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身旁的柳金蕊处于深度迷睡中后,马依风迅速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穿衣服,回身扯过前一晚丢在床头的浴巾围住下身,赤着脚快步走到客厅。
“不要开灯!”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马依风的耳中。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马依风见到在自己的客厅沙发里笔直地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像是自己的枪。
“是你!”当看清那个人的脸时,马依风重重地哼了声。
“你好像并不吃惊是我!”那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如果说马依风是属于重低音,那这个男人的声线则属于轻音乐。
“在停车场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但没想到会是你!”
径直走到距离这个男人三步的距离,马依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你干的?”
“什么?”那男人似乎没有听懂马依风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你是说你床上的那个女孩?”
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下,黑暗中,他紧盯着马依风的双眼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下作的人?”
马依风的声音低沉而又森冷地道:“难道不是吗?”
懒懒地站起身,那人像是在嘲笑马依风,又像是在嘲笑自己地道:“我有时候的确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但我绝不会做下作的事。”
往卧室的方向瞟了眼,他接着道:“是她自己爬上你的床,你的衣服也是她给脱的,整个过程中,我只是一个看客。”
视线在马依风精壮的身体上扫了圈,他语带轻佻地道:“你明知道那酒水里有问题,还要喝?我看下作的人是你吧?”
察觉到那人的视线在自己的下身转了圈,马依风紧了紧身上的浴巾,厌恶地道:“你来找我就不怕我再把你给送进去?”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般看向马依风,满含挑衅地道:“试试?”
“哼,你很会选时间,明知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赢你!”马依风冷嗤道。
“马千乘,你永远记住一点,八年前你抓住我,那是我让你抓!我不认为在你们这个时空里,除了鬼伙还有谁会是我的对手!”
说着话,他的身体靠向马依风,马依风猛然后退了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怎么?怕了?”他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
马依风厌恶地看着他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像你,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你的靠近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你!”马依风的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这个人,他迅速靠近马依风,但却没有对马依风出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附身到这具破败的身体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早就能在贞素的后世未死时找到她,并从李强的手里夺走她!如果不是因为你,鬼伙不至于活到现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良玉遍寻整个监狱未果的雷东。
“既然知道我没有前世的记忆,就不要跟我说这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至于你,我信守当年的承诺,并没有将你的假身份曝光给媒体,不然,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你一早就被那些科学疯子当成小白鼠活活研究折磨至死!”
马依风冷哼了声,接着道:“不要以为自己本领通天!现代的高科技武器,拿下你或者鬼伙易如反掌!如果不是看在贞素的面子上,你以为你会顺利地走进我这间屋子?”
随着马依风的一个响指,雷东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外瞄准器的红点,整个人瞬间像一簇燃烧起来的红色火焰。
“知道狙击手意味着什么吗?战争时期一个枪法好的狙击手能牵制住一个小队的士兵,基本都是一枪毙命。”
又一个响指过后,那些红点刷地一下全部消失,“我在哪,我的狙击手就跟在哪,不要质疑我的能力,更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前世后世,我只做当下的马依风,不做你们眼中可以制约鬼伙的马千乘!”
两个男人近距离的怒目对视,最终以雷东的一声叹息而作罢。
“如果你依然拒绝恢复前世记忆,那等于是在变相地给鬼伙提供变强的时间和机会,到那时再想消灭他,恐怕不是我们三个人能够做到的事。”
雷东重新走回沙发里坐下,把玩着马依风的枪,“八年前我跟你讲的时候你不信,现在信了却依然不想恢复前世的记忆,你到底在怕什么?怕自己是马千乘?”
“不要再跟我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不会要前世的记忆的!”马依风正色道。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雷东将手里的枪随便一扔丢到沙发上,对马依风道:“你自己考虑吧,没有前世记忆,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衙役!我该回监狱里去了!”
站起身,他再次扫了眼卧室的方向,对马依风道:“既然想演戏,那就演得像一些,都已经送到你的床上了,放那摆着看吗?何况上一世她为了你一生未嫁,这一世你就成全了她吧!”
随着一阵寒风而过,雷东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有找到?”
王恕召集所有入监队留守老犯人开会,临去大厅前,秦良玉将王伟等三鬼喊来。
“没有,真奇怪,他能去哪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找了个遍,难道说……”
王伟有些不解,如果说大东像他们三个一样是个鬼魂的话,或许还说得过去。可这一大活人,居然会失踪了一整天零两晚上见不到人。
为了找寻大东,王伟壮着胆,带着刚子和褚德重去了趟大东的监室,却发现他监室的门是锁着的,穿门进去后,监室里压根就没有大东的影子,这人就好像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哪哪都找不到。
没办法,王伟又去了趟那堵矮墙,大东倒是没见到,当王伟顶着矮墙里的力量飘起时,却在那些被困在电网里的鬼魂中见到了禾苗苗的一魂三魄,正呆呆地畏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难道什么?”秦良玉催促问。
王伟摇摇头,“难道说他越狱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呀!真有人越狱的话,监狱里不可能这么安静。而且我们去二监区的时候,发现无论狱警还是犯人,似乎都没人在意大东是否在监区里,按说一个监区大组长,消失这么久,该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才对,真奇怪了!”
“你们三个继续找,有线索了立即来向我汇报!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去开会,待会回来再说吧!”
说完,秦良玉转身向大厅走去。
到了大厅里,秦良玉发现姜丽蓉、秦想、焦健居然也在,三个人分散在三个不同的位置坐着。
刚坐下,王恕就进来了,所有人赶忙立即起立,待王恕摆了摆手以后,她们才坐到各自的马扎里。
会议内容非常简短,主要有三点,第一个内容是宣布岗位人员变更。秦良玉和孙翊尔担任监督岗值岗人员;邓洁顶替被撤职的刘爱玲,与入监队的石冬梅一起担任打扫监狱卫生的环卫人员;元贝红暂代入监队大组长职务。
第二个内容就是强调监督岗等所有岗位需要注意和遵守的纪律。无非就是勒令她们所有人做好其他监区的标榜,不得步姜丽蓉、秦想和焦健的后尘,给入监队的脸上蒙尘。
第三个内容是宣布蓄意加害秦良玉的涉事人员的处罚结果。
姜丽蓉、刘爱玲以及另外两名新入监犯人被处以关三日禁闭的处罚。一个月后姜丽蓉、秦想、刘爱玲将随着这批新入监的犯人分到下面各个监区。
另外,焦健因知情不报,取消其入监队大组长的职务,暂留入监队观察三个月。三个月内如果发现她违反任意一条监规,则立即被分配到下面监区里去。
听到这个处罚结果,除了秦良玉和邓洁、孙翊尔三人外的其他人都倒抽了口冷气,从她们那毫不掩饰的惧怕表情中,秦良玉估计这处罚结果应该是非常严重了。
开完会后,王恕与入监队的另外三名狱警,带着两名值外岗的留守老犯人一起,将不停地颤抖哭泣的秦想等五人押送到一楼的禁闭室。
她们走后,元贝红在监室里纳闷地小声对秦良玉嘀咕道:“奇怪,以往看押关禁闭的犯人,都是带着监督岗的人去,怎么今天带着小岗的人去了?”
刚说完话,就听到狱警办公室里传来喊声:“入监队的大组长出来下!”秦良玉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元贝红赶忙小跑着过去,没一会儿,她急匆匆地回来对秦良玉道:“难怪没让监督岗的去禁闭室,狱政科的人来了,要办胸牌卡了,让你们这批新来的到下面操场里照相。赶紧的,你去喊下孙翊尔,随我一起带领她们下去。”
照相的地方是在北楼大门口,主要是为了取身后那个监狱的大牌子做背景图。
当看到狱政科负责来照相的人时,秦良玉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感觉这人的声音耳熟了,原来是狱政科的柳金蕊。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就是此刻的柳金蕊。
在给秦良玉登记姓名时,她趁旁边人离得较远,小声对秦良玉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上了监督岗,哼,靠自己的身体赚好处,也就你这样的女人能干出来!”
秦良玉本不予搭理她,可身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失踪了快两天的大东。m.χIùmЬ.CǒM
他冲秦良玉淡淡地笑了下,转头对柳金蕊冷声道:“你也不差!那个男人的床似乎很讨女人喜欢!都想方设法地往上爬!”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大东话里的意思,更何况前一天晚上,柳金蕊才爬上马依风的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大东,当看到他眼中那种明显的嘲弄神情时,猛地站起身,胸脯因意外、震惊和气愤而剧烈起伏着。
就在秦良玉以为柳金蕊会对大东做出什么严厉的指责或者咒骂时,哪知,柳金蕊竟然红了眼眶,敛下眼睑,重新坐回椅子里。
“不用怕她,她也就是一个小姐身子丫鬟命,她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像是在安慰秦良玉,又像是在故意气柳金蕊,大东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带着身后的女犯向医务室走去。
气极而笑的柳金蕊看着秦良玉,嘴角都有些歪地恨声道:“你这个骚货,居然连个阴阳人都不放过,你得有多贱?!老马蹄子早晚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对于柳金蕊这些带有挑衅意味的话,秦良玉知道自己没法张口反驳,作为犯人身份,一旦她开口,即便有理也是没理。
秦良玉暗自琢磨着大东刚才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柳金蕊并将自己的异能打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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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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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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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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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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