯飞说道。
“方哥,你说这钱是我自己赚的?”
冯飞一愣。
“是呀,你这几天跟着我跑前跑后,辛苦费。”
方乐笑着道:“难不成我是可怜你,你们家可比我们家有钱。”
“自己赚的?”
冯飞盯着手中的五块钱,一时间思绪也飞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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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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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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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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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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