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多宝阁上琳琅满目,上面宝器密密麻麻,遮盖住后面一道红木楼梯,蜿蜒而上。右边一道顶天立地双面绣屏风,屏风上绣着名花贵鸟,金丝流光。
中间坐落一套巨大的沉香桌椅,一位鸡皮鹤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婆婆坐在主座上,她高挽着白发,手执一只琉璃透镜仔细看手上的锦书布帛。
她听见声响,抬头说了一句:“都来了啊,不错不错。”
说罢,低头将锦书布帛放好,招呼他们坐下。
六人摸不着头脑得刚刚坐定,有几位白衣小厮上前,为他们端上茶水。
老婆婆笑道:“几位能来到这一层,已经是万里挑一,世间罕有。如果各位愿意的话,诸位仙君请看——”
老婆婆手指向那座多宝阁,众人这才注意到多宝阁内放的宝物。
翠羽珠花、玉石腰带、金缕斗篷、相如琴、宝鹿灯、鎏金靴.......
每一件都是世间难得一见,蕴含极大灵力、令人趋之若鹜的法器。
“所有这些东西,诸位尽可挑走,就此下塔。我们两下里都体面风光。”
老婆婆笑道,“诸位仙君,意下如何?”
任逍:“若不呢?”
老婆婆摇头叹气:“知道你们就不啊!现在的年轻人有冲劲,都费劲千辛万苦到这儿了,哪有不到最后的道理,这不是废话嘛?”
知道那您还问。
老婆婆:“这是幻境主人的意思,必要台词,我不得不说。诸位仙君莫怪啊。”
老婆婆拿出手中布帛,手执着琉璃透镜,慢慢念起布帛上幻境主人刚刚传达到她这里的指示:
“首先恭祝诸位仙友连战连,捷,势,如破竹到,达第八,层幻境。诸位仙君在每层,幻境中的英勇表,现吾,鬼乙伯了然于胸。但最终,这幻境,只能选一位独占......”
“这什么字?”老婆婆磕磕巴巴读到这里,终于卡壳了,将手中锦书递给任逍。
任逍:“鳌头。”
老婆婆累极了,索性将锦书扔给任逍,自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任逍定神细看锦书。
原来他们在幻境中的一举一动,都在幻境主人鬼乙伯的监视之下。鬼乙伯认为,这不可得塔的首要目的是灵力考级,一开始他鼓励团队进入的目的,是为了层层选拔。
没想到这个团队坚不可摧,互相扶持。这不都快到最后一关了,快失去最初建塔之人选拔优胜者的初衷。若因为最强者的帮助,每个人都能到最后一关,那这考级的含金量不就降低了嘛。
幻境主人也是有尊严的。
鬼乙伯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在第八关,每个人都只能自己独自面临各种挑战,作为最后的筛选。
任逍念完,有些担忧得看向木桶最短板。
最短板此刻困得摊在椅子上,双眸阖起,快要从鼻子里溢出细小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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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冰天雪地。
阿铛冻得瑟瑟发抖,别说动脑子,连手指头都差点抬不起来。
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山脉矗立在她眼前,风雪下刀片似的往她脸上刮。
她面前一扇黑石大门,大门后就是山洞。
任逍刚念完布帛上的字,她迷迷糊糊的,就被扔到这儿来了。
黑石大门上一块浮雕,上面写着一道题,那是她打死也想不到此刻会碰到的“鸡兔同笼”——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设未知数求二元一次方程啊!
阿铛哆哆嗦嗦蹲下来,伸出僵直的惊鸿剑在雪地上打草稿。
欸克斯加歪等于三十五,二欸克斯加四歪等于九十四......
哎呀好冷好冷,她快死了。阿铛拍拍脑袋,不能昏倒不能放弃,我的天,怎么冷到骨头里去了,仙女裙是不管用了嘛?
阿铛哆哆嗦嗦站起来,在浮雕上按下12和23。
黑石大门应声轰隆而开,门内涌出温暖的气浪将漫天雪花往外吹去。
阿铛快步闪进门里,温润的空气温暖她的身体。
灵力顺着脉络一点点从脚底、指尖蜿蜒而上,点点滴滴渗透到她的血液中,最终润泽到她的心脏内。
阿铛甩头跺脚,寸寸皮骨慢慢恢复知觉。
要不怎么说九年制义务教育到位呢!
关键时刻救命啊。
阿铛热泪盈眶,抬头打量这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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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有数十米高,四周石头漆黑,仿佛是经年累月之下烟熏火燎而成,早已无法辨别原先本来的颜色。
阿铛寻着远处射来的红光往洞内走,越走越发觉得热浪袭人。
这鬼幻境,不是冷极,就是热极。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阿铛挥汗如雨耐心耗尽,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出现一片高达数百米,亦有数百米宽广的大厅。
大厅底部有个大洞,洞内翻涌着来自地核的地狱之火。
火焰舞动狰狞的火舌,蹿起足有数十米之高。仅仅光是靠近这洞,肌肤就有灼痛之感。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尖戾嚎叫陡然从洞内响起,没等阿铛回过神,一只有十数米之长的大鸟从洞内扑扇着翅膀窜出来,往阿铛啄去。
阿铛往后退,大鸟丰满的尾翼扫到她裙摆,她的衣裙骤然燃烧起来!
原来大鸟浑身包裹着火焰,翅尖和尾翼上光焰跳动流连不绝。
它转头,朱红色眸子中倒影着阿铛手忙脚乱扑灭火焰的情景。
仿佛是讥笑和不屑,它仰天又长叫一声。等它低头,朱红色眸子已揉入阴鸷之色,看来它对阿铛这盘中餐,势在必得。
阿铛往后退,她后背刚触碰到洞壁——
壁声隆隆巨响,有座石门从她背后推出,将来路牢牢关闭!
热汗流过阿铛的额头,顺着眉毛蜿蜒至她的眼角,蛰得她眼珠子丝丝发疼。
好吧。烤炉门关闭,烤箱开启。
作为食物,她已经若有若无散发出焦香!
她陷于绝境,只能往前一搏。
大鸟挥着火焰翅膀俯冲而来,尖锐的鸟喙大张,赤红的舌头和明晃晃的喉珠也瞧得清清楚楚。阿铛汗流浃背。
大鸟挥来的火焰热浪滚滚,阿铛带着惊鸿剑急闪至一边,堪堪躲过大鸟的攻击。
身子半边却已被烈焰灼伤,裙子半焦,手臂和脸颊剧痛。
大鸟在厅顶盘旋须臾,阿铛带着惊鸿剑飞到大厅另一边,却躲不过翻涌而上的地核热浪。
难道,只能眼睁睁得等着被烤熟,让着大鸟吃个外焦里嫩吗?
大鸟又怪叫着冲阿铛飞过来,阿铛上下飞舞,躲得狼狈不堪,身上衣裳褴褛,肌肤皮开肉绽。
真的是毫无胜算。
阿铛几乎全身脱力,沿着大厅的垂直角落缓缓落到地面蹲下。若不是身体的灼痛时刻刺激着她,她只怕立马就能昏死过去。
阿铛抬眸,她几乎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等级的怪兽,果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真叫人绝望。
忽然,她注意到一点,这只大鸟没有脚!
可是没脚有什么问题?
作为一只火鸟,它飞起来攻击力强就够用了。
不对,没脚,说明它不能落地。
不能落地,它肥厚圆润的身躯就难以攻击到地上边角之地!
阿铛将身体悄悄挪到三面墙的直角里。
果然,那只鸟身形巨大,鸟喙却没有那么长,无法攻击到小小得缩在墙角里的她。
它飞舞着在大厅之上盘旋,偶尔发出的尖声戾叫,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洞壁相对凉爽,叫被烈火烤炙许久的阿铛获得些许清润之气。
挥汗如瀑的阿铛好歹获得了喘息之机,她窝在墙角,自下而上仔细观察那大鸟。
那大鸟双翅张开,足有一百米长,翼尾烈焰翻滚所及之处更是宽远。
阿铛念个口诀,惊鸿剑噌一声飞出,化成红光飞往大鸟心脏所在之处。大鸟翅膀一挥,惊鸿剑应声而落,掉入那大洞内。
阿铛忙念决,惊鸿剑从洞内飞出,刺向大鸟的尾翼。
大鸟尾翼一摆,惊鸿剑又向阿铛刺来。
阿铛忙捏住宝剑,谁知竟被烫到。她吓得一翻手掌,一股似有若无的焦味瞬间袭来!
这大鸟,翅膀、尾翼和心脏都不是命门所在之处。
那哪里是它的命门呢?!
大鸟依然在大厅上空游弋,仿佛也正在想法子快些将阿铛拿下。
阿铛的思绪飞速旋转,那大鸟却已经等不及了,飞快得往下俯冲,张开大嘴要将阿铛吞入口中。
阿铛又瞧见它明晃晃的喉珠。
就是现在,走你!
阿铛催动灵根,将全身心的灵力全部凝结到惊鸿剑上。
随着咻的破空之声,惊鸿剑化成红光,流星一般往大鸟的喉珠掠去!
红光穿喉而过。
大鸟优美的头颅喷出赤红色血雾,又瞬间在空中蒸发燃烧。大鸟头往后仰,丹凤大眼不可置信得睁着,却再也闭不上。
它翅膀和尾翼全都张开,风筝一般缓缓落在大洞里。慢慢得,又被洞口得火舌舔食吞噬,消失在洞口。
另外一边传来隆隆巨响,有一石门开了。
顿时一股清凉之气吹来,将火洞内十数米高的烈焰冲得剧烈摇摆。
阿铛忙御剑向洞口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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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以后,却到了一处云蒸雾绕的仙境。
阿铛现在狼狈得像是一只半熟的鸭子。天青色裙子烧成了不规则裙摆,露出长腿。靴子烧焦,前面部分脚趾焦灼得蜷曲着。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部分肩膀焦红一片,巨大的疼痛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她独自一人闯幻境的凶险。
她从怀中拿出瓷瓶,从通体雪白不含任何杂质的瓷瓶里倒出一枚灵丹。
银色灵丹表面一层薄雾漾溢,她抿唇一阵羞涩,却不自觉得又在唇边漾出一缕笑靥。
灵丹入口温润,恰似那人的唇舌。
灵力迅速润泽到她的灵根,灵根充盈,生出枝桠,将汩汩灵力输送到每片胫骨肌肤之下。焦灼之意迅速缓解,仿佛浑身背负的包裹丢弃似的轻松许多。
她月龙铛,又升起无穷的信心和勇气。ωωω.χΙυΜЬ.Cǒm
就算战败,也要用勇敢的姿势,不能给大家丢脸!
眼前入目所及之处皆是轻烟白雾。走了许久,阿铛才看到块一人高的不规则青石碑。
石碑上,浮雕刻着一个九宫飞星八卦阵图。阿铛绕着青石碑寻摸了半天,也没有寻摸出什么其他蹊跷。
阿铛对九宫飞星的知识储备不足,要是考这个,那她真不会!
阿铛仔细得抚摸“乾坤震巽,泽兑坎离”这几个符号,九宫飞星的方法她原在蓬莱山庄的书库里略微看过,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这石碑到底是表达什么意思呢?
此时日上三杆,温和的阳光刺破重重白雾,宛如金丝一般照射到青石碑上,触摸到阿铛的手掌,然后在青石碑上留下阴影。
阿铛心中一动:太阳在八卦中可用乾字来表示,薄雾是六十四卦的坎离既济卦,石头可以用艮山卦。
管他的,老师说的,不会就选C吧。
她依次按下乾乾坎离和艮艮几枚浮雕。
阿铛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选中“困龙得水”这一卦象。
其实无论什么选项,轻松通关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看哪个死法新鲜而已。
刹那之间,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隆隆巨响,平地瞬间起伏不已。云雾如海啸一般翻起滔天巨浪,间或爆出巨大的爆裂声,滚滚不绝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阿铛忙单膝蹲下闭眼,双手将头抱住。
不知过了多久,等巨响稍事停歇,阿铛抬头,眼前赫然拔起一座青山。那青山高耸入云,云蒸霞蔚,绿意茵茵,白鸟飞弋,一派仙山奇景。
层峦叠嶂间有一条雪白如练的瀑布奔腾而出。瀑布走珠飞玉腾虹奔电,从天空倾盆而下,裹挟着万钧之势跌落到山脚下的深潭里。
青山似是近在眼前,阿铛却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山脚下。
山脚下的水潭,绿意悠然散发出清凉水汽,水汽灵力充裕而轻盈,阿铛不禁将手放到这水潭里盥洗,又掬了一手附身饮用。
入口清甜。
对此时身上灼痛又焦灼的阿铛来说,犹如天赐甘泉。
阿铛舒爽得叹气,准备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歇脚调息。这口气还未幽幽叹完,深潭水波涌动,哗得窜出一物飞速向她袭来。
阿铛下意识一蹲,那物带出的汤汤大浪哗啦啦得从天而落,将她浇个透心凉。
她握紧惊鸿剑,惊鸿剑此时已红光大盛,嗡鸣不绝。
她抬头望去——好似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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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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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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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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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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