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看着空中逐渐趋于完整的画卷,缓缓放下了怀中的秦洵,朝着那画卷就跪了下去。
“无论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救他。”
“如此。”画卷不再似往常那般嬉皮笑脸,反而多了些庄严和肃穆,那从画卷里往外涌出的气势直把无量压弯了腰。
痛苦地撑起身子,确保秦洵确实被那金色的光晕包裹后,无量被那威压猛地压到匍匐在地面上。
“我要你到轮回隙承受磨难,直至被找到方能解脱,你可以接受吗?”
这是画卷第一次在收取代价时,事先询问了对方意见。画卷看着无量紧紧贴在地面上的额头,头一次产生了怜爱的情绪,可无量毕竟不是画卷的主人,想要救秦洵是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我可以接受。”无量在强烈的恐慌中重归平静,她从来没有想过神女给的提示“向右或许是机缘”,是需要秦洵替她承受苦难换来的。也自然不会让秦洵在这里,在他八岁的年纪,惨死于自己的一念之间。m.xiumb.com
“无量。”两半画卷在空中已经贴合妥当,他漂浮于空中缓缓展开画卷篇幅,在无量的沉默中,画卷轻声开了口:“你要记住,我是郁攸。”
金光闪现的片刻,无量同秦洵一道消失在夜空里。徒留徐宅被火舌吞没,所有的怨恨付那残垣,永远消失。
深夜里,家中闪的金光来自上锁的抽屉。
二十二岁的秦洵几乎是瞬息醒来,他快两步走向那存放着画卷的带锁抽屉,还未来得及伸出手去,就被那自抽屉弹射而出的画卷刺了个对穿。
画卷自秦洵右侧胸腔穿过,转瞬就消失不见。
变故发生得太快,秦洵支撑不住身体捂住右胸上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猛地跪了下去,他动作艰难的掏出一张符纸按在地面上,朝着那符纸喷出一口带血的浊息:“去…去找游方…”
符纸飞出去的瞬间,秦洵被那疼痛猛地击中神经,抽搐片刻后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他胸前原本还在喷着血的碗大伤口,此刻却缓缓收结起来,变成了一块深色的疤痕。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早在白天的时候无量根本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还在因为嘴里进了恶心的涎水而烦恼。
几人回到徐宅的时候,二童正抱着画卷站在宅内等他们。
“怎么样,你们已经消灭了邪神吗?”二童的话还没说完,秦洵已经一剑刺进了二童的腹腔,她稍微怔愣了片刻,看着徒留一个窟窿的肚子叹了口气,“怎么回事?看来今天夜里你们还得去一次。”
“不去了。”无量呸呸两声,又抬手抠了抠舌苔,“邪神已经不在那里了。”
二童让开身子把两人迎进去:“不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啊,就不在了呗。”画卷贴在二童怀里的画卷上拼命挤着,但依然被飘带束缚着的那半卷却丝毫没有要和他融合的迹象。
“反正就是不在那儿了。具体的我们这个,我小师叔还要考虑一下。”无量也懒得跟她费口舌,如果她真不是好人,对于她们的计划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二童似乎没有多想,尽职尽责地走在前头把她们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路过中庭回廊的时候,无量看着地上没有被缝合的断臂残肢有些瑟瑟发抖。
但好在不是屠戮夜,白天的碎肉残渣都表现得毫无攻击性,如果不是眼珠子跟着转就更好了。
无量悄悄咽了口唾沫。
二童似乎对于几人的淡定有些纳闷,但不论怎么问无量和画卷都能插科打诨,秦洵更是直接,完全没理过她,这会只能和无量她们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现在应该怎么办,你们具体有计划吗?”二童已经放下了两外半卷画卷,和无量一起席地而坐。
看着半卷画卷厚着脸皮跑去扒拉飘带,无量都觉得丢人,这会毫无精神地咂咂嘴回答她:“我们也拿不出什么计划,其实就是等。”
“等什么?”二童有些摸不着头脑,无量贱兮兮的说了句:“不告诉你。”
实际上就是在等入夜。
秦洵有一些猜想,但未能佐证是否真和猜想相同,只在刚入夜时带着无量和二童再一次去到了中庭。
因为还没到深夜,地上的肢体也只是略微有些蠢蠢欲动,秦洵看了二童一眼,在地上放了张符纸。
那符纸甫一落地便似有了生命,蹦蹦跳跳就往座钟的方向跑,没几步到了钟前竟开始敲起钟来。
“那个怪…”无量话说了一半,看了眼身侧的二童,最后还是改了口:“那个,就是,一念要是来了,怎么办?”
二童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秦洵奇怪地看了无量一眼:“就是要她来啊。她不来才是坏事。”
无量咳嗽两声,非常马后炮地接了句:“就是就是。”
不要这么理所当然啊!这个计划难道提前告诉过自己吗,无量挠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画卷自从入夜后就变得话少了很多,无量不知为何总觉得画卷在盯着自己,索性现在也无事便拉了画卷来说闲话:“你这会怎么话这么少?”
画卷无声看了无量半晌,最后缓缓开口:“你就要回去了。”
“那是好事啊!”无量读懂了画卷略带深沉的语气,试探开口,“怎么了?我就要回去了意味着你马上就会获得完整的身体,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你感觉不是很开心?”
画卷一口气没哽上来差点憋死,无量要是知道她是用自己的濒死换来回去的机会,说不定会当场决定不要回去。
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无量疑神疑鬼反倒更危险。
嘟囔两句画卷还没来得及让无量别多想,就听不远处传来阵怪物的嘶吼,秦洵一掌拍开了画卷:“来了。”
画卷被拍飞的瞬间,二童略有有些惊讶地回头去看,就在这瞬间被无量寻了机会,自下往上推出一掌,将二童怀中被捆住的另外半卷打飞了去。
眼看着另外的下卷被画卷接住往远处拉开了战线,无量翻转手掌一拳将二童打倒在地,眼看着她就要爬起身,却被看不见的手猛地扯住,朝着画卷飞走的方向将二童拖行起来。
“退!”秦洵刚一出声无量已经动作飞快地退开了,身后袭来的东西带起阵风,无量是等到完全退开了才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竟是一念的舌头!
此刻那舌头被秦洵的木剑牢牢钉在地上,无量松了口气,再看那周围明显被什么压制着的残渣们,无量有些欣喜的蹦了两下:“小师叔,你猜对了!残肢受二童控制!”
舌头被钳制似乎限制了一念的行动,她似乎对秦洵没有什么敌意,只拼了命的想要将舌头从那剑下扯出来。
秦洵费了些劲将那舌头扯紧了些,冷静指挥无量的动作。
虽说在一系列猜测印证之前秦洵并没有提前告诉无量具体计划,但好在无量反应快,与秦洵配合默契,临场的指挥反倒让无量能够更快地做出反应。
“绕后。”
无量看了眼还算稳妥的秦洵,应了声“好”,便开始…
和趴伏在地上的一念玩起了二人转。
无量始终绕的大圈,本身跑起来就没有一念转身快,还要时刻注意不被一念正面够到,现下就这么僵持着两个人绕来绕去。
“小师叔!我跑不过她!”无量有些吃力地刹住脚步,还因为脚下打滑差点面朝下扑下去。
秦洵被那狂扯的一念转的头晕眼花,根本来不及回应无量,一念却在此刻,猛地往上弹射起来。
出乎秦洵意料的动作倒是取得了很大成效。
一念挣脱了秦洵钉在地上的剑,很快就要朝着秦洵踩下去。
“师叔!”无量猛地就要往秦洵那边赶,眼看着一念已经落到了地上,秦洵却自灰尘中露出身来,几乎是贴面落下,秦洵被一念震得翻倒在地。
无量左手紧着两指在右手腕上猛拍:“出来,快出来啊!”
小木枝却迟迟没有出现。
眼看着秦洵被扑上去的一念死死压在身下,无量快两步就捡起了属于秦洵的木剑,对着一念就刺了下去。
似乎是感应到背后的动静,一念飞快的甩出舌头缠住回廊的柱子,将自己借力扔了出去。无量的剑朝着秦洵面门便去。
“小心!!”
亏得秦洵动作快,偏了下脑袋才不至于被无量劈了个对穿。
秦洵耳边传来风声,无量还没来得及把他拉起来,反被秦洵拉倒在身侧,后脑勺狠狠磕上了石阶,温热的血液自无量脑后溢出。
自两人上方扑过的一念在无量眼里都有了重影,在一片模模糊糊中,无量清楚的看到一念的胸腹处,竟有一张睁着眼睛的女人脸!
“在她肚子上!”秦洵也看见了,来不及去管无量的伤势,秦洵提了剑就迎上去。
就在此刻却突然下起雨来,这雨来的毫无征兆,秦洵被地面上舞动的残肢绊倒,一念迎面而上直把秦洵吞进去大半。
“师叔…”无量捂着渗血的脑袋飞快起身,二童却自身后将无量一把扼住:“别过去!来不及了!”
“滚啊!”
腕间一烫,方才死都不肯现身的小木枝此刻竟握在了无量手中,自手心处往上激荡起一阵热流直直冲上无量的脑袋,将扼在无量颈上的手猛地弹开。
无量还欲回头刺向二童,却听秦洵大喊:“拉我一把!”
迷蒙间,原本还捆在下半卷画卷上的飘带竟回到了无量手中,那飘带笔直往前将秦洵死死裹住朝着无量的方向拉扯过来。
秦洵怀里还抱了个别的东西,摔进无量怀里只把无量震得仰躺下去。
“走。”秦洵反应最快,抱着那东西起身就往祠堂跑。
无量不知何时被那飘带与秦洵缠在一起,那飘带似乎有千钧力道直把无量拉扯起身,快步跟上了秦询的步伐。
二童的声音还在身后,无量却一步也不敢回头。
不知道秦洵带走了什么,一念此刻正趴伏在地上完全没有动静。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二童在身后大笑着,半卷画卷此刻正睡在她手中,而下半卷画卷却威风凛凛的浮在空中不断放大着,似要将整个徐宅吞没。
秦洵也不跟她废话,只回身捏了个诀,早先在二童肚子上留下的窟窿竟“轰”的一下爆炸开来,只把她炸的分崩离析。原本院子里那些残肢蜂拥而上,覆盖在二童的创面上疯狂挤压着,中庭里爆发出阵惨烈的尖叫。
“现在怎么办?画卷还在她手上。我们要去祠堂吗?”无量跟着秦洵的步子,在回廊里狂奔,秦洵怀里抱着的却只有个女人的脑袋和脖子,此刻她浑浑噩噩露出迷茫的表情。
无量朝着秦洵伸出手:“我来抱。”
“到祠堂去,跑,跑快点…”秦洵话毕就被无量连人带那脑袋,一把抱起扛到肩上。
无量不多说话,只使出吃奶的劲狂奔,行至祠堂前才把人放下:“快爬快爬。”
几千阶台阶直把无量看的眼花,两人一路狂喘才终于进了祠堂。
一入堂内,秦洵便将那只剩个脑袋脖子的女人放到了地面上:“去吧…”
似乎是有所感应,那脑袋蹦跳着就往祠堂的牌位桌跑,似乎还想要上去。无量福至心灵上前两步将她拖举起来放到了桌上,那脑袋七拱八拱最后停在了最侧边的牌位前面,随后猛地将那牌位撞倒。
无量站的最近,忙上前就把牌位底下露出来的东西抓在了手里,飘带却动了。
“嘘!”秦洵扯着飘带把无量带到了祠堂的背面,无量挣扎了两下沉声开口:“那个脑袋还没拿…”
话未说完,便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你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宅子里呢?”来人正是二童,伴随着奇怪的杂音,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片刻后便是推门的声音。
无量缩在神坛右后方将拿到手的那东西递给秦洵后,偷偷侧过身来往外看。
那东西是一小撮毛发,秦洵拿在手里仔细搓了搓,那毛发有些粗糙干枯,但可以明显感知到,那确实是人类的头发,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秦洵从怀中掏出张符纸将那毛发裹住。
那边二童却已经进了祠堂。
无量捂住嘴差点没忍住猛地倒吸口凉气,来的不仅仅是二童,还有数不清的肢体碎肉。她上半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到侧边,而挂在她那受伤断开的腰腹处的,是层层叠叠的肢体。
那些肢体毫无章法,就硬生生塞在了那伤处的间隙里,让二童的行动变得迟缓,可当她看到端端正正摆在桌上的头时,却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无量清楚地看到她似乎想对那脑袋出手,却被猛地弹开了去,她仰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吼。
无量还在考虑要不要在此刻出手,毕竟还不知道杀死二童的方法。那边秦洵却先动了,那飘带不知为何收的很紧,无量一个没站稳就被秦洵拖到了地上。
倒退着起了身,无量被秦洵带着猛地冲了出去。
不知是角度不好还是飘带的局限性,无量和那脑袋正面打了个照面。
方才捧着她上供奉牌位的桌子时,无量还觉得她们双方是友好合作的,可这会看那东西的表情,无量竟生出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不管无量在想什么,秦洵手起剑落将被缝合成一大团的二童削得四分五裂。眼看着二童的脑袋落了地,原本安在二童身上的躯干四肢竟像长了眼睛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主动向那脑袋靠拢过去,秦洵动作也快,从夹在双方中间的位置快速往侧方躲,无量被拉扯着踉跄跟上动作。
“她,她是…”无量颤颤巍巍指了指女人,话都说不利索,“她,她是,邪神!”
眼看着那女人逐渐恢复了身体,无量哆哆嗦嗦靠紧了身侧的秦洵。
另一边的二童却在此刻瞬息疯狂起来,无量看着她缓缓随机组合的身体,目光聚集在了漂浮在半空中的下半卷画。
原本无量手上的半卷被二童握在手里,此刻也缓缓回归到那邪神手中。是画卷的力量让肢体缝合重组,如果没有那画卷呢?
可现在飘带还紧紧缠在二人身上,该怎样阻止它呢?无量突从心底涌现出一种可怕的冲动,那半卷画就在右边,神女说“往右或许是机遇”,难道是一种暗示,暗示自己打断画卷的施法?
似乎是感应到无量的犹豫,小木枝顺应着无量心底的渴望,这次竟是自无量掌心向外挣破出来。无量忍住掌心的疼痛将小木枝紧紧握住,向右跨出一步便将小木枝朝那画卷刺了出去。
变故却在这一刹那,被飘带扯住的秦洵,跟着无量的动作往右走了一步,正好迎上了原本朝无量袭来的断臂。那断臂直直的刺穿了秦洵的右胸,等到无量将那半卷画卷刺在剑尖的时候,秦洵已经呜咽着摔倒在地。
脑袋空白了一瞬间,无量猛地回过身将那断臂钉在了地上,那是差了两根手指的,属于徐先生的断臂。
他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我突然改变了位置…无量看着往外吐着血还呼吸困难的小孩,自责到无以复加。
秦洵紧紧握住无量的手:“不要…不要哭。你是不是,要回…回去了。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无量抱着小孩靠近胸口,将他的伤口紧紧堵住:“我会救你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邪神的肢体拼凑完成后,第一件事便是将二童碾的稀碎,她放肆地笑着,手里的那卷画卷却缓缓恢复了亮光。
“无量。杀了她。”
“无量。”
“杀了她。”
无量在画卷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看着怀中已经没有呼吸的小孩,手心里握着还带有小孩体温的符纸,里面包裹着的正是邪神的毛发。
甩开卡在剑尖的下半卷画,无量缓缓起了身,迎着邪神张开的嘴,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那大张开的獠牙紧紧卡在无量肩上,如注的血自那伤口喷射出来。
无量不躲也不挣扎,抬起左手将那符纸裹着头发贴在了邪神的后脑上,右手持剑将那剑尖对准,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天地归于平静,耳边的吮吸声停了下来。无量猛地推开伏在自己肩上的脑袋,跌坐在地上。
画卷就在这一刻动了起来,它在空中开始缓缓聚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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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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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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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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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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