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景吟的询问,柚子茶四人正并排坐在求生者席上,默数着倒计时等待最终战的开启。
苏之柚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今天整个比赛下来,只有苏之柚一个人需要不间断地打满整整6场高强度的比赛,这对她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放心,我现在感觉非常好。”苏之柚低低地说。
第一场比赛的不在状态,令她心力交瘁;但调整过来之后,她反而愈发进入了比赛状态,有点像进入到了“心流”模式,虽然身体很累,但意识和反应却正处于巅峰,手指的触感也非常美妙。
“哈!我现在也非常兴奋!我还能再打一百场!我感觉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释放查克拉!”方洛朗是典型的比赛型选手,越到大赛越精神,没想到到了总决赛,居然亢奋到直接犯了严重的中二病。
“啊~~原来这就是强者的气息吗?”苏之柚十分配合地调侃着。
“这都被你发现了!”方洛朗嘿嘿狂笑,“大胆妖孽,来比赛一决胜负吧!比他个一千零一场!”
苏之柚顺嘴接道:“比赛人,比赛魂,比赛人是人上人!”
方洛朗正要回话,景吟赶紧叫了声“停”,及时制止了他们俩接下来的幼稚对话。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俩状态不错了,不用再说了。”景吟捏了捏额角,转移了话题,“小乐呢?”
“我,嗯,手终于不抖了。”宁小乐说。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他已不再紧张,大概是从没想过能走到这一步,反而平静了下来。
“超棒呀。”其余三人同时笑了。
没有出现预想的沉重和压力,在轻松而活泼的气氛中,最终战役正式打响。
*
没有犹豫,柚子茶率先BAN掉了邦邦和梦之女巫,放出了陆街风的绝活红夫人。在奇迹河公园这张地图上,他们训练了太多次对战红夫人的打法,虽然做不到四跑,但是想保平的话,红夫人会比邦邦和梦之女巫更好应对。
被禁用掉先知、佣兵、前锋之后,柚子茶又一次进行了角色轮换,由可乐柚和景山雪担任了最重要的救人位,方洛朗祭司辅助,宁小乐机械师提升修机速度。
可乐柚,守墓人;
景山雪,空军;
洛朗的画,祭司;
宁小乐,机械师。
“老乔,你有没有发现,柚子茶这支战队,他们的阵容很灵活,每个人的角色池也不是一尘不变的。”主持人看着BAN选画面说,“你永远不知道柚子茶下一场会拿出什么套路,似乎有点打国际赛时候,面对外国陌生选手的那种味儿。”
“你这么说确实是的。”乔辞斟酌了一下措辞,“怎么说呢,柚子茶是一支很有灵性的队伍,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意外之喜。”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里是总决赛,对手是西大第一屠夫的拿手绝活,我想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会露出马脚,还是到了必须拼硬实力的时候了......这将注定是场硬仗!”
倒计时结束的破碎声响起,双方同时于地图中刷新。
“监管者在我附近!”
出生后的第一秒,宁小乐就知道他又倒霉了。他刷新在了一个开局极差的撞脸点,这里甚至都不太来得及躲起来,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弱小可怜而无助的机械师。
“把儿子藏好,拉走,本体死没关系。”对这种最坏的情况早有准备,景吟十分平静。
宁小乐第一时间将玩偶放出后,就看见自己的心跳在逐渐放大,红夫人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们这局只要保平,他这局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卖掉,用玩偶儿子修开一台机就行,如果能多修,那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www.xiumb.com
这个任务并不算难,只要他能将本体和儿子及时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心念电转间,他操作着机械师没命地逃亡,浅红色的脚印沿着泥土地蜿蜒而去。
“今天幸运之神站在了陆街风这边,天胡刷点撞脸机械师!”主持人快速说,“机械师藏了儿子拉点走了,红夫人看到脚印了,要直接追上去吗?”
画面中,红夫人沿着远去的脚印一拉视野,却返身走向了脚印消失延长线的另一端!
在那里,一块板子之后的小角落里,果然蹲着机械师的玩偶,抱着头一动不动。
“根据离去的脚印痕迹,反向推测出了机械师儿子的藏匿点!”乔辞兴奋叫着,“我的天,陆街风嗅觉好灵敏呀!”
一刀斩杀玩偶之后,陆街风立刻获得了机械师本体的位置爆点。观众还没反应过来,陆街风就从左上角的地图小雷达里瞬间洞悉了机械师的方位。与此同时,红夫人一技能“水镜”抬起,猝不及防地就给了机械师一刀。
随后红夫人雷厉风行,本体瞬移镜转到了机械师身旁。
“打我儿子了!”“给我一刀!”“走不掉了!”
耳机里是宁小乐焦急的叫声。
在这一刻之前,他几乎没有在比赛里一对一地和最顶尖的屠夫较量过。也就是这一刻,他才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天堑沟壑般的巨大实力差距,什么叫做深深的绝望。
越是急切和害怕,手下的机械师就越不听使唤,平时跑过无数次的路线不再顺滑,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自己走位扭扭曲曲,丑陋无比。
“我要死了......”宁小乐声音几不可闻。
——实打实溜鬼基本功的巨大差异,让他在顶尖屠夫手里坚持不过30秒。
书到用时方恨少,宁小乐这一刻只恨自己平时练习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把剩下一半儿子卖了吧,多撑一秒算一秒。”耳机里传来景吟没有波澜的声音,“其余人全力修机。”
这是一个残酷的安排。但比赛就是如此,不管眼下多么劣势,一个指挥要做的,就是在现有局面下不断地迅速调整策略。
宁小乐咬着牙坚持着,他用另一半儿子挡下了一刀。但红夫人刀剑无情,第二个镜像一起,机械师弱小的身躯终于倒在了地上。
“仅仅两个镜像,就秒掉了机械师和玩偶。”主持人咂舌,“这才过了33秒啊......现在就算把宁小乐卖了密码机也不够....还是得救一次人。”
“我去救人。”苏之柚说着,守墓人一个铲子遁地,利用入土加速向狂欢之椅潜行。
景吟观察着局势,快速提醒:“他会镜像拦你,别吃刀。”
“知道。”但苏之柚刚回答出口,红夫人的镜像猝不及防贴到眼前,不等她紧急转向,红夫人突袭一刀就将守墓人从土里打了出来,再接一个镜转追击,将守墓人砍成了半血!
——这波偷袭是怎么做到的?!苏之柚大惊,她无比确信,自己没有暴露任何视野!
“......草!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
景吟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露出不悦的神情。
苏之柚低头看不见景吟的脸,但仅从气场和直觉上,她能感到景吟似乎是生气了,但不像是队友失误时的反应,而是另一种......嫌弃和不悦。
红夫人突袭得手,将守墓人砍伤之后,也不再追击,直接返回狂欢之椅守尸。苏之柚这才喘了一口气,下意识就分析起刚才的一幕,一个哭笑不得的猜测浮现出来。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说了个“草”吧?
这的确是苏之柚第一次在景吟面前打游戏骂人。一到情绪上头,苏之柚偶尔也会冒出几句脏话。——但常年打游戏的,有几个人能半句脏字也没有?反正苏之柚和方洛朗都没见过,额,除了......景吟。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苏之柚立刻小声认输:“我错了。”
景吟不悦的气场这才收敛了回去。
场上,守墓人失利后已经无法继续救人,空军太远,只有方洛朗的祭司离得最近,他早在守墓人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往机械师处赶去了,这是他们培养出的无需说明的默契。
“陆街风大致猜到了你过去的路线,这个镜像运气实在太好了而已。”景吟这才解释了苏之柚被精准拦截的原因,接着快速部署:“守墓过来找我治疗。红夫人镜像好了,可能拦你,祭司注意。”
——如果不是镜像直接正正好好抬到了脸上,苏之柚完全可以避开这一刀的。
“我有心跳了!”方洛朗声音传来,“......我被看到了!”
方洛朗刚从坏旋转木马一侧打了个洞,结果刚从另一侧钻出洞,红夫人的美丽身影就和他隔着十几个身位遥遥相望。
“救不了就走,别给到刀。”景吟当机立断,声音沉了下来,“机械师只能卖了。”
“......好。”方洛朗只是略一停顿,祭司便如脚下抹油般又从洞里钻了回去。
队内语音里一时间无人说话,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求生者节奏天崩,密码机完全不够,2个救人位还被拦截了,剩五台机已经淘汰一个人,红夫人手里还有闪现,这是稳四抓局的节奏啊!”乔辞抿了抿嘴唇,“恐怖如斯的陆街风又回来了吗?”
“就看第二个溜鬼的人能不能牵制个180秒吧......”主持人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个笑话,职业联赛里,场均牵制70多秒都能排进数据前五了。
“追我来了。”方洛朗说。
机械师彻底淘汰后,陆街风顺着祭司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到了鬼屋。鬼屋有上下两层,地形比较复杂,相对来说比较适合祭司溜鬼。
“至少牵制80秒吧。”景吟评估了一下祭司手里还剩的洞和CD时间,给方洛朗下达了任务。
“看我的!”方洛朗声音亢奋。
苏之柚一边接受着空军的治疗,一边出声提醒:“可能要闪现了。”
话音刚落,特殊技能音效响起,红夫人果然从鬼屋之外闪现瞬移进入了鬼屋,落地就是一刀挥出,却砍了个寂寞。
“防着呢。”方洛朗提前预判躲过闪现,得意道。
“帅!”苏之柚夸。
红夫人一击未中,脚步不停,顺着祭司上楼的方向调整好角度,左手再次猛地一抬——水镜!
水镜将美丽的女人投射出一个同样绝美的镜像虚影,这虚影衔着一抹轻笑,手中短刀直指祭司。祭司却不慌不忙,原地双手结印,一个上下直通洞瞬间沿着地面成型,她身影从楼梯上消失,又出现在了鬼屋一层,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外。
“祭司小走位好骚啊。”主持人说。
乔辞也哈哈一笑:“陆街风居然空了一个闪现和一个镜子,这要是放到别的局就崩了,但是这局优势太好了,而且空军在给守墓治疗补状态,等于也没修机,所以红夫人这边的小失误倒是无伤大雅。”
两人说着,只见红夫人也追了出去,门外祭司绕着鬼屋的墙挪动着,红夫人快要追上时,祭司又贴墙打了一个洞,直接进了鬼屋。
月亮河公园,鬼屋就是祭司的家,只要洞用得好,就可以无穷无尽跟你绕圈圈,追也追不上。
红夫人倾身跟上,似乎要尾随祭司到底,比赛台上,陆街风却突然眯了眯眼睛。
临近洞外的一步之遥,她美丽的身影却直直停在了原地,仿佛前方有危险般不肯再前进一步。
观众正不明所以,就在这时——祭司却自己从洞里原路又钻了出来!
陆街风等的正是这一刹,抓住时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就给了祭司一刀。
“......这个祭司想反钻,被预判了!”乔辞声音猛然提高,“让陆街风吃过一次亏还想吃第二次?也太小看陆街风了喂!”
“反钻成功就是天秀,失败就是白给。”主持人轻轻摇头,“祭司手里的洞也没有了,这下等个镜子估计就要被抬走了。”
“不会抄作业就别乱抄呀。”苏之柚撇嘴,神色凝重起来。
方洛朗也知道自己洞已经耗光了,就像最后一口干粮已经吃尽,没有洞的祭司就等于一块白板,他根本不可能完成牵制80秒的任务。所以他想赌一把,成了就能再多拖延个一二十秒......肾上腺素飙升的作用下,他咬牙就是一个反钻......然后就白给了。
没有洞的祭司再也无法脱离红夫人的魔爪,下一个水镜放出,祭司倒地,红夫人牵起祭司,走路的方向竟是鬼屋中央。
“挂地下室!”乔辞和主持人异口同声,彼此对视一眼,眼里的“救不了人了”不言而喻。
“祭司也只牵制了40来秒,”主持人心算了一下,惋惜道,“还差4台多密码机,外面只有2个人,这怎么修啊?”
“一个人要救或者卡耳鸣,还有一个人要修4台。这不是不可能是什么呢?”乔辞大胆地下了定论,因为这样的局面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了,他不怕被打脸,但还是本着职业精神更进一步解释道,“这样的残局,九成可能是四杀,剩下一成是三杀。”
礼堂大屏幕上,左下角的弹幕专区此刻正疯狂滚动着五颜六色的弹幕。
“提前恭喜D7了!”
“柚子茶争取走一个吧,别输这么难看,求求了。”
“风崽不可能让你有走地窖的机会的,醒醒吧,四杀夺冠了!”
“风风就是风风,永远的神!”
比赛里的人却无从感知直播观众的心情,苏之柚终于开完手中的第一台密码机,溜到鬼屋外角落蹲下,卡着耳鸣,心情无比沉重。
现在他们想要赢,除非——她能无伤将祭司救下来,并且让祭司也成功逃脱追击,两人都保住,然后换她再牵制个100多秒......翻盘的剧本已经写好,听起来陆街风就像是个傻子。
苏之柚无声苦笑了一下,随后立刻重新凝神,压着脚步逐渐接近地下室。
景吟没有说话,只有两个人的局面,反而萧条到简单了起来,根本无需指挥。
局势至此已经大体明了清晰,两位解说从紧张的节奏中松了下来,主持人缓声说道:“现在红夫人守着就可以了呀,祭司到死机子都完全不够的......红夫人的节奏就在天上了,下不来了。”
苏之柚不敢卡的太死,一进鬼屋门帘,红夫人绝世的美丽身影就静静地站在一边,仿佛在等待着守墓人的到来。
苏之柚不得不小心变换着走位,一边躲避红夫人的刀气,一边往地下室方向缓慢挪动着。这几刀陆街风出的并不急,都被苏之柚较为轻易地直接躲过。几番博弈之后,苏之柚猛然惊觉:陆街风看似随意地出刀,其实是在变相逼迫着她改变走位,逼离地下室入口!
“来不及了,救不到了。”苏之柚轻声说。
一阵哀嚎声音效之后,祭司也被彻底淘汰。
守墓人又一次惊险躲过了红夫人的短刀,头也不回地冲出鬼屋远远逃走,红夫人沿着浅红色的脚印,一步一步追了上去。而景吟的空军,才终于破译完成了她的第一台密码机。
此时此刻,红夫人技能全满,以压倒性的优势,面对场上仅剩的2个求生者,和3台未完成的密码机。
“柚子茶得平才能获胜......我觉得基本没有悬念了,目前甚至看不到跑一个的机会。”
乔辞看过太多这样残局的结局,颇为轻松地打趣道:“这种局要是能平,我这个emmm,我一定重新学习一下这个游戏该怎么玩,我直播重新过一遍新手教程哈哈哈。”
观众席响起哄笑。比赛之外,人声鼎沸;比赛图内,一腔悲鸣。
队内语音频道只剩一片死寂。
自这一刻开始,苏之柚和景吟——
她们俩成为了硝烟战场之上最后的两位战士,面对强大自己百倍的千军万马,必须一起搏杀到底,去完成那粉身碎骨无人相信的使命、共同奔赴这场“注定会输”的悲壮结局。
周围漆黑一片,四面八方层层叠叠传来疯狂压抑的耳语:
“认输吧!认输吧!”
“没有、没有任何机会了!”
“用脚趾头想想!这种局怎么可能会平?”
“我看不到希望啊......”
找不到办法,怎么样才能保平?现在的坚持还有意义吗?多拖个几十秒,有任何意义吗?
相信我们能赢吗?我相信吗?我.....不知道。你呢?
不管相不相信,必须要赢啊!还没有流尽最后一滴血,怎么能就这样直接认输??
......你是为了什么打游戏?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胜利?
比赛就要战斗到最后一秒,这才是电竞精神啊,不是吗!
而且啊......我不是独自一人!
耳边是景吟极低的呼吸声。
像有一道光从心底迸发,苏之柚从未感觉到如此热血沸腾,仿佛有熊熊烈火在血液里放肆燃烧、燃烧,就要将她吞没。她从滔天的火光熔岩里爬出来,看到了身旁那双同样坚定绝无退路的眼睛。
——我所有的成败、荣耀和未来,都在此刻我和你并肩的手里。
四周满地疮痍,纵使注定飞蛾扑火、一败涂地......而我现在,只有你、还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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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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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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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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