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医院的周遭有大批的刑警和特警分散隐蔽着,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伟他们苦寻不到的马依风。
“老大,刚才进去的两个人,其中那个穿囚服的女的我怎么看着像是嫂子。”
放下手里的夜视望远镜,鱼头对站在他身前的马依风小声道。
马依风没有回答鱼头的问话,他早已在秦良玉和大东刚露面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
透过望远镜,马依风迅速扫视了圈医院外围,对身后的鱼头和梁子吩咐道:“你们继续在这里盯守,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
说完,马依风猫着身子刚准备向医院大门去,胳膊却被身后的鱼头给拉住,“老大,你干嘛?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进去吧?现在医院里面啥情况咱们都还不清楚,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马依风皱了皱眉,脸上划过一丝厌烦的神色,在夜幕的掩护下,谁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变化。
“别啰嗦,军令如山,不得违抗!”
甩开鱼头的手,马依风顺着墙根向医院的正门走去。
“梁子,你有没有发觉老大这次回来后跟以前不一样了?”
担心地看着马依风走远后,鱼头小声地对身旁的梁子嘀咕了句。
梁子手持望远镜,小心地观察着医院各个角落,听鱼头的问话,他只低嗯了声,没有过多的去回应,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了鼓。
自从上次与马依风和鱼头一起去李强的大酒店夜探,回来后,梁子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道伤疤,这处伤疤是在大腿靠近要害的部位,明显是枪伤造成的,可具体是怎么造成的,与马依风和鱼头在大酒店里经历了些什么事,他一概都不记得了。
春节假期结束后,他在警队里与鱼头说起这事,发现鱼头居然也跟自己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鱼头的伤是在右手腕,明显的也是枪伤,如果说他们两个人的伤是在大酒店里造成的话,这么重的伤不可能好得这样快,仅仅留下了一处疤痕。
但如果说不是在大酒店里造成的,可记忆中从来不记得自己身上有过这样一处伤疤。
两个人同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却得到了一个疤痕,这让从警多年的他们都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最终也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二人都很默契地选择思想避让,一味的去琢磨不可能有的结果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干脆不去想它,留下精力去寻找失去联系的马依风。
海滨市接二连三地出现一些怪异的病症,医院和精神病院都陆续告急,这本来不该执法部门什么事,更没有刑警队的什么事,可逐渐地大伙发现这场如同瘟疫般的病情开始有了蔓延难以遏制的趋势。
一些本来好好的人突然开始精神失常,失常后他们的暴力值猛增,轻则破坏公共设施,重则伤人性命。这导致整个海滨市的社会治安混乱起来,一些没病的也在这群精神病患的掩护下开始做一些非法的勾当。
这样一来,不仅医院,就连公安干警和消防大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110、119、120的电话几乎就没有停歇过,就连海上巡逻警都忙碌了起来,一时间,各种警笛声响彻海滨市的大街小巷。
在马依风失踪的这段时间,警队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张局在负责,从张局那,鱼头和梁子根本就打听不到任何有关马依风去向的有用信息。
两个人去了趟源头,发现郭老居然不见了,源头里的老刑警们都在四处寻找郭老的下落,当他们听说马依风也跟失踪了一样联系不上时,一群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不安起来。
谁知,就在大伙陷入群龙无首、焦头烂额之际,昨天中午,失踪半个多月的马依风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整个警队里的警员们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靠山和主心骨,一个个欢呼雀跃着。可与马依风关系最近的鱼头和梁子却发现他似乎变了,至于哪里变了,这哥俩也说不明白,只是一种直觉。
除了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位置多了一处伤疤外,人还是那个人,但鱼头和梁子总感觉马依风比以前更冷了,连看人的眼神都变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距离感在他们之间悄然拉开。
马依风回来后,便召集警队里的所有警员,部署第二晚前去医院设伏的行动计划。
鱼头和梁子,甚至包括张局问他为什么要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时,马依风只简短地回了句:“线人的密报,明晚那里有暴乱,需要我们全部的警力前去镇压!”
整个警队里的刑警和特警,甚至就连700A都带着一个连的作战部队秘密跟随前来了。
鱼头和梁子心里都清楚,700A他们之所以赶来,那也无非就是为了保护马依风的人身安危,警队的任务他们是不会去干预的。
所以,当马依风提出要单独行动的时候,鱼头只是出于一种兄弟感情,本能地阻拦了下他。
果然,马依风离开没一会儿,梁子在夜视望远镜里发现了700A等人的身影,正悄悄地跟随在马依风身后向医院正门走去……
市立医院始建于1890年,其前身是美国长老会创办的教会医院。经过一百多年的变迁,现已发展成为海滨市最大的综合性三级甲等医院。医院占地面积9.3万平方米,建筑面积34万平方米。
这样大型的一家医院,即便是白天进来的话,也很容易在医院里迷路,更何况是在没有灯光照明情况下的夜晚了。
之前来这家医院救韩凤英的时候,秦良玉是在马华龙和马依风父子俩的带领下前来的,当时去的是住院手术部的ICU病房区,而现在大东带着秦良玉走的是医院的门诊大厅。
他们二人都没有带任何的照明设备,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
进入大厅后,里面除了黑暗和死寂,没有任何声响和生命气息,仿佛一切都被黑暗裹挟静止不动了。
大东紧紧地拉着秦良玉的左手,而秦良玉此时已经将右手的笞魂鞭释放出来了,笞魂鞭大概感应到了阴魂的气息,鞭身不停地抖动着,显得异常亢奋。
“跟随你的鞭子指引走!”大东伏低身体,在秦良玉耳边小声道。
大厅正中是一个给前来就诊的病患提供咨询的中心台,两旁分别是开放式的上下楼的电梯和步行梯,电梯此刻是瘫痪的。
二楼是医生坐诊的门诊部和划价取药的地方,在电梯梯身后是一个非常大的候诊大厅,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靠椅。
靠椅里坐着不少的人,秦良玉能感应到这些人都是一些活着的人,但他们似乎是受到了阴魂的干扰,此刻都处于深度的昏睡状态。
每上一层楼,笞魂鞭的鞭身便愈发地躁动不安。刚到五楼,秦良玉感觉笞魂鞭似乎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整个鞭身都紧绷了起来,秦良玉几乎是被它拖着前行。
“贞素,小心了!”准备往六楼的楼梯迈的时候,大东使劲握了下秦良玉的手,冲六楼的位置摆了下头,示意秦良玉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而此时不用大东提醒,秦良玉也已经感应到了一股股阴魂的气息,这里的温度也较之楼下要低很多,耳边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呼啸声。
终于到达六楼,眼前的场景让秦良玉和大东同时呆愣了片刻。
只见整个六楼的楼道和病房门口都挤满了人,他们的身体都朝向一个方向,似乎都很急切地想到达某个地方。也正因这样,想从他们中间挤过去根本就不现实。
走到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年轻人身旁,秦良玉细看了下,发现这是一个失魂人,不用逐一去验证,秦良玉基本也能断定整个楼层里的人应该都是一些失魂人聚集在这里。
对比正常人,这些人相当于是半死人,除非能够找到他们的另外一部分魂魄使其归位,否则的话,这些人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但尽管这样,目前他们还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秦良玉不可能去伤害眼前这些年龄均在20左右岁的人。
就在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才能从这些人的身边挤过去的时候,大东对跟随他一起来的鬼兵挥了下手。秦良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大东的那个手势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杀”的手势。
随着大东的手势,那九个鬼兵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从这群挤在走廊里的失魂人中穿过去,像一股旋风般,将中间位置的一溜人给生生击退到了楼梯下。
看着那些失魂人像一个个木偶般滚落下去,竟然没有一个发出呼痛的叫喊声,只有一阵阵骨骼断裂声以及身体与楼梯相触时发出的碰撞声。
就在大东拉着秦良玉的手准备从鬼兵清理出的过道走过去的时候,变异发生了。
起初毫无感官知觉的失魂人突然转头,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秦良玉和大东的身上,从他们的眼中,秦良玉看到的只有一种情绪——仇恨!
别小瞧了这些失魂人,虽然他们的杀伤力比不了大东和秦良玉,更比不了大东和秦良玉带来的鬼兵,但那是相对他们单个的作战能力而言。m.χIùmЬ.CǒM
现在站在秦良玉他们面前的失魂人数不下千人,不用他们有多余的动作,如果全体都压上来的话,估计也够秦良玉和大东扒拉一会儿的了。
更何况这些人没有痛觉神经,没有思维,不计生死,整个就是一群傀儡,被躲藏在暗处的人操控着。而且这里的场地受限,根本无法伸展开拳脚。
秦良玉的善心在此刻成了她一个致命的弱点,因为顾忌这些人未死,她不忍心对他们痛下杀手,这样一来,大东也变得受制于人,又要顾及秦良玉的安危,又要对付那些不断涌上前来的失魂人的粗暴简单的攻击。
而他现在担心的不仅是时间是否来得及,他担心的还有他带来的那九个鬼兵。从清理失魂人进入前方的病房后,他就失去了与他们的感应,这让他愈发有些担心自己能否应对得了现如今的鬼伙。
“贞素,不要管这些人的生死了,杀过去,不然来不及了,你一时的善心大发,会让更多的人死亡!”
见秦良玉只是一味地攻击那些失魂人的腿部,使他们丧失行动和攻击能力,大东对着秦良玉身后一个准备偷袭的失魂人踢去,将那人直接给踹晕了过去,同时也阻隔了他身后一群失魂人的前行速度。
“王伟、刚子、褚德重,开杀!”大东对王伟三鬼命令道。
刚子的分身在进入医院大门的时候就已经释放出来了,但没有秦良玉的指令,他与王伟他们也仅是降低这些失魂人的攻击能力,并未对他们下杀手。
闻言,秦良玉怒叱大东道:“不可!这些人的另外一部分魂魄定然是在鬼伙的手中,之所以他们死后魂魄立时消失,就是去与那部分魂魄合魂了。”
这两天,秦良玉结合王伟他们的汇报,将事情的始末连贯起来分析后,她隐约找到了这场灾难的缘由,断定谋划这场灾难的人是鬼伙而非大东。也正因如此,在大东提出让她来医院时,她才会毫不犹豫地跟来。
“鬼伙拿走这些人的魂魄就是想让他们死,你这样做等于是在变相地帮助鬼伙,与他的恶行有何不同?”
大东刚予反驳,却发现身边的失魂人都停止了攻击,像被人给定身了一般保持着攻击的动作停滞在原地。
而他和秦良玉的身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察觉到秦良玉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剧烈地颤抖了下,大东的心一沉,用毫不意外的眼神看向那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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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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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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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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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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